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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迹于群鼠之中,季明虽学不得上乘的法门,可一些旁门小术,也粗通了一些。
旦凡精怪修行,最上等的服气炼形,蜕去妖形,修成人道。
这一类方式,进益缓慢,常常以百年为计,且需要极高的资质,还有一份罕见的仙缘。
在那「天狐院」中的生员,便是修习此道。
次一等的,便是采补一道,这一方式虽说进展迅速,可却容易走入极端,不断招惹因果。
最末等到,就是仰人鼻息,吸收余气。
这一方式虽慢,但胜在稳妥,不染因果,一般精怪,便是采用这一方式修行,或兼而有之。
季明的方式虽是末等,但更特殊一点。
他以一种拉鼠而赠蜜的方式,来搜聚这横山一带,山里寨中的鼠类。
最开始,不过社中三五个鼠精,在赠蜜的诱惑下,鼠精拉入熟识的新鼠,新鼠再拉新鼠。
如此,聚集了二十余头。
除了社中鼠外,如寨中鼠,庙中鼠等等,少有可说人言的。
不,应该说一个没有,而这更让季明迫切的想要进入横山狐社之中。
坡上,被他拉来的群鼠,早被蜜浆所“俘虏”,这一些鼠类还未有摆脱本能的道行,屈从于食欲。
就算社中鼠,也是如此。
他们一个个吐出收集的人气,上供于季明,以获得更多的蜜浆,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单腿而立,展翅的季明,仰抬鸟首,喙口轻张。
伴随着一次深长的吸气,那一缕缕的人气,如同乳燕归巢一般,自发的投入到喙口之内。
这感觉很奇妙,遵循于本能。
冥冥中有一个感觉在告诉他,他能控制那一些人气,并且吸收它。
一缕缕的人气被血肉吸收,逐渐的萌发出一丝精气,这已是季明第二次感受到它的存在。
上一次,则是功成之刻,身死之时。
精气窜游全身,而后被逼入喉内,将其内的淤塞感化解,顿时这口舌就似被松绑了一般。
自此,舌窍贯通。
“呼~
舒服!”
季明收翅而鹤立,示意几个社中鼠发放蜜浆。
为了引诱群鼠,他都快将附近几个崖头光顾了个遍,崖上的巢蜜早已经被他一一的掏空。
如今这蜜,都是山里的土蜜,滋味比那崖蜜差远了,可即使如此,群鼠也是趋之如附。
“鼠四!”
季明老早瞥见藏在丛中的鼠四,喊了一声。
丛中立马滚来一只大鼠,肥颤颤的样子表明其最近活得很是滋润。
鼠四将太爷的反应告知于季明,这让季明知道自己计策,已是初见成效,只需再努力一把。
这一步,至关重要,需让太爷认识到他可给那胡家公子带来积极的一面。
“鼠四,还有消息吗?”
鼠四被问得一脸茫然,当他看见坡上朝他看来的四个熟识的社鼠,顿时感到了后背一凉。
他意识到自己已不再是乌松子的唯一,对方已有更多的选择。
季明知道鼠四已明白自己的处境,便继续说道:“据说,那图公子已找到一位善飞的精怪。”
“是...”
鼠四仔细回想着,他最近被社鼠簇拥,奉承讨好,着实快意,确实没留意这样的一件事情。
“给你几天时间,查明消息原委,再来道与我听。”
“我...”
鼠四一时来火,想他也是社鼠一位,在太爷面前都未曾受这般的冷气,凭何任由对方驱使。
见鼠四这样子,季明情知这大鼠犯浑,便冷声道了一句。
“记得泪竹吗?”
鼠四火气来得快,去得更快,那被他哥俩充作博资的泪斑玉竹,如何被这一飞怪知晓了。
当下又急又惧,生怕对方将这事捅到太爷前。
季明心中冷笑,一介鼠精也敢同他置气,要不是此身尚在蛰伏中,早送鼠四去见他哥哥鼠三。
那日庙里,他可听得分明。
二鼠拿着泪珠当作一份赌资,被博泥公评为天狐院炼器之材,并且嘲讽这二鼠为一家贼。
他真不知这鼠四,到底是胆大,还是没脑子,真不怕东窗事发吗?!
季明展开两翅,如在高举两把弯弧刀一般,吓得鼠四连连告饶,称一定好好调查交代的事情。
“不,一事归一事。
你冒犯了我,而我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你需得有所补偿。”
“我愿同他们一样,上供人气。”
“不!”
季明拒绝,他看上更好的。
“你那一日对上黄狼的幻术,到底如何施展的?”
“不知道。”
季明那曲起的一只腿爪,猛得弹向鼠四脑袋。
“我真不知道,平日里待在社中书室,同狐生待得久了,便也无师自通的学会变个幻身。
太爷曾说过,凡是兽类得道,这第一步便是成就「幻形」。”
季明知道鼠四没有说谎,便也收起自己的一只利爪,将这鼠四给放了去。
这个鼠四,能识字,晓修行,还有几分变化,这让季明将狐社列为了必须加入的一件事情。
先前大肆许愿,是为证已爱护同类之名,太爷闻听此事,刚开始或会赞许,可时间一长,必然回过味来。
他必须再造一些动静,一些能够乱其耳目的动静,让胡老太爷无法对他产生一个准确判断。
这很难,但季明具备另一个世界的信息熏陶,知识积累,这是他除了宝眼外,最大的金手指。
某一种意义上,这比宝眼更为可贵。
“来!”
他在坡上,呼唤群鼠,高声诵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
“此是何等读物,这般朗朗上口,简洁通俗。”
书室中,在无意中听到一鼠正在低诵着一段三字歌诀,胡老太爷当即问道。
被问到的社鼠,小眼乱转,不知如何回复。
“是那飞怪乌松子。”太爷一向耳目灵通,自是知道他这社中鼠仆在近日里的荒唐作为。
飞怪装神弄鬼,扮神许愿;社鼠贪食甘蜜,甘受其驱使,上供人气,真个荒唐一场。
“只是...”
太爷再次唤来鼠四,令其书写歌诀,不自觉的朗朗读出。
狐社之中,圣贤经典,启蒙读物,一样不缺,哪怕是世俗大儒之家,也未必有他这里齐全。
可这三字歌诀,竟是闻所未闻。
鼠四温顺的站在一旁,垂首作揖,道:“好叫太爷知道,鼠儿们在此默背,只因那乌松子欲教化群鼠,故而因势善导,言熟记者可赏蜜浆三勺。”
“难得!”
太爷脑中灵光一闪,怔神道:“莫非先前给群鼠许愿,乃是立下信义,此后实行教化,才是本真。”
“快...”
胡老太爷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必须将这一位乌松子纳入社中,伴读于图儿左右,添为良师益友。
“再请他前来...
不,先前已是拒绝,我须得亲自去请。”
太爷再无先前一般从容,这是有了得失之心,晓得其中利害,再难冷静的对待那个乌松子。
“去,到库中拿来一份重礼,就选那...”
鼠四一脸的慌张,生怕太爷选中那一段泪竹,抢先一步说道:“不如选那「洗风丹」。”
“好,此丹当合那乌松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