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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玠的薄唇紧抿成一道线。
片刻后,他叫来暗探。
“金伯侯府与何人勾结,暗地里做过什么有违律例的事,统统查来!”
“遵命!”
魏玠瞳仁发颤,映照着眼底那翻涌不息的愠意。
晚间,白九朝来探脉,苍老的眉头紧锁。
公子这两日思虑又加重了。
这样下去,对身体无益。
他语重心长地劝道。
“公子的执念这样深,除了你自己,没人能断。孰轻孰重,公子该有所考量啊。”
这毒若是再控制不住,废的就不止是双眼了。
这叫白九朝如何能不忧心。
魏玠眼神空洞,低声道。
“若是她能回到我身边,这毒自然能解。”
白九朝心头一颤。
“公子,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着……”
魏玠魔怔一般,继续说道。
“哪怕不愿待在我身边,也不能是属于别人的。那样,我宁可毁了她。”
白九朝苍老的眼眸满含惊愕。
毁了她吗……
“公子三思!”白九朝不愿见他继续执迷。
“公子若真心喜欢那女子,应当呵护备至,盼着她顺遂美满才是。
“让她如自由之鸟,翱翔天际,岂不也是一件幸事吗?
“心悦一人,未必就要将其捆锁在身边,有时放手成全,才是……”
魏玠的五指分开又收拢,仿佛要将什么牢牢攥在手里。
凭什么要他放手。
明明是昭华答应过他,会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她就该信守承诺,不是吗……
对,就该是这样。
渐渐的,魏玠得到安慰,眉眼舒展开来,延伸出轻松的、愉悦的笑意。
全身笼罩着一股诡异秾丽的气息。
“先生说的是,我不该毁了她,我该继续呵护她。
“她只是被人迷惑,真正该死的,是那蛊惑她、教她离开我的人。”
见魏玠这个状态,白九朝意识到——公子终究还是控制不住心魔了。
他完全地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苍老的脸上掩不住担心,不敢再劝慰,只怕适得其反……
魏玠的筹算,昭华尚且一无所知。
几天后。
她照常拜访长公主。
进入内院,却见姑姑正和一男子在一起。
那男子坐在木制轮椅上。
他穿着华贵,身上有不同俗人的气度。
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容仍见年轻时的俊朗,只是多了些皱纹和白发。
昭华不知此人是谁。
但,能够出现在这儿,定是姑姑特别看重的人。
眼见姑姑坐在那男人面前,亲自给他喂药,昭华品味出一丝猫腻。
突然,那男人打翻药碗,怒声呵斥。
“够了!何必这样囚着我!
“我根本不认得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我的妻子也另有其人。
“长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物,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何非要我这么个废人!”
昭华木然顿在那儿,没再上前。
她脸上难掩诧异。
姑姑和那个男人,竟是这种关系吗?
后来,那男人被仆从推去别院,昭华才得以上前。
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长公主的背影。
后者抬起手擦拭眼角,似是落泪了。
昭华走近后,长公主迅速收拾好心情,转身淡定地望向她。
“你都看见了么。”
昭华实诚地点头,“是。”
她初次从姑姑身上看到这般凄凉的模样。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发现姑姑囚禁一个有妇之夫,已经令昭华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之后,姑姑又告诉她一个更为惊人的秘密。
长公主与昭华面对面坐下,不加掩饰地说道。
“方才你所见的那人,正是驸马。”
昭华错愕不已。
驸马?
长公主驸马,不是早就牺牲于战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