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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敏死亡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对于一名医生来说,她曾经接诊过的患者数量相当庞大,就算是将范围限制在她死前三年内,患者数量也有三位数。
三位数的精神病患者失踪七八个,这个比例甚至不算太高。
岑廉将早餐塞给唐华暂时帮他拿着,自己则打开了张全峰给他发来的文件。
“你吃完再看呗,”唐华嘴上嘀咕着,眼睛已经非常诚实地落在了岑廉的手机屏幕上,“这都是杨红敏接诊过的患者?”
岑廉点了点头,张大给他发过来的文件是按照年份和失踪与否进行分类的。
他直接将其中三个已经失踪两年多的女患者排除,去看那五个失踪的男患者。
唐华也理所当然的跳过了女患者的病历和户籍资料。
“季鹏平,这个人就是你说的精神分裂症,”唐华想了想,“要不要把这几个失踪的精神病患者的指纹和现场采集到的另外两枚指纹比对一下?”
武丘山嘴里叼着半根油条,含混不清地说道,“这还用你说,我们马上就去。”
跟在后面打杂的于野赶紧递上已经打开矿泉水,“岳哥喝点水,别噎住了。”
尤佳明跟在后面,像是也打算去痕检实验室帮忙。
“还是人多点出门好,之前可没那么多人能帮忙打下手,”王远腾慢悠悠地溜达过来,“咱们还是去会议室说这些吧,在宾馆的走廊聊这些不合适。”
林法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回房间补觉去了,她昨晚回来之后始终觉得那十二具动物尸骨放在那里不做详细检查难以安心,最后还是去宁西市局的解剖室重新对残留的骨骸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岑廉已经收到了她发来的尸检报告。
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动物的尸检报告,多少有些新奇。
从居住的宾馆到就在旁边的宁西市局给他们安排的会议室后,武丘山带着两个想上进的辅警去做指纹比对,袁晨曦接了一个漫长的电话,回来的时候直奔岑廉而来。
“队长,咱们中队的调令下来了。”她将陈信荣发来的文件拿给岑廉看,“等咱们从宁西市局回去,就直接到康安市局那边报到。”
唐华来了精神,问袁晨曦:“咱们还是独立的一个中队吗?”
“现在是大队了,”岑廉看完之后回答了唐华的问题,“不过我的级别还不够,所以这个大队的大队长由吴副局长暂代,咱们大队不归刑侦支队管,由吴副局长直接领导。”
级别再次得到提升,也意味着空出了几个中队长的位置。
虽然现在已经变成大队的支援中队空有行政级别其实还是他们几个人,但是中队长这个职级还是很香的。
王远腾、林湘绮和武丘山一起喜提中队长职务,齐延、唐华、曲子涵和袁晨曦也都混上了副中队长。
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说出去好听。
“我这就混上副中队长了?”曲子涵兴奋起来,“按照这个进度,三个月副中队长,一年中队长,五年大队长,再过几年我岂不是能穿上白衬衫,走上人生巅峰了!”
“这就有点想多了,”岑廉赶紧止住她可怕的念头,“这次是因为商文乾那个案子,大家都立了二等功,不可能经常碰到这种非常危险的案子。”
“咱们大队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曲子涵看了看岑廉,又看了看唐华,觉得三年两个二等功压力不大。
岑廉忽然就不想说话了。
他还是继续研究这几个精神病人吧。
季鹏平的指纹已经拿去比对,但岑廉自己清楚他就是其中之一的死者。
只是把所有患者的资料看完之后,岑廉又从病例和户籍信息中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这两个人他昨天晚上通过季鹏平死前的记忆看到过,他们出现在那个戴着面具的人身边,一直在念诵着什么东西。
他们倒是都还活着,头上出现的犯罪记录也印证了岑廉的猜测。
杨红敏的患者中并不只有这两个人参与了邪教。
岑廉翻看着患者的信息,从中找到了六名参与者。
其中有已经死了的季鹏平,剩下五个人似乎都还活着。
看来他从陶利军头上犯罪记录中看到的剩下两名死者,应该和杨红敏没有关系。
目前没有人知道这个邪教组织到底在宁西市存在了多久,甚至不清楚他们执着于洗脑这些精神病患者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说无利不起早,但岑廉到现在也没怎么想明白那个蒙面人能从这些精神病患者身上得到什么利益。
并不是他看不起精神病患者,而是这些人已经严重到需要去医院治疗的地步,其中大部分应该已经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家里人也不可能放心把金钱之类的东西交给他们。
甚至就连他们在发病期间签署的合同都是无效的。
这种情况下,不图钱就只能图人了。
岑廉的脑中闪过了诸如器官买卖之类的案件,但目前发现的案情暂时无法支持这些猜测。
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无法确认那个戴着面具身上穿着神棍服装的人到底是谁。
这人能把自己用来吓唬人的衣服留在山缝里跑路,肯定不是因为他们,毕竟他们找到这里还没多久,但是山缝里的衣服早就落了厚厚一层灰尘,起码一年半载没人碰过了。
陶家叔侄头上的犯罪记录在杨红敏死后也没有继续增加,甚至陶家伟还跑去诈骗组织给人当小弟,这都说明之前活跃在这里的那个组织,很可能就是在杨红敏死后消失的。
这么看来,侦破这个案件的关键还是在杨红敏身上。
虽然说查来查去好像有些回到原点,但岑廉丝毫不觉得这是走进了死胡同,反而觉得这个案子变得清晰起来。
王远腾看他忽然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就知道应该是有了思路。
