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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霏霏,薄雾蒙蒙。
看了下时间,半夜三点。
阴气旺盛。
开了阴阳眼,沈幼初被两个红衣的童男童女牵着,跟梦游似的前行。
身后,披红挂彩的男女一路跟随,恍如送亲队伍,它们走过了祠堂,往雾中走去!
我敢肯定,她绝不是有自我意识的状态。
拿了一枚阴钱放进了口中含着,我从帐篷中出来。
看向了保姆车。
车门开着,娟姐睡得很熟,压根没发现沈幼初被拉走了。
远处,是周子墨带来的三辆大型保姆车,车贴了防窥膜,夜里更看不到里面,只看到车头司机还在呼呼大睡。
因为送亲队伍在持续移动,我也没时间查看周子墨团队在不在里面。
跟在队伍中,迎亲的怨灵根本发现不了我。
游走阴阳界久了,我已经很熟练运用阴阳法术了。
队伍吹吹打打,乐不可支,欢庆无比。
但这种声音只有阴气重的人才能听到,而且还必须是深入梦境之中。
阳气重的人是不可能感觉到的。
而随着队伍继续往前移动,雨雾之中,我趁机来到了接近沈幼初的位置。
我其实现在就可以救人,因为惊动这群怨灵,顶多是大战一场。
不过我很想知道它们要把沈幼初带往哪儿。
走出了祠堂的范围,我们又沿着道路走了好一会。
夜风把迎亲队伍的幡旗吹得荡来荡去,夜晚哪个活人要是看到这一幕,绝对能吓尿。
谁会夜里娶妻?
它们领着沈幼初在村子里游走,每到破墙烂瓦的地方,都站着若干村民招手庆祝,一副欢迎的架势。
它们当然不是活人,这一个个不是脸上溃烂,就是眼珠子发白,身子也是随风飘扬,诡异万分的!
新娘游街串巷是传统,要昭示街坊邻居,毕竟新娘子要嫁进当地了。
我是有点不寒而栗,心中想的是到底会是谁在设计娶沈幼初。
此刻,沈幼初的红裙边已经是脏兮兮的了,到处挂着泥水,但她浑若不知。
雨逐渐倾斜,打湿了她的头发。
就在我想着会去往哪里的时候,突然,前方小树林里,鬼影绰绰!
本来还不太确定,但很快雨雾中,出现了许多白色的招魂幡!
我心头一紧,这是几个意思?
迎亲就算了,怎么会相冲送丧队伍?!
这红白相冲,那是撞煞之局!
猛然间,我又想起了之前沈幼初说起的那个梦境!
当时她说的是自己突然出现在雨夜中,然后前方的道路上,一红一白的两队人马接触在一起。
这可是红白撞煞呢!
而且两边都是鬼。
那么巧?
不对。
当时说起这梦境发生的时间,好像正是导演夜钓,钓到了尸体的时间相近!
还是副导演的一位女助理!
我立马尝试把两件事关联起来!
接下来,心中不禁倒抽了一口寒气!
那位女助理,会不会当时就是红白煞局的女主角!?
所以她最后死了!
红白双煞越走越近,一个喜乐,一个哀乐,听得我是浑身发毛。
因为随着两股阴气对冲,整条路都陷入了猛烈的阴气磁场之中。
为了保持阴阳平衡,我只能避入路边,这一路到处杂草和灌木,动静还不能太大。
还好雨水和呼呼的风声遮掩了我行动。
就在两边靠得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猛然发现,抬棺的好像不是鬼!
鬼走的是右边,人走的是左边。
这也意味着棺材不是虚的!
里面是人?
会是谁?
我不敢继续靠近,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
下一刻,领头的络腮胡中年人,周子墨两个保镖,都落入了我的眼帘!
果然,是周子墨攒的局!
沈幼初果然是他们的目标!
络腮胡背着我的剑袋,拎着一根哭丧棒,引着鬼,带着人,浩浩荡荡就和沈幼初接触上了。
我皱了皱眉,依旧没有立马叫破。
这什么鬼仪式?
难道是为了害死沈幼初?
拘魂?
肯定都不对。
我得知道那位副导助理是怎么死的!
而且要是只为了害死沈幼初,或者拘魂,那费事弄出红白撞煞的局干什么?
肯定另有大的图谋!
就在我思绪万千的时候,本以为这红白撞煞会对冲,结果意外的是,两支队伍合在一起!
包括沈幼初,在童子引路下,和大师父络腮胡一起,开始往第三条路走去!
第三条路杂草灌木丛生,根本就不是路!
但他们仿佛没理会似的,队伍继续朝前方移动!
我看了一眼,好像是河边!
副导女助理是掉河里淹死的,沈幼初难道也会步其后尘!?
因为下过雨,河水涨了不少!
而河边那儿,一顶白色的棚子,赫然出现那里!
前方,是一张摆了法器,白烛的红桌。
棚子里,是一张便携大床!
在雨夜下,棚子看起来十分突兀!
这几个意思?
我躲在了灌木那儿,看着两支队伍就这么到了河边。
沈幼初木讷的被领到了红布桌前方。
抬棺的保镖们一共四人,他们很快把棺材放在了红桌前方。
咯吱。
棺材缓缓被里面的鬼东西推开了!
我倒抽冷气,难道是要让棺材里出来的东西,跟沈幼初拜堂成亲?!
络腮胡站在一旁主持婚事,直到棺材盖子彻底打开后,我瞬间想明白了什么!
站起来的,果然是周子墨!
“你真把沈幼初整来了?哈哈!好!这意思是只要我们结了这婚,这阴间阳间都是属于我的?”周子墨声音中带着激动,甚至还在求取对方确认这天方夜谭。
能感觉到他嘴里应该含了东西,要不然不会瓮声瓮气的。
这是在扮鬼呢。
凭周子墨是想不出这计,背后肯定是络腮胡捣鬼。
这些保镖和混进剧组的帮凶,也应该有点道行。
“当然,诸方神鬼见证,等你们拜过堂,自然如你所愿!而且床都给你准备好了,生米煮成熟饭你还拿捏不住她,那可怪不得我。”络腮胡得意说道。
“哪能呢?不过大师父,她可不能死,我还指着她给我翻案呢,只要她撤案子,我就是拿的自家的东西,都不能算盗窃!这把‘国渊’也才能名正言顺赠与您不是?可别跟上回整的那样,叶小露是死了,可我也没见她护着我呀!这不是给那小子揍了一顿?”周子墨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