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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从这会儿心如擂鼓,硬着头皮应下。
“遵命,公主!请您随小人来。”
他在前面带路,尽量避开几个正在铺设机关的院子。
昭华很快便觉得无趣。
“我方才还听到有人在做工,怎么这一路都没看到他们?”
陆从抬手抹了把额头,僵笑着回。
“公主,您有所不知,那些工匠都是粗人,干活的时候都习惯光膀子,小人是有意带您避开的。”
他这么说,昭华也能理解。
毕竟男女有别,在外面还是应当谨慎些。
好不容易送走公主,陆从腿都软了。
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他都不敢想,如果公主发现宅子里那些秘密,这事儿会变成什么样。
万幸,他今日在这儿监工。
……
官府大牢内。
魏玠身着深色锦衣,目光清冷地望着刑架上的定远侯。
“侯爷要单独见本相,是有什么话说?”
定远侯受了一番酷刑,已然伤痕累累。
他抬起头来,哭丧着脸,央求魏玠。
“魏相……魏相救我……
“我招,我全都招。是郑植……郑植拉拢我,我鬼迷日眼,与他们同流合污……”
魏玠面色平静,目光更是淡漠。
郑植是郑光的大哥。
果然与他料想的差不多。
定远侯平日里就胆小,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几乎溃不成军。
他将魏玠视为救命稻草,什么都肯告诉对方。
“我入伙,只是为了钱财啊!通敌卖国的事儿,我是万万不敢做的,可是,等我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们,他们拿住我的把柄,逼我为他们做事,我没法子,只得受制于人,包括……包括皇上寿宴那日,谋害金伯侯,都是他们逼我做的。
“魏相,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悔不当初啊!!”
魏玠低低地叹了口气,望向定远侯的目光,仿佛有一抹怜悯。
“听闻侯爷新纳的小妾已怀有身孕,侯爷本该是老来得子,享受天伦之乐……
“也罢,同僚一场,本相也不忍见侯爷落得这般境地。
“侯爷想求出路,只有戴罪立功了。”
定远侯连连点头,“好,好!我都听魏相的!”
他不想就这么死在牢里。
然而,口口声声答应救他帮他的魏玠,转身离开牢房后,眼中只余下漠然冷蔑。
“主子!”牢房外,陆从连滚带爬似的跑过来。
得知昭华今日去过那新宅,魏玠面色微寒。
他如玉般的眸中泛着凉薄冷意。
“还有多久完工。”
“紧赶慢赶的,至少也还需半个月。”
“多找点工匠,再加快些。”魏玠语气平静,看着镇定,实则也怕夜长梦多。
……
晚上,昭华从魏府侧门进,直接去了墨韵轩。
魏玠状若无意地问。
“听陆从说,你今日去新宅了。是有什么想添置的么?”
魏玠握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她跌坐在他腿上,眼神复杂地瞧着他。
“我正是为那宅子来的。”
魏玠握着昭华腰的手稍微收紧。
他面色不改,从容地问。
“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昭华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宅子有古怪,我和阿莱都迷路了!”
魏玠并未编扯什么,摊开来直说。
“宅子的原主人脾气古怪,前院通往后院那一路,的确弄了些障眼法。
“下次我带你多走几遍,熟悉了,也就难不住你了。”
昭华依旧蹙着眉,“我还是不大喜欢。”
魏玠抬起她下巴,温柔地瞧着她眼睛,“不打紧。实在不喜欢,就拆了。”
昭华这才满意了。
她撒娇似的靠在他胸膛上,柔声道。
“怀安,你怎么这样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