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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风院。
“信,送给青云子了?”
枭:“属下亲自送到,青云子说两日后南岳王给其答复。”
闻言,君千玦眸光深深,该来的总归会来。
只是让他很意外,太子居然如此心急。
延春宫。
太子抓着皇后的手,不甘心道:“母后,你为何还没想好,儿臣是你生的,你是后宫主宰,只有你帮儿臣,儿臣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皇后心寒,“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劝谏,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她都不知道,这些年疏忽了对他的管教,竟让他如此大逆不道,居然想着谋反。
“哎———”
她叹息一声,这几日一下犹如老了十岁般,妥妥的一个妇人模样,她声音沙哑:“律儿,你可知失败会有什么后果,不仅我们这个家族都将覆灭,你更是要遭世人唾弃。”
“够了!”
君千律这几日听惯了皇后的训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直接嘲讽道:“母后,你以为儿子谋反,你就能独善其身?儿子是你生的,自始至终你都是与我在一条船上。”
他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况且你明知道父皇从来不在意我们,在意的只有皇贵妃,你觉得他能把皇位传给儿臣?母后,若是宣王登基,你我,又该何去何从?”
闻言,皇后的眼眸泛起一道雾光,几十年来,她都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她知道她不过是家世才占了个皇后的虚名。
君千律见她的情绪有所波动,继续开口道:“只要父皇一死,皇位就是我的,我就会将曾经鄙夷我们的人通通踩在脚下,我是皇帝,母后你还是北厉最尊贵的女人。”
“母后。”
随着这一声母后,皇后终究是妥协了。
皇后无奈:“你要本宫如何做?”
君千律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他言:“此药名为雷公藤,无色无味,入水即融,只需要母后您每日放一点进入父皇的饮食中即可,剂量不多,纵使御医也查不出。”
皇后轻声道:“他会死?”
君千律露出委屈的表情:“母后,只要剂量控制好,父皇便无碍,况且儿子也并不是非要置父皇死地,只是逼父皇写下退位诏书,只要他写下,儿子自然会把解药给他。”
君千律知道在皇后心中依旧念着她与父皇的情,所以他索性骗了她。
这药根本无解药,这药是一种慢性毒药,若是长期使用,药效堆积,中毒者肝、心都会坏死,直到死亡。
闻言,皇后垂了垂眸子,颤颤巍巍接过君千律手中的药瓶,她叮嘱道:“律儿,万事小心,母后会尽力而为。”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君千律才松了口气,开心的离开了。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泪滴下,她轻声道:“律儿,都是母后害了你。”
……….
一炷香后,皇后整理好思绪,换了身新的宫装,梳了个新的发髻,一副端庄的模样。
虽然皇后年纪大了,身材依旧姣好,依旧是风韵犹存。
她看着镜子,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她问身侧宫婢:“容姑,翡翠羹可好了?”
容姑恭敬的答道:“娘娘,一切都准备好了。”
皇后迟疑了下,淡淡开口:“容姑,你早已到了出宫的年纪,过几日本宫就安排你出宫。”
闻言,容姑不可置信,赶紧半跪到皇后跟前,满含泪水:“不,娘娘,容姑不走,容姑自打小便伺候您,如今几十年了,容姑早已离不开娘娘,求娘娘您别赶容姑走。”
皇后叹息一声:“容姑,如今这形势你也看到了,律儿要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宫马上也要成为帮凶,如今这后果不是本宫能控制的。”
皇后轻轻抚上容姑的脸颊:“容姑,你陪了本宫多年,本宫早已将你视作姐妹,如今本宫能做的,就是让你离开,远离这些是非,能安度晚年。”
“不,不,娘娘。”容姑连连摇头,哽咽道:“容姑哪也不去,就算是结局不好,容姑也只想陪在娘娘身边。”
“求娘娘别赶容姑走。”
哎———
“罢了,既如此,那便留下吧。”
容姑擦掉了脸上的泪痕,这么多年来,皇后待她如亲姐妹,她怎能离开她。
皇后调整情绪,“将翡翠羹端来吧。”
容姑将汤羹端来,皇后拿出君千律给她的瓶子,将药粉倒进了汤羹里。
她眼神坚定:“容姑,陪本宫去见陛下。”
容姑收拾好情绪:“是。”
……….
养心殿。
太监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闻言,靠在龙椅上的北厉帝眸子一深,他倍感意外,皇后可从不踏入养心殿。
“宣。”
皇后端着汤羹进入了养心殿内,她瞧见北厉帝正斜靠在龙椅上,随即放下了汤羹,走到侧边,将手指搭上北厉帝的太阳穴,慢慢的揉了起来。
北厉帝闭着眸子道:“皇后这按摩手法,按的是越发舒服了。”
皇后温柔回道:“陛下整日忙于朝政,看着就很疲惫,臣妾能为陛下解乏,是臣妾的荣幸。”
话落,北厉帝手抚上了她的手,随即睁开了眼眸,“今日,皇后给朕带了什么好吃的?”
闻言,皇后心里一惊,慢慢镇定后,她抽回手,微笑的拿起汤羹,“臣妾特意给陛下做的翡翠羹,陛下尝尝?”
她本来是试探问北厉帝吃不吃,若是不吃,她便不做这大逆不道之事,毕竟眼前人是她的夫君,就算是他不爱自己,但毕竟相濡以沫多年。
“翡翠羹,那朕要尝尝。”北厉帝想都没想舀了一口吃了下去,“嗯,皇后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好吃。”
皇后眼睁睁看着北厉帝将汤羹吃完了,她的心在滴血,“没有回头路了。”
她还是保持着端庄的浅笑,“陛下觉着好吃,那臣妾日日为陛下做。”
北厉帝又抚上她的手,浅笑道:“还是皇后有心了。”
见他吃完了,皇后便不再逗留:“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陛下还是要多休息,莫要劳累了。”
北厉帝点点头。
皇后刚走出养心殿,身子就一软,还好容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让她看上去并无异样,容姑轻声在她耳边道:“娘娘,我们先回去。”
闻言,皇后才直起身子,一副端庄模样。
回到延春宫,唤退了所有宫婢后,皇后再也承受不住,瘫软在地,她哽咽道:“容姑,回不了头了。”
容姑将皇后抱在自己怀里安慰:“娘娘,您要坚强,事已至此,我们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了,那就是帮殿下完成他的理想。”
闻言,皇后虽然内心后悔不已,但就如容姑说的,事已至此,只能一条路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