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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市的案子结束后,整个支援中队都显得有些气氛低迷。
倒不是觉得这个案子处理的有什么问题,只是这案子虽然还算顺利的结案,但是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上不下,让岑廉始终觉得有口气堵在那里出不来。
等回到熟悉的办公室之后,他才觉得好了一些。
“其实这种案子我们早点碰到也没什么坏处,”王远腾是最看得开的那个人,“就现在这个互联网的普及程度,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放大,早点给我们提个醒,至少以后如果我们也碰到这种情况就不会像这次秦州市局那样手忙脚乱了。”
岑廉有些无奈的看着电脑屏幕,“之前都是我从监控视频里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现在这个被别人通过镜头看着的人变成我自己,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反而是曲子涵还在摩拳擦掌。
“我跟于队说了这件事,于队跟我说,这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我们很容易忽略而已。”曲子涵是在回来之后纠结了很久,才跟岑廉申请想要跟于队聊聊的。
以她对互联网的敏感性,总觉得这种案子不可能是个例。
“那下次网信办那边搞培训就你去,”王远腾呵呵的笑着,“每次宣传部门的人都懒得去,总要找我们刑警这边的内勤帮他们参加培训。”
“什么培训?”曲子涵有些茫然。
“这个我就不好多说了,下次你去了就知道,会邀请一些比较知名的互联网政务大V给你们讲课的,”王远腾的表情显得有些讳莫如深,“我去过一次,具体讲了什么现在记不清了,就记得那家宾馆的自助餐还挺好吃。”
曲子涵一头雾水。
岑廉也知道王远腾说的是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岑廉摸了摸下巴,“陈局说市局那边把所有分局的宣传部门都叫去开会了,估计是觉得秦州市这次的案子很值得他们好好学习一下。”
“其实再过两周也就没多少人记得了,”曲子涵咧了咧嘴,“我之前听一个传媒讲座,上面在现在互联网信息的密集冲击下,再怎么刺激眼球的事情所能占据大部分人目光的时间也就两周。”
这点岑廉倒是很认同,就像这次秦州市的事情,虽然还在被口诛笔伐,但这几天正好赶上315晚会,大量假冒伪劣产品曝光之后,大多数的人目光又被吸引到这些跟日常生活更加息息相关的事情上,没工夫继续做互联网判官了。
“那你说这些被曝光的假冒伪劣产品又能被记住多久呢?”袁晨曦也在听他们的聊天,“我刚刚看了看我发的朋友圈,去年315我也义愤填膺来着,但是我已经忘了我当时因为什么产品那么生气了……”
“问题不大,反正咱们单位食堂不用预制菜也不吃淋巴肉,”唐华嘿嘿笑了一声,“说起来,今天回来的时候感觉局里人很少,最近有什么大案子吗?”
已经从隔壁法医办公室搬来支援中队办公室的林法医此时成了最佳的消息源。
“这事我知道,一二三中队最近正好都被重案要案缠住了,有几个忙昏了的中队长忘了我已经不管法医解剖这边的事,又把电话打给我了,”林法医指了指自己的手机,“郑法医还问我这几天有没有空,他这边尸检忙不过来,有几个伤情鉴定找我帮忙做。”
“不就是开春了,怎么会有那么多案子,”唐华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刑警队春天的忙碌,“我们在派出所的时候,春天居民报警说楼下野猫扰民要我们处理的次数比较多。”
齐延好奇地抬头,“所以你们最后处理了吗?”
唐华一时无语,“这你得问岑廉,他才是社区警。”
岑廉更加无语,“我能怎么处理,我又不能给它们全都抓去绝育。”
虽然说他是社区民警,但也不代表真的什么事都能管。
齐延默默转头重新看向屏幕,有些失望的样子。
在办公室处理了两天积压的各种报告和需要提交的材料,岑廉终于接到了陈局的电话。
“有个警你们接一下,局里其他中队忙不过来了。”陈局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支援中队的办公室。
唐华听到声音之后直接开始穿戴出警的装备。
“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他的表情一点都不意外,“刑侦大队的办公楼都快空了,我们怎么可能舒舒服服地待在办公室。”
岑廉看他已经穿戴好装备,直接拉着他一起出警。
王远腾拍了拍正在往过看的齐延。
“我看你也是闲不住,”他小声道,“走吧,咱们也一起过去。”
正好手头没有其他事情,确认可能是个命案之后,除了曲子涵之外所有人都一起出警了。
林法医在路上看了看自己包里的口罩,“案发现场在河边,如果有尸体很可能是巨人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唐华还没见过巨人观的尸体,但早已听过巨人观的威名,此时已经开始后悔没有拿个N95出来。
“除非你戴着防毒面具,否则那个味道还是能闻到,”王远腾的安慰让唐华戴上了痛苦面具,“你们以前碰到过吗?”
