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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握着徐婉宁的双手,语重心长道:“阿宁,听我的,让你三哥帮帮忙,咱们先把回京市的火车票买了,等腊月二十七,不对,二十五六咱就得走,火车上还要再耽搁几天呢,既然要陪你家人过年,就必须得赶在年三十儿之前回去。”
总不能大过年的在火车上度过吧?这样的话,两头都没有顾上,何必折腾这一番呢?
“等明天村长带人来盖房子的时候,咱们宁可多花点钱,多找点人来干活儿,争取几天就把房子盖起来,如果走之前实在盖不完,就跟村长和大队长说一声,让他们帮忙盯着,肯定没问题。”
“等明天拍完照了,我再去村里走一走,多买一点粉条子之类的特产,给你娘家人带回去。”
林母根本不给徐婉宁拒绝的机会,自己一个人就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好了。
其实,对于在哪里过年,徐婉宁真的没有太大的想法。
左右她就这么些家人,只要她想见到,啥时候都能见得到,不一定非要拘泥于过年。
但林母的话,压根儿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徐婉宁不由看向林荃,想问问她的意见。
不管怎么说,林荃是林母的女儿,自幼在大江村长大,她应该也想在村里过年吧?
见徐婉宁的眼神扫视过来,林荃忙道:“嫂子,你不必在乎我的感受,只要我能跟我妈在一起,不论在哪儿过年都是一样的。”
“你难道,不想在大江村过年?”
林荃耸耸肩,“可能我还没长到我妈这个岁数吧,我对回大江村过年这件事没有一点执念。所以,在哪儿过年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回京市的话,我还能去慈善机构上班,我总感觉大过年的,想要去寻求帮助的人会有很多,也不知道袁欣能不能顶得住。”
“顶不住还有殷飞和范阳呢。”
徐婉宁无奈道:“那我明天去村委会,给我三哥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帮我们买到票,要是买不到票的话,我们就只能在大江村过年了。”
林荃听着徐婉宁这话,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味儿。
她小声问道:“嫂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想回京市啊?”
徐婉宁学着她的模样耸耸肩:“对于我而言,过年跟平时过个节没有多大区别,所以不论是在京市还是在大江村,都是一样的,还是那句话,我生活在京市,能陪伴家人的时间很多,不一定非要拘泥在过年这几天。”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我这次回大江村,已经提前跟黑省的农科院联系上了,利用我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们想试验一下杂交水稻在黑省这种恶劣气候下的生长,也不知道在回京市前能不能做完试验。”
“不过没关系,试验一旦开始了,没有几个月的时间是无法得到准确结果的,反正我开年以后,还是得时常奔波于黑省和京市。”
林母压根儿没料到,徐婉宁连放年假都不让自己歇息,还想着尽快研究出杂交水稻。
但转念一想,这才是徐婉宁的行事做派啊。
但是想到自己刚才的提议,林母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阿宁,我刚才提议说要回京市过年的事儿,是不是让你很为难啊?”
如果真这样,她可真就是好心办了坏事儿了!
徐婉宁笑道:“怎么会呢?我知道您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好,想让我跟父母家人多聚聚。现在啊,像您这样明事理的好婆婆实在难寻的很,我又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呢?”
林母嘟囔道:“这下子,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这事儿要怎么弄嘛。”
“妈,我觉得……”
“阿宁,我回来了。”
院子里,林安的声音高昂。
徐婉宁刚起了个头的话被人打断,林母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道:“回来就回来了,又不是不知道家门朝哪边,喊这么大声,是想让人出门迎接他不成?”
林荃鲜少见自家老母亲这么生气,坐在凳子上缩了缩肩膀。
她总算是发现了,家里只要有她嫂子在,她和她哥的家庭地位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尤其是她哥,完全处于食物链的最底端。
徐婉宁轻声安抚了林母一句,“妈,我出去看看,林安一般不会这样,指不定是有啥事儿呢。”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您坐着好好歇歇,外面风大,一冷一热的,再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徐婉宁披着军大衣出了门。
当她看到和林安并排站在一起的人时,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眼看时,人依旧站在那儿。
“我不是在做梦?”
“你这孩子,被冻傻了不成?见到妈就这么不开心?”
“怎么会呢?”
徐婉宁惊呼一声,扑过去用力地抱住了徐母。
“妈,您怎么来了?”
“阿宁,咱们先进屋说吧,妈这一路上赶路,估计累坏了。”
“对对对,先进屋,您这手冰的,可千万别长冻疮了。”
屋里的母女俩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是谁来了?”
“不知道,我出去瞧瞧去。”
林荃刚站起身,堂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伴随着风雪钻进来,三道人影迅速地进了屋。
徐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幅度地在地上跺脚:“我头一回知道,黑省原来这么冷,差点把我人给冻没了。”
“是亲家母来了?”林母露出和徐婉宁方才见到徐母时,如出一辙的表情。
俨然大家都没有想到,此时应该在京市的林母,竟然出现在了大江村,而且此时就在他们家里。
“荃荃,快别愣着了,去烧点热水,让你伯母好好洗把脸泡泡脚,她不习惯咱们黑省的恶劣天气,可别再给冻坏了。”
徐婉宁也去屋里,将自己穿的棉拖鞋拿出来,扶着徐母在凳子上坐下,伸手就要替替徐母脱掉脚上已经被打湿了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