“张大还在继续追踪杨红敏之前接诊并且治疗过的几个患者,看你的表情,应该也觉得这个案子和杨红敏的患者关系很大。”王远腾知道这个案子的调查算不上顺利,虽然案情一直都在推进,但是对于他们支援中队来说,这个速度已经非常慢了。
岑廉作为支援中队的主心骨,一般来说都是他和武丘山配合着找到明确的破案方向,之后的工作再由他们来完成,但一直到现在,岑廉还没提出过对凶手的猜想。
这说明直到现在他都对凶手的身份没有明确的预估。
“我估计那个穿着衣服跳大神的人是在利用这些本来就有些精神异常的患者们,”岑廉转头去看王远腾,“只是我还不确定他到底控制这些精神病人去做了什么。”
之前他思考的方向主要集中在人口买卖和器官贩卖这个方向,但是这几年以来,宁西市的失踪人口并没有出现特别异常的数据,整体还在正常的波动范围内,这就意味着至少人口买卖这一条应该是不成立的。
至于器官贩卖,因为技术条件比较高的缘故,岑廉实在不觉得会把自己用来骗人的服装藏在山缝里的人具备这样的技术条件。
所以他直接否决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精神病患者最大的优势,应该是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能被精神病掩盖过去。”齐延忽然开口了,“而且很少有人会去调查一个精神病人在发病期间做某件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岑廉的动作顿了一下,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
的确是这样,如果一个精神病人在自己面前发疯,那么无论他做了什么事,至少他自己是不会考虑这名精神病患者是否有什么用意的。
因为作为世俗意义上的疯子,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的疯言疯语。
那如果他们借助自己疯子的身份闯入科研机构和乃至保密单位呢?
或许会被当做门卫的疏忽,又或许会被当做偶然事件,如果没有再次发生,应该不会有人在意一个疯子偶然的行为。
“这么说,他们可以被利用的地方就太多了,尤其是这些相信自己被脑控的精神病患者,他们很多都不认为自己有精神病,”王远腾也听明白了齐延的意思,“甚至他们很多人都认为是管理者对他们进行的脑控,这个群体对政府的恨意是很强烈的。”
王远腾这么分析下去,将原本在一旁盯着电脑的曲子涵也引了过来。
“你们这么说可就有点刺激了,”曲子涵啧啧称奇,“不过这个要调查起来也好办,虽然互联网对精神病人所作所为的关注度并不高,但如果他们闯入过政府机构和科研单位,那么传统媒体一定会进行报道。”
互联网时代,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做出的事情远没有一个装疯卖傻的人做出来事博人眼球,但是传统媒体本着多年来以来的习惯,依旧会对这类社会事件进行采访报道。
曲子涵虽然没把握能查出所有这类事件,但宁西市内至少会有几次。
唐华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睛,抬头看他们,“所以我们现在的工作又从反邪教变成抓间谍了?”
岑廉觉得这个概括十分合理。
“算是吧,”其实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毕竟如果这些精神病人不是出于自己的主观意识对涉密单位进行偷拍,那么他们头上犯罪记录里不会出现这么一条,“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也算是帮国安那边办了件大事。”
曲子涵的动作很快,她在当地的几家传统媒体的报道中检索了一下,十分惊讶的发现短短五年内,居然有八家科研机构和涉密单位出现过被精神病人闯入的事件。
其中最后一件就是在杨红敏去世前一个月。
“老大,我找到线索了!”曲子涵忽然兴奋地喊了一声,“最后一次被精神病患者混入其中闹事的单位,是杨红敏丈夫的工作单位!”
岑廉的眼睛肉眼可见的睁大了。
这种线索,对于他们现在的猜测甚至可以说是最佳的佐证。
“我现在就给张大打电话。”岑廉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张全峰。
正如他预料的,张全峰此时正在追查几个杨红敏曾经患者的下落。
岑廉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接电话的手速甚至快出了残影。
“张大,我们这边有新发现。”岑廉开门见山。
张全峰原本在车里十分紧绷的动作伴随着岑廉对这个案子的分析逐渐的放松下来。
在一旁开车的民警对张全峰十分熟悉,知道他现在这个表情是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而且是很大的那种。
“回市局。”还没等他旁敲侧击的问一下,张全峰大手一挥,直接放弃了原定计划开车回市局。
岑廉挂断电话之后就看到曲子涵已经把闯入杨红敏丈夫工作单位的那名精神病患者的信息找了出来。
当时的新闻照片虽然打了马赛克也进行了化名,但是她这里有杨红敏所有患者的身份信息,很容易就比对出了结果。
“这个人叫姚卫东,今年37岁,宁西市本地人。”曲子涵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一大摞的户籍信息里抽出姚卫东的那一份拿给岑廉,“他两年多前在杨红敏工作的医院就诊过,后来确诊是精神分裂症。”
岑廉一听到姚卫东这个名字,整个人已经坐直起来。
他记得这个人,这家伙的头上是有犯罪记录的。
等到张全峰回来的时候,岑廉已经把姚卫东的病例找了出来。
信息显示,在他闯入杨红敏丈夫的工作单位之后,被送进精神病院强制治疗了一段时间,直到半年前才出院。
岑廉在季鹏平的记忆中也看到过他,看来这个人跟案子的关系非常大。
“姚卫东,”张全峰看着手里的资料,“他也在我们的名单里,直接传唤吧。”
根据医院的病例,张全峰和岑廉都能确定现在的姚卫东经过治疗之后能够保持意识清醒。
也就是说,现在对他进行传唤,他的口供是具有法律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