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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晨曦有一会儿没说话了。
岑廉感觉后座有些过于安静,于是转过头去看,发现袁晨曦正抱着手机,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充满疑惑。
感觉到来自前方的视线,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抬起,对上了岑廉询问的目光。
“岑队,有点不对劲,”袁晨曦的手机上正显示着关于这家养殖场的信息。
岑廉接过手机,发现这是一家兼具生猪养殖、生猪屠宰、油菜种植和各种有机瓜果种植,甚至还在开发现代农业观光休闲旅游,是泽阳县的纳税大户。
整个企业注册资本甚至超过5000万人民币,和他们想象的小型屠宰场完全不同。
“我记得曲奇之前查过何春的信息,他不是个无业游民吗?”岑廉的记忆力同样不差,而且这本身就是今天发生的事。
“我就是因为想起这个,才感觉不对劲,”袁晨曦拿起手机,她手中的照片是自己根据车牌得知何春的身份证号码之后,直接在警务通输入身份证号码查到的,“你再看曲奇发在群里的截图。”
岑廉同样意识到事情有些奇怪,于是找到截图之后点开放大。
两个户籍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姓名也完全一致,但身份证号码不同的人出现在眼前。
唐华仔细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曲奇应该是直接拿截图在人脸识别信息库里面比对出来的,所以她发给你的是这个何春,”唐华说了一半又觉得奇怪起来,“这也不对啊,按理说她应该能直接比对出两个人才对。”
岑廉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了。
“人脸识别信息库有延迟,你看一下这个何春现在使用的身份证照片是什么时候换的。”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并不能完全确定的时间。
“他现在使用的身份证是去年十二月下旬挂失之后更换的,和我们开始追查陨石掉包案的时间基本一致!”袁晨曦震惊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何春是假的?!”
公安系统重新录入身份证照片之后,有些时候并不会立刻在户籍系统更新,快一点的十天半个月,慢一些的一两个月。
而曲子涵作为网安使用的人脸识别数据库,因为是定期从户籍系统获取数据,所以更新速度会比户籍系统更慢一些。
现在这个时间,很可能正好就是公安户籍系统已经更新了户籍照片,但人脸识别数据库那边还没更新的时候。
这就意味着,他们似乎触碰到了这个间谍团伙的一些核心操作方式!
“这倒是歪打正着啊,”岑廉坐直身体,“你赶紧联系她找一下何春以前使用的身份证照片。”
曲子涵在十分钟之后发来一张容貌和现在的何春有五六分相似的男人,面相和善,身材略宽,看着有些中年发福。
“他要是说自己减肥了,想要重新办一张身份证,我估计户籍室的工作人员看不出来。”袁晨曦对这张照片反复查看,“他如果现在拿着何春的身份证办理一些进出口的业务和手续,我估计会非常容易。”
他现在如果进行人脸识别,已经完全可以被识别为这个名下有一家注册资本五千万企业的何春了。
而一家大型养殖机构做一些肉类进出口贸易的业务,没人会觉得奇怪。
“把一个人慢慢替换成另一个人,”唐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说,这个何春真的就是第一个吗?”
岑廉摇头。
“肯定不是,他们的整体操作是很成熟的,我怀疑原本的何春可能已经被他们杀了。”
养殖场依旧带着些许牲畜的味道,但无论是岑廉还是唐华和袁晨曦,再看这座规模庞大的养殖基地时,心情已经非常复杂。
“他们到底想通过进出口业务送出去什么东西,”袁晨曦忍不住自言自语着,“如果只是陨石,那真的没有必要,除非是打算……”
她忽然闭上了嘴。
“不行,这话要是说出口,贾琦就彻底没希望了。”袁晨曦希望最后一个被带到这里的贾琦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陈南的案子之后,我倾向于他们已经察觉掉包陨石的事情被我们警方掌握了,”岑廉看到远处有车静默但快速的赶来,“所以他们需要尽快将正在研究的试验品送走,无论是人还是陨石。”
大约五分钟之后,泽阳县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王垚在完成布控之后找到岑廉。
“你刚刚在微信里跟我说的新情况是什么?”王垚还是第一次见到岑廉本人,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岑廉非常信任。
岑廉把他们刚刚对真假何春的猜测尽数告知王垚。
开口之前,岑廉专门看了一眼王垚的头顶,确定过他没有任何犯罪记录。
“案子复杂到这个程度,你联系国安了吗?”王垚也觉得非常棘手,“或者联系国保也行,总之有些事情已经不适合我们继续查下去了。”
这个间谍团伙的存在已经非常明显,虽然暂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具体进行运作的,但岑廉能肯定,他们从全国弄走的孩子和换走的陨石,远远不止自己看到的这些。
甚至应该也不止一个何春被替换了身份。
因为岑廉在房祁跟另外一个无业游民何春的头上,都没看到杀死养殖场老板何春的犯罪记录。
“联系了,我们确定贾琦是否还幸存之后,应该就会把案子交到国安那边。”岑廉看着已经逐步到位的警车,“我们等你们行动结束之后再进去?”
