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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里,舒禾还觉得骂得不够,又扯了扯嗓子还准备继续骂。忽然,她身子一空,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
“哈啊!”
因为速度太快,她下意识地死死抱住身边的人。
冷风冷雪打在她脸上,让她的酒意清醒了些。脚下急速掠过的风景,也让她忍不住心惊。
什么情况?她这是坐上火箭了吗?
一抬头,竟然是那个刚刚跟她吵了一架的狗男人!
“你干嘛?!”
她怒问,可她的声音完全被风吹散,一口一口的大风灌进她口中,让她只能闭嘴。
一刻钟后。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反正是很高的地方,四周白茫茫一片,月亮极大,仿佛就在她的手边,触手可及。
不过,她此时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因为,她被挂在了一棵枯树顶上。
树高七八米,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可能会摔成肉饼……
最主要的是,那狗男人封住了她的内力!
“百里墨卿,你是疯了吗?你放我下来!!”
她挣扎了一下,身后的树枝就开始摇摇晃晃,一副要断了的样子,她吓得不敢再动。
下方的男人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只坐在突出的大石上冷漠地盯着她。
舒禾觉得晕乎乎的。
那男人不知道在她身上做了什么,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通过皮肤往外发散,最后在她脑门上形成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出声了。
“这里荒无人烟,你骂再大声都不会吵到别人。我就坐在这里,听着你骂。”
舒禾此时的意识几乎完全清醒,不过还是有点懵。
他的话什么意思?她干嘛了?
见她发愣,他环抱着胸,冷冷地讽笑道,“先前不是骂我骂得挺开心的吗?怎么不继续了?”
“我,我吗?”
舒禾是真不记得了。
她,她骂他了?
不可能吧?她只是喝了点小……酒……
坏了!
该不会是酒后失言吧?
她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
只记得一个酒家少年给了她一壶酒,那酒味道不错,醇香丝滑,可以说是这个世界里的酒中极品。
不过,她酒量挺好的啊,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她也是经常喝烈酒的人,从来没醉过。
怎么回到这里,只是一小壶酒,就喝到断片了?
看她那迷茫的样子,他冷哼一声,“不记得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呃……
她能说不用了吗?
不等她说话,百里墨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是狗男人!我忘恩负义!我提裤子不认人!我还是天下第一大……”
最后那两个字,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丑!她是眼瞎了吧?
舒禾听着这话,有些傻眼。
“虽然,你用很恶毒的话羞辱了我,但你也不用为了道歉,就这么说自己吧?”
百里墨卿咬着牙,“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舒禾眉头一皱,眼中闪过心虚,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你少污蔑人!我这人最重修养,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修养?”他冷哼,“你的修养就是带我的孩子远走高飞?”
“你倒是说说,你想往哪飞?”
在这一刻,舒禾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确实说了一些酒话了。
因为远走高飞这事,是她心底的谋算,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呗,反正她就是要跑!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觉得这个天下,你能逃去哪?”
舒禾死死盯着他,他这是在威胁她啊!
对此,她内心愤怒却又无奈。
他说得不错,这天下,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所以,依儿大概率是要回归皇室。
可她还是不甘心,这天下就不应有去母留子的恶心事!更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所以呢?所以我就活该受你牵制和威胁?连试一试的想法都不能有?!”
她话音刚落,辽阔的半空中响起一道令舒禾感觉熟悉的声音。
“这天下,也并非都是你天启的王土。”
百里墨卿神色不动,似乎早就察觉到了来人。
片刻后,一身玄色长衫,腰束暗纹鎏金宽腰带的俊逸男子,落在了百里墨卿的面前。
“大半夜的坐在雪月峰上看风景,篱亲王好雅大的兴致啊!”
百里墨卿淡淡反讽,“比不上兰芝世子的好胆量,大半夜的在敌国境内乱跳,若是本王眼神不好,可就直接当成刺客斩杀了!”
沈兰芝轻笑一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一副聊天的模样。
“篱亲王今日刚认了女儿,怎么还这么大火气?本世子此次前来,是来接我的世子妃的,可没别的意思。”
百里墨卿瞥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半个时辰之前,上面的这位舒姑娘已经答应我,要跟我去北狄了。”
“到了北狄,她就能成为我沈兰芝的世子妃。到时候,她自然是天高任鸟飞。即便你是篱亲王,再长的手也伸不到我们北狄吧?”
舒禾挂在树上,听见这话,脸都绿了,“沈兰芝,你在说什么鬼话?”
一瞬间,冷风暴起,将山顶的雪卷起,在狂暴的风速下,那天际橘红的大月亮,都被大雪迷住了光。
气温骤然下降,没有真气护体的舒禾,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沈兰芝出手,强大的内力涌动,将卷起的风雪打了出去。
“篱亲王这么生气做什么?你不是很厌恶她吗?我这是在替你解决问题,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舒禾听不下去了,她可没说过这种话!
“沈兰芝,你也疯了吗?谁要做你的世子妃?你在这瞎捣什么乱?”
沈兰芝抬头看她,见她束腰挂在树枝上,手脚并用地挣扎,比之前雪里挣扎的样子,更像个乌龟。
他强忍着笑,“啧啧啧,你前脚说过的话,后脚就忘了,这也太伤我心了吧。”
“不是你说要带我远走高飞,带我吃香喝辣,而我只负责给你暖床吗?”
“你可别因为有外人在,就不好意思承认啊!”、
他故意隐去了“气死那个狗男人!”这句话,因为在他看来,这句话不重要。
舒禾:……
她说过这种话?
她喝的真是酒吗?怎么感觉喝的是令人失心疯的毒药啊?
百里墨卿阴恻的声音响起,仿佛压着暴怒。“你当真,说过这样的话?”
“我……”
她真不记得了!
上来之前,她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酒家少年给的一壶酒……
见她迟疑,百里墨卿身上的寒气更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还真不负京都‘盛名’!”
京都盛名?
舒禾微怔,看着他那比冰刺还尖锐寒冷的眼神,她心里已经再也生不起失望了。
她冷笑一声,“是又怎么样?我舒禾活了三辈子,想要养个小白脸还要经过你同意吗?”
“百里墨卿,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她冷漠的话音一落,一道冰冷的掌力,蕴含丝丝肃杀之意,朝舒禾直面而来。
那道杀气,即便她没有内力,也能清楚地感知到。
他,竟然对她真的动了杀机!
“咔嚓!”
树枝折断,她的身体从高空坠落,她目光盯着他,却不见他有半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