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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神域,十方沧澜界。
沧澜神域被毁尽,要重建至往日繁盛,怕是要数代之久。
万幸的是,十方沧澜界数十万载的资源积累尚存,目前,整个沧澜核心已被转移至神域外东南方受损最轻的区域,残存的海神与沧澜神使在疗愈修养,归界的沧澜玄者则处在极度的忙碌之中,个个焦头烂额。
而这场重灾之下,他们心中最多的,反而是庆幸。因他们沧澜界在北域与西域之战中,做了最明智的选择,甚至立下了大功,以后以魔主为尊的天下,他们的地位将不降反增。
时隔一月,云澈与千叶影儿再次落于这片沧澜之地,视线所及,依旧满目灾厄痕迹。
但即使沧澜神域已被毁成废墟,苍释天却显然不想放弃这片始祖之地,无数的沧澜玄者在竭力清理着战场,新的沧澜王城,似乎依旧要矗立于这片曾经的核心神域。
后方,三阎祖远远的跟着。即使世间已无威胁,池妩仸依旧不允许云澈离开三阎祖的守护。
轰隆!
苍释天携着凤凰仓促而至,未完全停身便是滑地一个大拜:“沧澜苍释天恭迎魔主、神主驾临。魔主神威齐天,覆世永恒……”
“少废话。”云澈冷眸道:“带我去见苍姝姀。”
千叶影儿侧眸扫了一眼远方,视线范围,所有的沧澜玄者都已遥遥拜下,深深垂首,甚至全身绷紧,不敢有一丝妄动。
龙白已死,龙神界已灭,神界将迎来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无上之主……虽然距离那场恶战才过去不长的时间,但这个事实,已在各种推波助澜之下,越来越深的彻入所有神界玄者的心魂。
与之并行的,是云澈曾经救世的圣名与碾杀龙皇的威名,以及……清理龙神界时,扒出的无数阴暗与罪恶。
既成王界,便不可能不存在阴暗和罪恶的一面,龙神界更不例外。这些阴暗与罪恶会被最大程度上放大与扩散,如此,龙神界断灭的不仅仅是命脉,还有百万年的威名与荣耀。
这便是失败者的结局。
这类事,池妩仸操作起来,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
苍释天在前引路,云澈与千叶影儿走入一个被隐于地下的玄舟之中。
刚刚进入,沧澜神玉的特有浅蓝神光便伴随着寒气扑面而来。
玄舟之中内嵌空间,而这片不大的空间却是奢侈到极点,而这种奢侈并非是它装饰的奢华无度,而是……各种神玉神晶堆彻了几乎每一个角落,且无论气息、光泽,都彰显着它们的极端纯粹。
任何一枚,都珍贵到无法用财富来衡量,纵是王界,亦得之不易。
这些神玉神晶的存在,让这片空间的灵气充盈浓郁到极点。
而这里的寒气,则是来自一块块或无色,或浅蓝的不融玄冰。
神玉玄冰所铸的寒床之上,一个丈长的小型玄阵正在运转,苍蓝色的玄芒浓郁而温和,隐约可见其中端坐着一个曼妙的女子身影。
玄阵之侧,则静立着一个蓝裳少女。少女容颜绝美,腰纤若柳,气质淡含冷凛,看似羸弱典雅,但其内蕴的玄息,却是惊人的神主境中期。
面对苍释天和云澈,蓝裳少女已是迅速拜下:“婢女蕊衣,拜见魔主大人,拜见帝上、梵天神帝。”
“哼!”千叶影儿冷冷瞥了蓝裳少女一眼:“这里,居然还藏了一个沧澜神使。苍释天,你对你这个妹妹,还真是偏心的很啊。”
也难怪,池妩仸竟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发现苍姝姀的存在。以她那可怕的魔魂,一个沧澜神使藏匿的再深,又岂能逃过她的探知。
苍释天刚要解释,蓝裳少女已是抬眸道:“回梵天神帝,婢女虽成就神主,但无幸位列沧澜神使,而是以守护小姐为终生职责。因而未能助战北域。”
“魔主与梵天神帝若要追责,蕊衣甘承责罚。”
她声音清澈空灵,纵面对云澈和千叶影儿,亦眸若静湖,不卑不亢。
云澈淡淡瞟了她一眼,视线落在了那个蓝光盘旋的玄阵之上。
苍释天连忙道:“舍妹姝姀命脉先天残缺,需每隔半月以天地灵华续命一次。今日刚好……”
说到这里,他侧首道:“蕊衣,还要多久?”