他看得出,王垚的规划里面没有他们几个。
“岑队就在外面稍微等一会儿,”王垚回头看了一眼,“这家企业算是我们县最大的企业之一,也不知道县里面现在是什么心情。”
过了一会儿,市局的人也到位了。
唐华把车开到了高处,看着一辆辆警车将整个养殖基地团团围住,一群群民警步伐小心地冲了进去。
很快,整个养殖基地开始鸡飞狗跳起来。
“还真是热闹啊,”岑廉举着望远镜,准备看看会不会有漏网之鱼,“这要真是个间谍团伙的据点,我们就又给泽阳县送了个集体二等功。”
……
最终,这次没有什么漏网之鱼让岑廉捡到。
王大的布控非常有经验,再加上市局刑警支队的配合,整体行动甚至可以称得上非常顺利。
武丘山和王远腾跟着市局的蔡支一起过来,在进入养殖基地大门之后给岑廉打了个电话。
“你们过来吧,这边冷库很多。”武丘山提到冷库两个字的时候声音略微顿了顿,岑廉心中一凉,感觉很快就要看到他最不想看的东西。
唐华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将车开到养殖基地里,停在一辆市局的警车旁边。
武丘山和王远腾就在那里等他们。
“市局的法医已经先进去了,你们也进去看看吧。”武丘山的表情不算太好看。
他手中拎着勘察箱,显然那也要跟着进去进行取样。
“上次取样的时候,我在那几个女生被囚禁的窑洞里提取出几个没有比对出结果的DNA样本,这次说不定会有收获。”
武丘山说完之后就示意岑廉他们跟着他走。
几人在养殖基地里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小段路,就来到一片冷库区域。
这家养殖场有自己的屠宰工厂,理所当然的也有冷冻猪肉和其他农产品所需要的冷库。
而且还不止一座。
武丘山带着他们走进其中一座规模最小的冷库。
大门已经被打开,岑廉进门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冷库里的温度确实很低。
“这边。”武丘山一路上丝毫没有说话的**,一直到将他们带进一扇门后,“你们自己看吧。”
其实不用武丘山说什么,岑廉已经看到一排排冰柜中冻着的是什么。
尸体,全都是儿童和青少年的尸体。
袁晨曦捂住嘴巴,呆滞地站在门口。
哪怕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这种场面之后依旧令人难以接受。
岑廉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的时候,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王远腾就在冷库里,表情十分难看。
他平日里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从他微红的眼眶能看得出他刚刚哭过。
“你看这个小姑娘,”他看到岑廉走进来,语气沉重地开口,“这就是安晓鹤,她死的时候跟我女儿一样大,都是五岁半。”
岑廉沉默着,一个个冰柜看过去。
这里存放着整整十八具尸体!
年龄最小的是个看上去还不足三岁的孩子,年纪最大的看上去也就刚刚上初中。
无一例外,他们的大脑都被掏空了。
“看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岑廉看着冰柜里的尸体,“这个团伙通过帮助人贩子团伙拐卖儿童的方式,诱导他们拐走他们用来研究的孩子,最后转运到这里。”
“没错,”武丘山看向岑廉,“他们在我们国家至少盘踞了超过五年。”
“找到那个房祁了吗?”岑廉问武丘山。
“王大他们正在带着人搜捕,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武丘山正在冰柜附近取样,“你们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这是他刚刚听王大说起的。
岑廉把何春的事情告诉武丘山。
武丘山放下了手中的镊子和刷子。
“虽然我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将这座养殖基地掌握在手里的,但我能确定一点,如果不是到了非常紧要的关头,他们不会冒着相当大的风险重新办理身份证的。”他分析道,“我们现在是以他们已经成功之后的角度来分析整件事,所以会认为假冒何春的这个人能够办出新的身份证很正常,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的风险其实非常大,一旦有比较敏锐的民警觉得现在拿着户口本补办身份证的何春有问题,他们整个团伙都存在暴露的风险。”
岑廉点头,就是因为风险非常大,他才觉得这伙人现在是想跑路。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跑路的方案也未必只有一条。”岑廉看着武丘山,“我们直到现在可都没有找到这十八个孩子丢失的大脑。”
虽然暂时无法确定房祁这次到养殖基地来是为了做什么,但岑廉不觉得一个间谍团伙只会准备一条撤离的路线。
只是这些已经超出他们的能力范围了。
岑廉从的放着十八个孩子尸体的冷库走出来,看着正在里外搜查和提取线索的民警们。
手机铃声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岑廉看了一眼,是未知号码。
“你好?”他接起电话。
“你好,是岑队吗?”电话那头是个稳重的男声。
“我是,请问您有什么事。”岑廉已经有些猜出他的身份。
“康安市国安局于辉,你们陈局联系我们告知了你们目前所调查案件的情况,和我们一直追踪的一个间谍团伙可能存在关联。”电话那边的于辉说话非常直接,岑廉听出他的意思,应该是想直接介入这个案子。
“我们就在泽阳县,具体位置是……”岑廉将他们现在的位置告诉于辉,“这边有新的情况,也许对你们有用。”
于辉很快挂了电话。
岑廉这才想起,这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好像也没有介绍自己的职务是什么。
还是说他们国安的出门都不会直接告诉别人自己的职务?
岑廉倒是没有怀疑于辉的身份,这年头的间谍胆子还没大到敢伪装国安的份上。
……
也不知道这个于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总之半夜十一点的时候,一辆平平无奇的黑色SUV出现在养殖基地外,出示过证件之后就直接开了进来。
岑廉再次接到于辉的电话,结果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名三十多岁的壮年男性正在和吴城市局这边的人客套。
“岑队!”于辉终于看到岑廉,于是立刻走了过来,“我是于辉,刚刚和你联系过的。”
“你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岑廉忽然发现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职位,称呼起来实在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