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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山悬崖并不高,拢共也不过百米,悬棺约莫在五六十米的位置。
话虽这样说,这距离也相当于二十层楼了。
在攀爬至一半的时候,沈髻的呼吸已经变得急促,我都能看到她侧脸满是汗水流淌。
这会儿我连大气都不敢喘,甚至都不敢抱得太紧,生怕影响了她。
这要是摔下去,我俩都没有半分生还的可能。
时间每一分,都似乎变得格外的漫长。
终于,沈髻带着我爬上了那悬棺所在的凸起支架!
她身体发软,几乎跪倒下来,我也险些压着她,赶紧站稳了身体,同时抓住了旁边一根木梁。我站稳之余,因为两人身上绑着鞭子,沈髻也就没倒下了。
她只是微微颤抖,明显脱力。
我顾不上其它,直勾勾地看着这支架上的棺材。
这是一口青黑色石质的棺椁,上面有许多繁杂的符文。
沈髻解开了腰间的鞭子,她勉强能站稳。
“快点开棺,师尊他们对付不了眷阳阴尸!”沈髻语气也罕见急促起来,催促我道。
她就要接近棺椁,我迅速伸手,抓住了她的肩头。
凝重地说道:“不要乱碰,葬在这里的人,岂止是风水大才,能来这里都已经危险重重,他的棺椁,绝不敢贸然触碰,让我来。”
沈髻微微蹙眉,挣脱开我的手:“棺椁之中就算有问题,至少我的身手也能闪避,你恐怕不行。”沈髻这话倒是不尖锐,不过话语之中透着的意思,也让我汗颜。
“我来开棺……你在旁边看,要是有问题,你出手。”我定了定神,当然也没有一个人逞强,两个人一起开棺,把握会大很多。
没等沈髻开口说话,我就摸出来了一样东西。
许久没有使用过的灰仙手套。
灰色的皮毛泛着阴冷死寂,将其带上之后,我才继续说道:“髻娘坟上有尸头菇,那东西的毒,杀人不见血,就连髻娘本身也有尸毒缠身。她在要羽化之前才解毒。”
“这人用了葬影之法安葬棺椁,而在我们所知中,葬影之法来自于髻娘,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此人对于自己棺椁保护得可谓是严密无比,若非我会葬影观山,哪儿能来到这里?”
“咱们决不能大意,我这灰仙手套虽用作接阴,但也不浸水,又能辟邪,好歹能做防护。”
沈髻的神色也平稳了不少,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双手摁在了棺椁盖子上。
这些时日以来,我也算是见过不少棺材,也送人下葬数次。
棺椁和棺材之分,就是棺材抬头的套棺。
古语有言:“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丧期无数,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盖取诸大过。”
棺椁的存在,也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像是刚才那汉白玉棺椁,里头直接就是棺材,眷阳阴尸可破棺而出。
身份地位越高的人,棺椁越好,甚至有的不止一层棺椁。
我找准了棺椁头尾,然后用力往下一推!
咔嚓一声闷响,石质的棺椁被我推开了盖子,随着我用力往下,轰隆一声,棺椁盖子落在了支架之上,被边缘的木梁挡住,没有坠入悬崖。
而第二层依旧不是棺材,而是另一层玉质的棺椁。
这棺椁就小了不少,我没有停顿,一鼓作气将玉质的棺椁盖子掀开。
这一次我小心了不少,没有破坏掉这珍贵之物。
第三层露出来的,就是棺材了。
而这棺材看起来却颇有几分寒酸。
甚至不能说,这是一口棺材,而是一根粗壮的木头。
树皮干枯,凹陷开裂出来沟壑,边缘能看到一层开合处,好像就是一块树干掏空了中心,开了棺盖,当做棺材使用。
这么严密存放的棺椁,而且一层石,一层玉,里头的棺材竟然是普通的树干?那位有大才的风水师是怎么想的?
要羽化,却用薄棺?
也就在这时,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干枯的木头上,竟然萌生出了一支新芽!
我这才发现,在玉质的棺椁四周,这树干空隙的位置,填满了一颗颗深褐色的果实。
这东西我一眼就认出来,都是栗子。
我心头大震,失声道:“木华于春,栗芽于室!”
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喃喃道:“棺中人,当真有大才,竟能做到这一步。”沈髻却一脸不解疑惑,问我这是什么意思?而且我还在拖延什么,不赶紧开棺。
我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用开棺了,宅经有所记载,这叫做一气之感召,野人藏栗,春至栗木发芽,家藏的栗子也会发芽,父母之骨葬,若是乘生气,子孙必定福旺。”
“夫一气磅礴于天地间,无端倪无终穷,万物随时运化,本不自知,而受造物者亦不自知也。”沈髻却摇了摇头,眉心紧锁:“你和师尊一样,说的话太玄奥,我听不明白。能简单点儿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不用你说那么多。”
我:“……”
苦笑了一下,我才说道:“意思就是这里生气很重,栗木本断根应死,现在却生长起来,栗子是其亲属,也会发芽。枯木逢春,棺中尸体必定是羽化尸,而且他应该不是以前羽化成功,而是我们开棺才羽化,现在不开棺,他也会疯狂吸收这里的生气,我们目的已经达成。”
沈髻若有所思,忽然说道:“再说清楚一些,也就是你不想破坏这口棺材?”
沈髻这话,却让我心头一滞。
低头沉默了片刻,我才回答:“我在有意无意之下,已经破坏过不少地方的福地了。这棺材破开,棺中人重见天日,尚不知会发生什么。毕竟我也是研习风水之人,我的确不想破坏了他多年的准备。”
“只不过我奶奶在杨下元手中,我才不得不来此处。”
“纵使我不想开棺,杨下元也必定会开,拖延一时三刻,也是我掩耳盗铃罢了。”叹了口气,我直接说了实话。
沈髻脸上的冰冷散了些许,眉头也舒展了一些。
“你算不上君子,也不是小人,坦诚的确是难得,怪不得师尊会直接给你葬影观山,要知道,他都还只有半份当年髻娘留下的括本呢。”沈髻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