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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万顺就让余燕起来收拾东西。
余燕还挺高兴,以为可以出院了。
结果被万顺带着去了汽车站,顿时一头雾水。
“小顺,来这里做什么?”
“去县城,干妈小心点脚下,”万顺扶着余燕,抢占先机上车,占据了一个有利的位置,第一排靠窗。
紧随他们身后,一大群大包小包的人挤上来,车子顿时被塞得满满当当,鸡鸭鹅嘎嘎叫,饶是大清早,也在热气熏陶下,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余燕赶紧打开窗户,深吸两口气,才压下那股上涌的恶心感。
胃里好些了,才继续问:“去县城做什么?我们不回家了吗?”
万顺坐在余燕旁边,给她挡住那些背篓扁担。
她身上有伤,不能被挤。
头上的头发剃光了,也有不少伤,万顺给她找了顶帽子戴着,即便这样,满身的伤痕也遮挡不住。
在拥挤的车里,车子还没动,就难受得脸色发白。
万顺没料到余燕晕车,还晕得这么厉害,只是现在车子已经发动,下车也来不及了。
“要回,办完事就回,干妈你靠着我睡会,睡着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余燕确实难受得紧,没有力气说话,昏昏沉沉的靠在万顺肩上。
车子在凹凸不平的土公路上晃悠,时不时跳一下,感觉胃都要给跳出来了。
余燕难受得死死的佝偻着,干呕连连,脸色发青,怎么都不舒服。
万顺看得难受,顾不得在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师傅,我们要下车。”
“还没到地方呢,你下车我们不退车费。”售票大姐拧着眉道。
“不用退,赶紧停车。”
售票大姐瘪瘪嘴,叫停师傅。
万顺扶着余燕下车,她们刚站起来,位置就被人给抢了,万顺也不在意,抢座可是这时代的特色。
只是走到车门口时,察觉到了不对劲,竟然有扒手扒她口袋。
万顺都快气笑了,她以前待的地方可都是些大人物,小偷小摸这样的根本没资格进去。
现在竟然被割笑毛贼给盯上了,还动手了。
回身一脚,将小毛贼踹出去,摔进人堆,哀嚎连连。
周围的人也跟着倒了大片,骂骂咧咧。
其他人不知道毛贼做了什么,只看到万顺无缘无故踹人,还连累他们,所有人对万顺都表现出了不满。
“闹什么闹,闹什么闹,要下车赶紧下。”售票员没好气呵斥。
万顺无视旁人,撇了眼小毛贼:“你今天运气好,我没空,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小毛贼愤怒的瞪着万顺,捂紧肚子龇牙咧嘴。
万顺冷笑,扶着余燕下了车。
客车门啪的关上,扬尘离开。
余燕坐在地上,汗水潺潺,又热又难受,但眉头舒展了些。
“干妈,喝口水,早知道你晕成这样,我就不让你坐客车了。”
余燕喝了一小口就摆手不要了:“不怪你,是我不中用,没有享福的命。
小顺啊,你到县城是不是有事啊?干妈给你拖后腿了,你去办事吧,我在这里歇会,自己回去就行。”
万顺摇头:“我带你去县城看病,不着急,等你歇好了,我背着你去。”
余燕急了:“看什么病啊,我身体好着呢,这孩子,尽花冤枉钱,听话,回家,现在就回家。”起身拽着万顺要走。
万顺没动,语气平静,却带着难掩的伤感:“你身体什么情况医生跟我说了,你自己硬抗不跟我说,我不逼你。但你要知道,你死了,我没亲人了没关系,姜应智也没妈了。
他因为亲爸的事,做事极端,你说他会不会因为亲妈被全大队的人虐待至死,而犯下更大的错?
我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我习惯了无父无母无亲无故,被人叫野种都叫习惯了,姜应智那颗玻璃心受不受得了就不知道了。”
余燕心疼得都揪起来了,搂着万顺拍:“傻孩子,你不是野种,是干妈的宝贝,那些人嚼舌根你别听,不搭理。
干妈听你的,去医院,你别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了。”
万顺咧嘴笑:“行,不说,走,我背你去医院。”
余燕怕万顺又说些让人难受的话,什么都没说,听话的伏到万顺背上。
到县城还有将近四十里地,大热的天,走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谁都受不了。
看着万顺被晒得通红的小脸,余燕心疼又自责。
“小顺,待会有车子路过,我们还是坐车吧。”
万顺可不想余燕再遭那个罪:“没车了,公社到县城,一天就来回一趟,不过要是遇到拖拉机什么的倒是能搭个便车。”
拖拉机虽然颠簸了点,但敞篷的,不容易晕。
余燕也说行。
只是走了一大段,也没遇见个什么车,连人都很少。
实在是太热了,少有人在路上晃悠。
“小顺,让干妈自己走吧,我这会没事了,你这么背着我也难受。”
万顺顿了顿,把余燕放了下来。
母女俩搀扶着走得很慢,余燕身体不好,走一段之后就有些喘,偏她犟,不愿意再让万顺背。
好在没多久,终于遇到了人。
不过,这些人,不怀好意。
为首的年轻小子笑得嚣张邪气:“贱丫头,可让老子好等。”
身后七八个拿着棍棒的男人呵呵冷笑,模样像拦路恶棍,事实上,他们确实是拦路恶棍。
丈夫儿子接连出事,余燕有了应激反应,整个人瞬间紧绷。
眼睛里带着恐惧,下意识站在万顺跟前,即便怕得要死,也想着护保护万顺。
“你们别乱来,有话可以好好说。”
拦路几人哈哈大笑,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好好说,也不是不行,就看你们能不能好好配合了。”
余燕猜测他们可能要钱,但她哪里有钱,一时间沉默说不出话。
万顺心口微动,牵紧余燕安抚,为首的是她在车上踹的那个小毛贼,拦在这,绝对不会是要钱这么简单:“等我做什么?”
小毛贼嗤笑:“等你做什么?你他娘的踹老子的时候,怎么不问问干什么,现在装傻充愣,晚了。”
万顺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扒手,所以,一脚没受够,还想再受两脚?”
余燕一脸茫然,他们什么时候遇扒手了,小顺又什么时候踹人了?
下车那会,余燕难受得要死,还真没发现其中的小插曲。
心急如焚的小声道:“小顺,他们是来报复的?你先走去叫人,我拖住他们。”
万顺拍拍余燕的手,让她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