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大楠树下,卦摊前后无人。
一挑柴的汉子路过此处,见着卦摊忽起一念,想着算一算家中走失的小牛犊。
他的眼神在卦摊左右巡视,最后定在了树下的一张席上,在那里侧卧着一大一小的两个道人,酣睡正香,汉子失望的走了。
在走时还丢下一句,“不似个买卖人。”
正午时分,宝林楼的伙计挑着担子过来。
伙计在树前支起了一方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宝林楼中的好酒好菜,一个个菜肴上扣好瓷碗,另外还有几道果子点心。
火龙真人耸动着鼻子,忙起身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卦摊,暗自点了点头,自己又得了半日清闲,再看那满是珍馐的小桌,顿时食指大动。
在准备用餐前,他一脚将旁边酣睡的道人踹醒。
季明睁着睡眼爬起,伸了个懒腰,问道:“真人可是准备下摊?”
火龙真人气乐了,这几日金童天天凑在跟前,倒也不为他揽客,反而一副同流合污的样子,二人日日在树下酣睡。
有时候他自己都已是睡僵、睡乏,但身边的金童仍然睡得正香,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起身搅扰,只得在这树下硬挺着。
火龙真人坐在桌上,道:“好了,明日莫来我这里,惹人心烦。”
待季明入座,似未有听闻一般,真人只觉头痛,道:“大劫牵扯因果甚多,不可说,说必有灾,不过你所悟之薪符倒是可以说道一二。”
这时候,季明那双仍带睡意的眼睛,才算是全然的醒了。
“火龙老师!”
“你小子看着周正稳重,最是奸顽不过,我何时答应做你的学师。”
三天下的学道之人,历来都是师傅只有一个,但是学师却是可有许多。
“天南众修皆知这「火散龙文大字」乃老师的得法成道之秘,我受承此火散龙文,悟得一道薪符,不等于您在传法于我。”
“有道理。”
火龙真人喜欢金童的一点在于这打蛇随棍上的性子,但凡被揪到一点空子,都能被其利用起来。
当然,他能同金童打趣逗乐,全无半分架子,俨然一副忘年交的样子,这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师妹地方大师的看重。
想到这里,真人不免老话重提。
“若你改换门庭,投在我师妹门下,我这个学师才真正当得开心,便是我们这一脉的「照日真法」也是尽可传授于你。”
“火龙老师!”季明无奈摇头,郑重的说道:“改换门庭不是一件儿戏,老师可曾听过有哪个成名的正道弟子私换门庭的。”
火龙真人自觉理亏,遂不再提此事。
他心里也知道,随着金童名声越来越大,改换门庭的事情也越来越不现实。
季明拿出一道黄符,摆放在了桌上,火龙真人拿起符仔细看了看,道:“看其中的「薪」字秘,取得乃是薪火之意。”
真人捏住黄符的手指轻轻一搓,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张黄符一下炸成许多火星子,被真人翻手收在掌中拍灭。
“薪之一字,初看其字,有引火之意。
再看其字,可品悟薪火相传之不绝之意。
我看你这一道薪符,其中之意非是‘引火’,更非是‘不绝火’,而是在那薪尽火灭之后,薪中一点余火之意。”
真人抚起自己的三绺美须,满含深意看着季明。
“余火,为暗中一点微明。
你在薪字秘中最先悟出这一点法意,这同你自身内心中的道性不无关系,也预示着将来要走的道路,注定多暗少明。”
“如果老师能将杀星照命的卦讲得清楚些,或许我的道路能多一点光明。”
见金童再提大劫之事,火龙真人气得甩袖,一束火光打去,被季明就着一口酒水,张口吞下肚去,收在了炼金胃袋中。
真人暗惊,他那束火光虽是小手段,但金童才炼气二境而已,便已如此风淡云轻的化解,看来自己还是小觑于他了。
“以你现在道行,当取薪火中不绝之意,调出一道不绝火之符。
如此一来,作为炼丹制器之用在山上山下售卖出去,那岂不是一桩大好的道产。”
季明很是赞同,这的确是个路子。
这些个天,他整日耗在真人这里,目的是想探知大劫的内情。
如果鼠四是‘春江水暖鸭先知’中一头知水暖的鸭子,那么火龙真人便是那一汪春江水中的一部分,二者所知晓的情报层级不在同一个档次。
这几日中,虽不得内情,但好在不是全无收获。
因着上次的赌斗成功,千手儿已送去火龙真人的灵囿内深造。
现在他又被火龙真人点拨,授以薪符之妙,确实不可再贪求许多。
在回到宝林楼中,鼠四早早的在这里候着,他的手中正攥着一根玉简,朝着季明欢喜的说道:“火墟洞中已经来信了。”
季明接过玉简,吐出一口真炁在上,简中记录的一段信息流出。
读完简中信息,季明心中振奋,对鼠四说道:“地方大师已应下我的事情了,答应托找关系帮我谋求兰荫方中的阴职。”
鼠四在仔细听闻后,只是略微放心的点头。
“老爷,现在就看鹤观那边,要是那边再使一使力,那这件事便是十之**了。”
鼠四这话中透着股担忧,大家都知道飞鹄子寿元将尽,最近都在巩固鹤鸣方,忙着收缩鹤观的道产,以求下代观主顺利接任。
现在,这鹤观下一代,也是实际上的观主乃是飞鹄子的大弟子宣景道人。
季明的计划大概率是绕不开这位宣景大师兄,这一点便是他的短板所在,一直是长在火墟洞中,在鹤观内人情浅薄。
如今距离道徒考核愈发接近,季明已是不可分心他顾,需要集中精力冲击足三阴经中的大穴。
在这外事上,主要是由鼠四在担着。
宝林楼上,最高的那一层因为季明的闭关之故,已经彻底的封闭起来。
往来的食客,楼中弹唱的在小娘,还有临楼赏景的文人雅客,在这里如果待得久了,总是能听到一种奇特的涛声。
这声音轰轰的,让人只觉好似有江涛翻滚,万千银龙腾跃,那如雷的涛声,震撼人心,仿佛在将人心里的尘埃洗净。
一些江湖散人从中听出玄妙,心神一时失守,体内精气不受控制,便如巨大的波浪在任督小周天内相互撞击,翻滚不止,损伤了经脉。
这些个听涛的江湖散人,一个个口鼻溢血,在宝林楼中四躺八仰的。
奇异的涛声没有惊走客人,反而引来更多的好事者聚在楼中。
文人为涛声赋诗作画,乐手为涛声谱曲应和,江湖散人则希冀于从这涛声中领略些什么妙法。
久而久之,在宝林楼中的涛声已被誉为楼中一绝。
而在楼上的始作俑者,正在操使身中大小周天中一百多位虚空力士,齐齐的推送真炁,使之如寒涛奔腾,涛声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