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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的没错,李倩倩和顾俊在一个半月以前,已经被放出来了,并且通过家里的关系,他们二人已经离开了大江村,回到了京市,以后不再是知青的身份。另外我还打听到了一点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听?”
“要,只要是跟他们俩有关的消息,我都要知道。”
孙厂长还是第一次隔着电话跟人谈别人的八卦,有种心虚的感觉,故意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开口。
“李倩倩被抓起来的时候不是怀有身孕了吗?当时送她进监狱的顾俊,说她乱搞男女关系。但后来的审问过程中,李倩倩却一口咬定孩子就是那个顾俊的,不管怎么样都不开口。再加上她和顾俊之前本来就形影不离,所以警察也相信了她的说辞。”
“后来他们两人为了脱身,就扬言他们其实是未婚夫妻的关系,等到时机一到就会结婚。这次能顺利从监狱出来,也跟这个有关系。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儿他们两人应该已经领结婚证了。”
这个消息倒是出乎徐婉宁的意料。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像是李倩倩和顾俊那种为了自己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件事……”孙厂长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设计到了**,他不好开口,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飞快地说道:“李倩倩的孩子没了,并且我听人说,医生检查过她的身体,说她这辈子恐怕很难再有身孕。”
“徐同志,我打听到的消息就这么多了。”
“孙厂长,这次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比起你为我们春华食品厂拉到的订单,打听个消息又算得了什么呢?要是你还有什么需要,欢迎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
挂了孙厂长的电话,徐婉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找一个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林安看她呆愣地站在那儿发呆,走上前牵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徐婉宁摇了摇头,“先送我回医院吧,有些事情,我得当面跟二伯父和二伯母说。”
回到医院,病房依旧是那么多人。
除了陈烨需要照顾时安时宜先回家了,徐家人一个不少的都在。
就连张文婷下了班以后也急匆匆地赶来了,这会儿正坐在二伯母身边安慰着对方。
看到徐婉宁和林安推门进来,二哥徐茂庭急忙开口询问:“怎么样,问清楚是谁指示的了吗?”
徐婉宁浅浅的点了点头,嘴巴微张,欲言又止。
她该如何告诉大家,四哥这次遭受的无妄之灾,是她带来的?
她现在心里充满了歉疚,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徐茂庭本来还想再追问,但见徐婉宁这个表情,生生地将好奇压住了。
小妹的神情有些不大好,他还是不要让他为难好了。
徐婉宁的思绪乱飞,很久过后,总算调整好心态的她,鼓起勇气走到二伯母和二伯父身边,对着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再抬头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二伯母急忙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阿宁,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你都要跟家里人说知道吗?虽然你四哥这个样子我心里很着急,但你二伯父可以帮你,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我们是一家人,就该互帮互助的。”
二伯母的一席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徐婉宁,反而让她的情绪再一次崩溃。
她抱住二伯母的肩膀抽泣着。
徐婉宁鲜少哭,更别提在家人面前哭了,她这个样子,让在场除了张文婷以外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阿宁,你别光顾着哭,你跟我们说说,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
徐婉宁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眶,哽咽着道:“知道指示人行刺四哥的幕后真凶是谁了。是李倩倩。”
“就是那个跟你一起下乡的女知青?”
徐婉宁点头:“在大江村的时候,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我们彼此之间不和。在高考的前一段时间,她和顾俊因为私人原因,被送进了小黑屋关了一段时间,前不久刚放出来。”
“李倩倩肯定是记恨我,所以才指使人对四哥动手。要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四哥也不会……”
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
知道徐婉宁难过的原因,徐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受伤的毕竟是茂团,所以他们不能代替老二家的说安慰的话。
二伯母拉着徐婉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孩子,就因为这事儿难过?”
“这不是小事,这……”
“行了别说了。”二伯母打断了徐婉宁的话:“诚然,李倩倩对茂团动手,是因为记恨你的原因,但我们就没有原因了吗?”
“当年要不是为了保全整个徐家,你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只身去黑省那么远的地方下乡建设?家里人无能,让你在乡下待了那么多年,除了寄点钱票之外,别的什么都帮不上你。”
“李倩倩蹲过小黑屋,出来后非但不审视自己的错误,还想着用这种手段来报复,可想而知她是一个怎样的祸害。而你,跟这样的人相处了好几年,肯定受了不少她的折磨。但这些你从来都没有跟家里人说过。”
说着说着,二伯母就已经红了眼眶。
“这些年来,你给家里的来信,从来都只说你过的有多好,从未提及你遇到的那些麻烦事儿,又觉得你结婚嫁人了,就有人保护了,也有一种侥幸的心理,从未过多想过你是否真正过得好。”
“要不是这次李倩倩的事情爆发,你还要瞒我们多久啊……”
徐婉宁听着二伯母这番带着哭腔的话,人已经麻了。
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二伯母难道一点都不怪她吗?
非但不怪她,反而还心疼她下乡时的那些经历。
说不出来哪里怪,又觉得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