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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建朝后,这第一代的太医院院正,便是云老爷子。
他致仕后,院正之位便由他的大弟子欧阳鸣接手。
而程家的两代御医,都只能屈居他们之下。
欧阳鸣如今年纪大了,早生出了致仕之意。
若是欧阳鸣这个院正致仕,那么新院正最有可能在程冲这个左院判和右院判仲辉之间选。
而仲辉是因医术出众,从民间选拔进太医院的。
平日里在太医院中只管给贵人们看病,旁的一概不管。
因此既无家世,也无势力撑腰。
程冲就不同了,他身后有程家,眼下又颇受太后青睐,医术在一众太医们中也是拔尖的。
所以这新院正的人选,程冲觉得非他莫属。
可是近日却有传闻,欧阳鸣想推自家人上位。
原本自信满满的程冲,这下子就坐不住了。
毕竟太医院虽隶属于太常寺,可是却是为皇家服务的,在朝堂上基本上什么存在感。
似院正任命这种事,极有可能由陛下一句话就决定了,根本就不似六部官员任免那般,要经三省六部的堂官提议人选,讨论后再呈上去由陛下定夺。
这些年陛下的身体一直是由欧阳鸣来照顾的,陛下对欧阳鸣的医术也很是信赖,更何况他还师从云老爷子。
若欧阳鸣真的在陛下面前给自家人说几句好话,推荐由自家人顶替院正一职。
那么这院正一职,欧阳家的人也不是不能一争。
眼看着自己就要到手的院正一位,横空多了对手,程冲心里气的要死。
恰好在这个时候,云甘松递信给他,想要约他见上一面。
程冲原本并不想搭理他的。
两人在太医院的关系虽算不上坏,但也算不上好。
谁知云甘松却说手上有云老爷子留下的殇医手札,愿意相赠,程冲这才抽空在外面见了云甘松一面。
程冲自是不会傻到以为云甘松约他见面,单纯是为了送他云老爷子的殇医手札。
但他本以为云甘松想以这本殇医手札,让自己助力他重回太医院。
没想到云甘松求的却是为报复云茯苓。
程冲转念一想,觉得这也不奇怪。
云甘松落到如今的地步,全拜云茯苓所赐,云甘松心里不恨死了云茯苓才怪呢!
程冲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
欧阳鸣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仗的还不是云家在杏林中的地位吗?
若是他在杏林大会上让云茯苓出丑,让云家不再有资格成为杏林之首,那么程家就能趁机而上。
一旦程家取云家而代之,便能反过来助力他拿下太医院院正的位子。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顿时一拍即合,达成了合作。
云甘松得了程冲的保证,这才将手中的医书推到他面前。
程冲拿到医书,立刻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医书上记载的除了一些外伤缝合手法外,还有一些格外匪夷所思的医学构想。
比如换血,剖腹取子等等。
这些救人法子以如今的眼光来看,宛如邪术一般,根本就不像是能救人的法子,说是杀人还差不多。
但是程冲却如获至宝。
他早年间外出历练时,曾结识过一位殇医。
也是在那时候,程冲对殇医生出了兴趣。
见那位殇医拿兔子等小动物做各种切割缝合试验,程冲突发奇想,觉得人体或许也如兔子那般,可以缝合再生。
只可惜程家推崇的是正统的路子,似殇医这种不入流的医术,在程家是不被允许的。
程冲只能自己私下里偷偷研究。
直到前段时间,他听说有人在江州剖开了一个濒死之人的肚子。
而被剖腹的那人,非但没死,反而还被救活了。
他立刻派人去江州细细打听。
这一打听,才知道那濒死之人是陆相家的小公子。
而开腹救人的,正是云茯苓。
程冲震惊之余,对殇医之术更加狂热了。
他想到当年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时,云老爷子就在军中做军医,他的殇医之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云茯苓的开腹术,说不定就是传自云老爷子。
而且云老爷子说不定还留下了医书,医书上记载的殇医之术,肯定不止开腹术这一种。
程冲这边还没想好如何结交云茯苓,从她那儿得到云老爷子留下的殇医医书。
没想到云甘松便先找上门来了。
而且还称自己手中有云老爷子留下的殇医手札。
程冲便是冲着这份殇医手札,才愿意来见云甘松一面。
没想到他这一趟果真是来对了,云甘松手上真的有云老爷子留下的殇医手札。
但是翻看了几页后,程冲却发现这医书上的墨迹很新,并不像是陈年旧物。
而且这本医书只有薄薄十来页,显然并不完整。
云甘松听到程冲的质疑,并没有言语糊弄,而是直接大方的承认了。
“不错,给你的这本手札并非是云老爷子留下来的原本。”
见程冲闻言面色一变,云甘松摆了摆手,接着道,“你先别急。”
“这虽不是原本,却是真的,不过是我手抄的罢了。”
“老爷子留下来的原本,我自然是要收着传家的,怎么可能直接送人。”
“能给你这本手抄本,已经很不错了。”
程冲得知这本手札虽是手抄本,里面的内容却是真的,面色这才稍缓一些。
“这里面的内容是不是少了?”
云甘松没想到程冲能看出来,当下点了点头,坦言道:“给你的这本只有前面一半。”
“等你把答应我的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会把后面的那一半双手奉上!”
见云甘松还留了一手,程冲虽然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他咬了咬牙,将手上的半本殇医手札小心翼翼地重新用布包好。
“若你敢耍我,我程家必让你云甘松在大启没有立锥之地!”
听到程冲这句含有警告意味的话语,云甘松拱了拱手,满目真诚道:“我是真心与程太医合作,怎会戏耍?”
程冲没再说什么,拿上包着殇医手札的布包转身出了包厢。
云甘松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沉沉,隐隐闪过一抹厉色。
竟敢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