“回帝上,还有一个半时辰。”蓝裳少女回答道。
苍释天回眸道:“那这样如何,魔主与神女暂在城中小憩一段时间,释天会亲自……”
“让她出来。”云澈声调冷淡,不可通融。
苍释天神态短暂定格,随之转身道:“蕊衣,去扶她出来。”
“不可!”蓝裳少女几乎没有任何犹疑的拒绝,双眉亦为之蹙起:“小姐的命气日渐衰竭,全靠澜寰回天阵续命,若是强行中止,必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帝上明明最清楚这一点。”
“不得抗命。”苍释天声音微微寒下。
蕊衣依旧未动,眸中的坚决更没有丝毫松动。她刚要再说什么,一个柔婉如梦的声音轻轻响起:“蕊衣,扶我起来。”
玄光之中,一只精巧的手儿缓缓伸出。
“……”云澈的目光不受控制的动荡了一下。
这是一只怎样的女子柔夷……白,一种看不到哪怕一丝杂色的白皙,如细雪覆成,不染纤尘。
这明显是一种并不正常的病态惨白,但,它却又白中带莹,如细雪之上,雕琢着真正完美无瑕的白玉。五指消瘦纤长,指甲如点晶玉……无形之中,释放着一种近乎致命的美感,让人的目光完全不受控制的停留其上,难以移开。
“小姐!你……”蕊衣一声惊呼,却已来不及作出劝阻,慌忙起身,小心的搀住玄阵中伸出来的莹白玉手。
叮……
一声轻响,玄关散尽,云澈视线所碰触的,是一双娇弱到让人瞬间心碎的眼眸。
“放心吧,我的魔主大人,寻常女子,本后又岂会让她近你之身。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毕竟,她当年可是南域第一美人。”
在云澈目落苍姝姀之时,脑海之中顿时响起池妩仸那满是幽然媚惑的轻语。
南溟神帝南万生一生不惜颜面也要得到的两个女子,一为千叶影儿,另一个,便是这苍姝姀。
她一身朴素白衣,脸庞未施粉黛,如她惊鸿一现的柔夷一般苍白如雪,而这种病色,却丝毫无法掩下她那张绝美容颜所带来的震撼感……一如池妩仸所言,毫无悬念的倾城撼心。
而她眼眸、眉宇、唇畔……那种完全由内而外的婉约、娇柔、孱弱,如随时可能凋零于风中莲瓣,足以让这世上最冰冷的心脏都生出深深的怜惜与呵护的**。
“……”足足三息,云澈才稍移目光。
一个不仅相貌极美,更有着极致柔与弱的女子……任谁见了苍姝姀一眼,都注定毕生难忘。
“姝姀,”苍释天道:“还不快拜见魔主。”
在蕊衣的搀扶之下,苍姝姀轻轻挪步,缓缓的屈膝……难以想象,一个神界之人,还是神帝之妹,竟要在他人搀扶之下,才能完成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苍姝姀一直在看着云澈,那双仿佛蒙着碎雾的娇弱眼眸,却是先将云澈看离了目光。
“小女苍姝姀,恭迎魔主大人……姝姀身体不便,未能第一时间拜见,魔主大人赎罪。”
她的声音很软很缓,如轻掠过耳边的凤,却又柔美的让人不自觉竭力去追求那风声,不愿错失一个音节。
“哼,不愧是当年昙花一现,却留下南域第一美人之称的沧澜之女,”千叶影儿淡淡道:“都已缠病到命元将尽,却依旧一副勾人的模样。”
云澈:“……”
苍姝姀轻声道:“神女面前,姝姀不过月下之尘,岂堪如此之赞。”
她似乎完全没听出千叶影儿话语中那不知是刻意,还是随意而释的不善。
而这种不善,显然来自云澈面对苍姝姀时虽不明显,但绝对逃不开她察觉的反应。
“你不必如此自谦。”千叶影儿唇角微撇:“至少,当个魔主的工具女人,也勉勉强强足够了。”
蕊衣玉齿暗暗咬紧,眸心盈怒,但终是无法发作。
似乎病痛骤发,苍姝姀玉雪般的手掌轻轻的抚于胸口,微蹙的淡眉带起让人心痛的凄弱:“能成为魔主之助,是姝姀之幸。只是姝姀性命所余无几,不知还……能否……咳……咳咳……”
她手抚心口,不住的咳嗽起来,淡淡的红晕浮上脸颊,更添几分异样的病态之美。
“小姐!”蕊衣大吃一惊,慌忙跪下身来,但双手却只能小心的扶住她,因为苍姝姀的躯体,已孱弱到无法承受她哪怕一丝的玄气。
深深盯了苍姝姀一眼,云澈冷冷道:“以她的状态,能活到现在,已算得上半个奇迹。这些年给她续命所耗费的资源,怕是都足以催生数个神主。苍释天,你这神帝,当的倒着实任性。”
苍释天缓吐一口气,忽然重重跪地,道:“魔主,姝姀这些年的状态每况愈下,释天已竭尽全力,但也撑不了太久了。如今世上,只有你能救她……魔后亲言,你一定可以救她!”
“若魔主能赐姝姀无恙,我苍释天……便永生永世……是魔主座下……最忠实的狗!”
“兄……长……”苍姝姀轻轻转眸,一声低喃。
“哼!”对于苍释天的狠誓,云澈却唯有嗤声。如今的他,已是不会轻信任何的承诺。可以信任的,唯有无从逃离的掌控。
他向前一步,向苍姝姀伸出手掌,命令道:“把手给我。”
“是。”
面对魔主之命,苍姝姀近乎乖巧的顺从应声,她的手掌搭于蕊衣的手上,在蕊衣稍显复杂的眼神中,轻轻的放在了云澈的手心。
云澈的手中,仿佛握住了一块无骨的软玉,手中的玄气与力量也下意识的收敛了数分。
而整个过程,苍姝姀的美眸一直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带着淡淡的好奇,与淡淡的迷离。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云澈忽然问道。
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似乎惊讶着眼前的男子竟问出与他身份很不契合的问题。随之,她唇瓣微绽起一个很轻很轻的浅笑,美眸依旧如前般直视着云澈的眼睛:“姝姀一直以为,魔主大人的眼睛会很冷,很可怕,没想到……却是这么的……好看。”
云澈:“……”
“……”千叶影儿的金眸猛的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