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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玠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山谷河流上。
昭华猜到他的意思。
“你想探一探水路?”
魏玠下巴微压。
“我们是被水流带到此处,沿着这水路,定能找到出路。”
昭华皱着眉,并不认同他这看法。
“不行。太危险了。
“水流湍急,况且是从高往低处流,就算真有出路,那也和攀登悬崖一样,都需往上。
“如此没有任何意义。”
魏玠目光辽远。
“我先前也是这般想。
“但没有试过,便是未可知。
“说不准,河流分叉,有生机。”
昭华担忧道。
“那也得等你伤好了再说。
“你才被野狼所伤,伤口不能沾水。
“现在就不要想这事儿了。”
魏玠神情淡然,“这点伤不碍事。你不是着急想离开么。”
昭华的瞳仁骤然一缩。
“我是想离开,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你这个人,明明自己想做,还要拿我当借口。我看是你着急想出去,担心朝堂生乱,太后执掌了朝政……”
这何尝不是她所担心的呢。
被困在这儿,她的心早已飞回皇城。
他们的情绪都多多少少变得急躁。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魏玠扯到别的话题。
“中午想吃什么?”
昭华也冷静下来,“有什么就吃什么。”
她坐在椅子上,把拐杖放在一边,沉重地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做选择呢。
魏玠看出她的悲观消极,摘下一朵花,放在她膝上。
“我们早晚会离开这儿。眼下要做的,便是随遇而安,莫要被困境消磨了心志。”
昭华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
魏玠这就又去忙了。
她望着他忙碌的身影,渐渐感受到烟火气息。
如果他们是一对平凡夫妻,或许早已过上这样的生活。
但偏偏,各样的阻挠与隔阂,让他们只得彼此防范、算计。
天意弄人。
把他们带到这个地方,日夜相对。
昭华仰头看天,心中酸涩无奈。
山谷里幽静安宁。
除了那些危险的野兽,平时的生活都很闲适。
木屋里有纸笔。
每过一天,魏玠就画一道。
渐渐的,纸上已经写了好些“正”字。
算起来有五十多天。
昭华的腿恢复得很慢。
魏玠用木片给她固定,时不时会检查她的骨头是否错位。
为了帮她恢复,他还会亲自帮她按揉腿部,免得她太久没有动,腿上原本好的部位都要萎缩了。
昭华一开始不习惯。
如今倒是轻车熟路,一到时间,就自觉坐好,招呼魏玠。
伤筋动骨一百天。
熬过最为艰难的阶段,恢复得就很顺利。
两人在朝夕相处中摒弃了前些日子的不愉快。
在这儿,只有他们两个互相陪伴。
昭华也习惯了——魏玠总是在她身边。
流落山谷的三个多月后,昭华的另一条腿也能下地走动了。
但目前不宜走太久。
她离不开拐杖,也离不开魏玠。
这段日子,都是魏玠在照顾着她。
她也没法做什么事。
现在,她可以试着帮些小忙。
比如,他摘来的野果,她能帮着清洗。
但在魏玠眼里,她仍然是个病人,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让她去歇着。
昭华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闲适下去。
可这天,魏玠要去探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