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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从床上翻身坐起,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除了口干舌燥之外,还有点儿头疼欲裂。
梦里头那唢呐声,似乎还在我脑袋里头响彻似的,耳朵里头也嗡嗡鸣叫不止。
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好端端地穿着睡衣。
我才算彻底清醒过来,将脑海中的声响驱散。
可这梦却让我很压抑。
这是冥冥之中对我的预兆?
还是说,只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做这种梦?
酒店的窗帘遮光性很强,屋子里头光线还很阴暗。
我起身去拉开了窗帘,外头刚有天光,摸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五点半,其实我躺下去才三四个小时。
这还没算上被沈髻打破了困意,翻来覆去的那段时间……
我现在意识却出奇地清醒,一丁点儿困意都没有。
只是身体还是有些疲惫,头重脚轻。
强迫自己回床上躺着,我是完全靠意志力才进入了浅睡眠。
而且我还感觉这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终于敲门声传来,同时还夹杂着冯屈喊我的声音,说他买回来了陈仓特色的早餐,让我起来吃点儿东西。
我翻身起床,休息也的确有用,我这会儿意识清醒了很多,身体也不再疲惫。
去开了门,冯屈就笑呵呵地告诉我,让我去二楼的酒店餐厅,冯保已经在那里要了位置,他去叫其他几位先生。
我注意到,他手里头还提着一只活鸡。
这一路上,冯屈将细节都处理得很好,狼獒也都没饿着过。
到了二楼的餐厅,冯保就在靠窗的位置等我们。
冯屈也带着陈瞎子和刘文三,以及阴先生、沈髻跟来了。
陈仓的早餐的确有特色,不同于我们平时早上喝粥吃油条,油饼。
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花,里头还泡着小块儿的馍。
吃上一口,豆花入口即化,馍却很劲道绵软,吸满了汤汁。
饱腹之后,整个人更是精气神十足。
我们要出发离开,只是简单和冯屈冯保说了两句,让他们还是在这里等。
冯保表示要跟着我,我则是直接告诉他这一次他跟上没用,危险程度太大,他才作罢。
陈瞎子也先回了一趟房间,将狼獒带了下来。
从酒店出去的时候差不多是九点半。
等到了杨下元名下的道场外,距离十点还差一些时间。
这风水道场,却足足令我震惊了一次。
整个道场修葺得敞亮大气,以牌楼做大门,两侧青砖墙围起一个格外宽阔的大院。
中间还有一个三足鼎立的青铜炉子,正燃烧着几柱高香,白烟缭绕。
院后才是道场的堂屋,说是堂屋,实际上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大殿了。
杨下元这些年积累的钱财当真是不少。
本身这道场的风水也很好。
两边都有水流流淌而过,在道场大门之前分流而开。
这风水局也叫做英雄显二龙!乃是大吉之所。
居住在此处的人,必定身名显赫,还有位列三公的可能!
再加上苟家给我的信息中,杨下元请了国内不少的风水大师。
怪不得此处能够吸引南来北往的风水师聚集,不但能参透更多的风水术法,住在这里,也能让运势变得更好了。
有钱又有运势的好去处,谁会拒绝?
道场其上悬挂着一个门匾,其名为:“下元六十仙命。”
我眯着眼睛看了几秒钟,这其中也透着杨下元的野心,用自己的名字,竟然给二十四山向和六十仙命做冠首命名道场,他也不怕命格承受不住。”
我们快步到了道场门前,门口有穿着道袍的小厮等候。
见了我们,就做了个请的动作,说杨场主和各风水先生,已经等我们多时了!
他领我们进道场,走过大院,到了大殿。
大殿之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风水盘!
这要比杨下元送我的那一个,大了不少。
风水盘顶头后方,摆着一张太师椅,杨下元端着一杯香茗,脸上挂着淡笑。
他肩头站着那只灰皮鹦鹉。
“来了!来了!”灰皮鹦鹉仰着头,扑腾了两下翅膀。
大白天的它声音倒是嘹亮,没有昨晚上那么阴森。
可对我来说,已经知晓这灰皮鹦鹉是什么畜生东西,它此刻的表现就更令我谨慎。
一个畜生都能这么诡异,我一定得有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心。
杨下元放下香茗,堆起满脸笑容,躬身站了起身来。
“呵呵,和大家介绍一下,我特意请来的阴阳先生罗十六,还有髻娘山的祭司,阴先生。”
杨下元并没有介绍陈瞎子和刘文三,包括沈髻在内,就像是完全被他忽视了似的。
而他的表现,更像是昨天夜里我们没有见过面!
在风水盘两侧约莫各有五张座椅,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身穿道袍,或是唐装的风水师。
最年轻的一个也不比刘文三小,年纪大的,得有六十岁开外了。
想要精通风水,几乎没有捷径可走,像是我直接得到爷爷和张九卦的传承,继承了地相堪舆,已然是少之又少,算是有逆天的机缘气运了。
那六十来岁的风水师,也坐在杨下元右侧下方。
他站了起来,目光中略有几分不似应该出现在老人身上的灼热,
他笑意盎然地说道:“杨场主果真是门路宽广,竟然请来了髻娘山的阴先生!”
“传闻中的无土之山,就在髻娘山,而那髻娘高人的坟茔则是有人看守,不光是无土之山凶险异常,守坟的先生,也有独门术法,百年来无人能探髻娘坟!”
“葬影之法,可是博古通今的风水术啊。”
其余人看阴先生,目光也有几分灼热了。
忽而又有一个人开口道:“秦老,杨场主请来的人物,可不止阴先生一人。”
“前段时间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阴术先生罗忠良,铁口金算张九卦有了一个共同的传人,地相堪舆之术重新回到了一脉之上。”
“我也没想到,这地相堪舆的传人竟然如此年轻!当年我便仰慕张九卦和罗忠良,若有机会,必定要交流交流。”
那说话之人坐在最末端,他穿着一身道袍,年纪也最轻,应该是这场间风水术最弱的人。
他看我的目光,不只是灼热,还隐隐透着几分贪婪。
其余人明显没听过我,他们却知道张九卦和罗忠良的名号,目光也都聚集在了我身上。
恭维杨下元的同时,他们那炙热的目光,似乎要将我吞了似的……
杨下元肩头上那只灰皮鹦鹉不停地拍打翅膀,还发出“咯!”“咯!”的声音。
它就像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似的,在咯咯地阴笑。
也就在这时,狼獒忽然冲着那灰皮鹦鹉狂吠了一声!
顿时,场间便安静一片……
灰皮鹦鹉被吓得不轻,扑棱一下就飞到了房梁上,还掉落了几根灰色的羽毛。
“杀了!杀了!”它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锐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