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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该防备着。”只是,如何防备,昭华犯难了。
毕竟连他们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
正说着,侍卫在马车外急报。
“启禀公主、驸马,宫中来消息,皇上怕是不行了!”
昭华目光一震。
竟这么突然吗!
寝殿内,肃成帝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他脸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
太后紧握着他的手,呼唤着他。
“皇上!皇上……我的儿!你睁开眼,看看母后啊!”
肃成帝没剩多少气力,艰难撑开眼皮,却是看着殿门方向。
显然,他在等人。
太后伤心之余,还感到气愤。
这个时候,皇上还想见昌平和魏玠吗!
他还真想背叛她这个母后,传位给陈王……这太愚蠢!
宫人们都跪在病榻前,低着头,面露哀恸。
肃成帝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嘴角的血往外渗,胸口剧烈起伏。
太后催促着太医,“皇上怎会如此!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快为皇上诊治!”
尽管知道催逼太医也无用,太后仍然命令不止。
她虽给自己留好了后路,但皇帝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们母子在冷宫相依为命多年,他小时候是那么得听话懂事……
而现在,她就快失去他了。
太后眼泪纵横,全然顾不得体态。
“快去传太医,把所有太医都找来,还有宫外的大夫,都给本宫找来!”
肃成帝身边还有个重臣,是御史大夫程文广。
他招了招手,无声地将人叫到榻前。
程文广一个大男人,眼眶泛红,悲伤得不能自已。
“皇上……臣在。”
肃成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他就明白那眼神里表达的全部意思。
是诏书。
皇上要他好好保管那禅位诏书。
等到时机成熟,就要把它拿出来。
太后见到他们二人这眼神交流,聪明地觉察出什么。
她立即从悲伤中回神,死死盯着程文广。
这时,有个宫人从外面走进来,俯身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
随后她站起身,走到外殿,对着那宫人吩咐。
“拦着宫门,没有本宫的懿旨,不许他们进宫!”
“遵命!”
太后目光幽冷,眼底泛着点点森冷。
她无意盼着自己的儿子断气。
但今晚这状况,纵然华佗在世,也留不住皇上的命。
她盼着皇上能早日结束这痛苦的折磨,往生极乐。
至于昌平魏玠一流,休想入宫坏她的事!
宫门外。
昭华料到太后会有所动作。
她看向魏玠。
“你那边可有消息?”
他们都在宫中安排了眼线。
魏玠那边的眼线消息来得更快。
“太医诊断,皇上活不过天亮。”魏玠这话说得沉重。
他如今也是做父亲的人了。
肃成帝在他眼里,就是个孩子。
那么小的孩子,现在都盼着他死。
包括他魏玠。
他为自己的卑劣而惭愧,可又不得不早日结束这残忍的一切。
魏玠尚且如此,昭华和肃成帝是姐弟,更加不忍。
她眼神发愣,直直地看着那道宫门。
一个帝王的逝去,才能迎来另一个新帝的诞生。
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竟没有勇气跨进去。
“常恒他们到哪儿了。”她问。
“根据昨日的消息推算,陈王明日就会抵达皇城。”
昭华抓住魏玠的手。
“你真的确定,皇上的禅位诏书是如何写的吗?”
魏玠眸光晦暗。
“皇上打算禅位于……梁王。”
昭华不禁笑了。
还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
皇上终归还是为自己的母亲着想。
“看来,这两天会是一场硬仗。驸马,你可后悔?”
魏玠裹住她的手,用行动代替言语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