“咱们康安市境内水源的可不少,每年总能碰到几次,”王远腾呵呵笑着,“林法医应该早就习惯了。”
林法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今天突然来了兴致开车的岑廉已经能看到远处的河滩,几个人站在那里,不断抻着脑袋向路上张望,看表情大概就是报案人。
“到了,”他一脚刹车踩下去,“那边应该就是报案人,这地方也真是够荒的。”
“是几个钓鱼佬。”齐延从他们的打扮猜出他们的身份。
等他看到飘在河边的尸体时,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还是几个没有空军的钓鱼佬。”
岑廉也看到了河边的尸体,远远看着已经不正常的浮肿了起来。
果然和林法医猜想的一样,尸体已经呈现巨人观,看来在河里泡了挺久。
尸体就在那里,报案人已经开始和王远腾说起发现尸体时候的情况。
“我们就在这里钓鱼,远远看见上面有什么东西飘过来,谁知道靠近了一看发现是人的尸体,我们就赶紧报警了。”报案人看不出一点害怕,反而非常激动的样子。
大概是没钓到鱼但是钓到尸体这种在钓鱼佬中口口相传的段子终于被他碰上,所以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多出许多谈资。
王远腾和袁晨曦分散开询问几个钓鱼佬,岑廉和差不多同时赶到的附近派出所民警将周围拉上警戒带,这才过去看尸体。
林法医已经全副武装,和唐华还有齐延一起把尸体岸边拖了上来。
“这里是河流的下游,尸体大概率是从上游下来的,到这里水变浅之后就搁浅了。”林法医在做尸表检查的时候简单说着,“尸体是一名女性,身上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暂时无法排除他杀,具体情况等我解剖之后出具体报告。”
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这个流程,林法医也不管岑廉说没说话,直接招呼着齐延和唐华把尸体抬上车,准备出发前往殡仪馆进行解剖。
“岑队,岳哥不过来吗?”袁晨曦完成询问之后就过来找岑廉。
岑廉摇头,“市局最近也忙,这个案子就我们自己做吧。”
袁晨曦听过之后就从车上取下来勘察箱,表情有些激动地说道:“那这次就我来做现勘?”
岑廉看她这副表情觉得有些好笑,“那就交给你了。”
其实他也有些好奇袁晨曦独立现勘到底是什么水平。
王远腾站在河边,观察着河流上游。
“王哥,你估计尸体是从什么地方飘过来的?”岑廉问。
以他所学过的知识,能够在现在这个天气出现巨人观的尸体,应该已经在河里浸泡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名死者很有可能并不是康安市的人。
“上游的话,咱们这边就是紫云市,更远一点还有可能是秦州,”齐延也站在河边,“最近河里水不大,更大可能是从紫云市过来的,要从秦州市飘过来太远了,很可能中间就会搁浅。”
齐延只有在说到这种话题的时候会主动多说几句。
如果是从紫云市那边漂过来的,这具尸体在河里到底漂了多久就很难说了。
袁晨曦蹲在地上提取样本,忽然抬起头招呼他们过来看。
“你们过来看,这应该是尸体身上留下的,”她用镊子从地上捏起半根项链,“是一条女士项链。”
半截项链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掉出来的,看上去这几天在河水中历经坎坷,最后只剩下这大概三分之一的长度残留在死者身上,随着死者的尸体一起上岸。
“这项链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王远腾眯着眼仔细看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是不是梵克雅宝的项链,我老婆去年生日的时候我给她买过一条很像的。”
“像是。”袁晨曦意料之外的居然对首饰方面的了解还没有王远腾多,她看了看去也没看出这条项链有什么不同之处,更别提一眼就能看出牌子。
岑廉看了看袁晨曦的脖颈和手腕,就不觉得奇怪了。
他好像确实没见过袁晨曦戴首饰。
“尸体附近提取到有用的东西就这些了,”袁晨曦将几个袋子放进勘察箱,“先带回去?”
岑廉看过现场,确实没什么新发现之后就和唐华一起开车去殡仪馆。
法医解剖室里,郑法医也在。
“这是刚忙完?”岑廉上前跟郑法医打了个招呼。
“一中队那边的案子,”郑法医正在前后左右活动自己的腰,最近的加班给他本就不堪重负的老腰增加了新的负担,“我刚刚看林法医那边拉过来一个巨人观,是你们的案子啊。”
“其他三个中队都忙不过来,就让我们接了这个现案,”岑廉笑了笑,“那郑哥你先去休息,我们进去了。”
郑法医确认是巨人观之后走得更快了,似乎是生怕身上沾上浓郁的味道。
岑廉和唐华进去的时候,林法医已经把尸体放在了解剖台上。
唐华捂着鼻子,却还是忍不住往尸体身上看。
林法医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皱着眉一刀直接从锁骨划开腹腔。
更加浓郁的恶臭传来,解剖室里的几个人表情都不太好看。
哪怕是已经身经百战的林法医碰到这种味道的时候都感到一阵不适。
不过作为一名专业法医,她很快就不受影响地继续进行解剖。
岑廉看到有非常明显的伤口出现在尸体的后脑处,额头和其他地方也有些撞击形成的伤痕,不过大部分应该都是死后撞击造成的。
“致命伤就是后脑的这处伤口,”林法医很快确定死因,“应该是有人从正面将她直接推倒,后脑撞击在某种坚硬的物品上造成的,伤口形状不规则,推断应该是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尸体完整,死因明确,甚至还发现了比较明确的物证,我怎么感觉咱们好久都没办过这么简单的案子了。”唐华强忍着浓郁的尸臭,发出感叹的声音。
“你这么说也没错,”林法医隔着厚厚的口罩笑了一声,“根据目前的天气和河水温度,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2-3天左右。”
“那就肯定是从上游紫云市那边飘过来的,”岑廉看了一眼这个头上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女性尸体,“先确认死者的身份吧。”
林法医仔细检查过之后说道:“25-27岁之间的女性,身高一米六五,没有生育,面部和胸部进行过整容填充,我把假体取出来之后看看有没有编号。”
岑廉甚至没想到还能有假体编号这种好事。
他和唐华出门的时候脑子里都只有一个感觉——好久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了。
线索多到可以从四面八方开始调查。
“这才是刑警该过的日子啊!”唐华上车之后一拍大腿,“咱们之前那都是些什么案子,可太难了。”
岑廉一时间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