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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扇交了检查费,小金库水位又下降,拿着缴费单跟着谢闻逸去排号检查。
等候区充斥着沸腾的低语,空气没有一刻是安静的,偶尔响起刺痛神经的尖叫。
在这种场景下,即使两人坐在一起,也需要提高音量才能听清彼此说话。
“要等多久。”谢闻逸又听见一声尖锐的声响,显然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
“一两个小时吧。”柳扇的接受度更高些,但过去很久也有些不习惯,便戴上耳机隔绝这种声音,“很快了。”
小时候跟着柳母去医院,往往要在天没亮的时候挂号排队,奔波于各处,花上一天。
但带小孩也是无奈之举。
如果不是家里没人照顾,柳母也不会把小孩带到医院这种忙碌、人来人往、充斥着消毒水和处方单的地方。
“那我们过一个小时再来。”谢闻逸站起来,把柳扇拉出去。
医院的中庭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在天空、树木的映照下,有心旷神怡之感。
柳扇沿着石板路往前走,谢闻逸跟在身边。
“你没来过医院?”柳扇侧头看谢闻逸,他明显感觉到对方十分不适应那种场合。
医院里吵闹是正常的,毕竟大家都在跟生命讨价还价,有时候柳扇觉得,医院也是菜市场。
一样的吵吵嚷嚷,络绎不绝,只是商品变成人的健康或者性命。
人想买走,死亡却不想轻易地卖出。
“那你生病怎么办。”柳扇知道有家庭医生和私人医院,但一些棘手的问题还是要在大医院处理。
谢闻逸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不是这样来的。”
路过车库时,一辆黑色的车辆驶进去,谢闻逸拉着柳扇向人行道上靠,避开车辆的必经之路。
柳扇点点头,表示知道。
在外面逛了一圈,柳扇手机绿泡泡弹出提示。
预约的检查时间到了。
“到我们了。”柳扇把手机拿给谢闻逸看,上面是医院的小程序,“这两年看病可比以前方便多了。”
“可以在手机上挂号、缴费、排队和看结果。”
谢闻逸看着柳扇笑了笑,“是这样。”
不过......
谢闻逸脚步突然停下,盯着柳扇认真道,“既然可以在手机上排队,刚才为什么去检查室的等候厅。”
柳扇目光游移,“习惯了。”
见谢闻逸还看着自己,柳扇提高声音说,“我也不常来,一时半会没改过来嘛。”
谢闻逸那副认真的神情瓦解,“不常来才好。”
“以后都别来。”
“你还是要来。”柳扇反驳,“你不是还要复查确认痊愈没有吗?”
“我是因为你来的。”
谢闻逸一句话又把柳扇噎住。
“我也只因为你而来。”他补充道。
冷风一吹,柳扇颤了下,恶寒道,“这话少说。”
“为什么。”
“再说你就得去去旁边中医院抓服药刮刮油了。”柳扇指了指旁边的中医馆,礼尚往来,也把谢闻逸噎回去一次。
说话间,又到了检查室等候区,刚好叫到谢闻逸的号。
柳扇坐在外边走廊的椅子上等,低着头刷手机,突然手机边框上方出现一双运动鞋。
柳扇抬起头看。
“你在医院做检查?”李司穿着一件常见的黑色羽绒服,背着黑色书包,手里却提着棕色的女款亮皮手提包,有些小心地看着柳扇,“上次公交车站我看见你了。”
柳扇点点头。
“你生病了?”李司又问,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很直白地表现出担忧追着问柳扇哪不舒服,但现在只能小心地寒暄。
柳扇摇摇头。
“那挺好,我也是。”李司坐在柳扇旁边,“我陪我老婆来产检。”
柳扇抬头张望了一下,发现走廊另一面就是超声室。
还挺快,好像上次聊天李司还没结婚。
“你工作找到了吗?”李司执意跟柳扇搭话。
可是柳扇依旧表现得很冷漠。
“柳扇!”李司这声拉长了尾调,充斥着情绪,有一点委屈,一点歉意,还有一点埋怨,好像很久之前柳扇面对检查的老师自己先跑了般,“你也上班了,有些事你应该理解我。”
“我理解你。”柳扇出声。
李司一听,顿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从他大学毕业撞破头还没找到份体面的工作,到工作后面对上司责骂,同事排斥,摔过很多跟头才对人对事稍微游刃有余一点。
柳扇沉默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认可。
“我们都是一样的。”李司说。
上学时,他们是相似的人才做了朋友,如今他和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一样,柳扇也一样。
如此相似的他们,应该是朋友。
因为类似,互相理解。
“我真觉得人要先死了才能活。”李司不知道是不是自嘲,弯下腰说了这句话。
柳扇看向他,舔了舔嘴唇,说,“可是你不一样。”
李司侧头看向柳扇。
柳扇想说话,又觉得彼此之间有层障壁。
其实李司不一样。
世上再没有一个人和他一样曾经有个叫柳扇的朋友,有一个叮嘱他下班买可乐的妻子。
也许当他在工作时,他和很多人一样。
他坐着公交回家时,和车上的人一样。
他和一些人一样爱吃番茄炒蛋,好像所有的事都能在世界的另一面重合。
但当他睡前翻开一本书,和妻子说晚安时,他就是独一无二的人。
再没有人和他一样了。
正如世上没有完全相似的雪花。
这些宽慰的话很难说出口,柳扇看着李司,知道他经历过很多打磨,但是....
“抱歉,我先走了。”
“希望你生活幸福。”
(*明早上赶飞机 今天来不及了 6.16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