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陡然的黑,甚至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伴随着黑暗,还有极致的安静,不只是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陈瞎子的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可闻。
我身体很疲惫,挖开坟,和李德贤搏斗,完全不可能让我这么累。
频繁使用杀术,恐怕给我身体造成了难以承受的负担。
只是我却不敢休息,硬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朝着堂屋里头走去,一边摸出来手机
照明,也不安地喊了一声妈!
这月光消散的不正常。
灯光烛火也灭的不正常。
我怕又出什么变故,我和陈瞎子就真的没本事再扭转乾坤。
他和我都到了极限,不管是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在临界点,没有再动手的能力。
来到堂屋里头。
我妈还是站在棺材边缘,她伸手搀扶住了我,头发微微飘动,神色更是复杂。
“他没死。”我妈就像是猜测到了我的想法似的,先开了口。
我定定地看着棺盖,我的确怕李德贤死了。他这种心理,这种本事的风水师,一旦丧命,必定凶煞无比。
当时老鳏夫死了就直接要化青尸,杨下元的儿子也那么可怕,李德贤绝对不会弱到哪儿去。
思绪间,我还是不放心,用力去推棺盖。
我妈搭了把手,棺盖又被打开。
李德贤蜷缩在棺材尾巴最角落的位置瑟瑟发抖。
他满脸的血肉模糊,身上也满是血污,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眼中却全是恐惧。
我松了一大口气,也就在这时,忽而吱吱声进入耳中。
灭掉的灯光,竟然又亮了……
院子里头也再一次挥洒进月光。
没亮起来的只有香烛和冥纸盆。
我惊愕之余,却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陈瞎子用雷击木哭丧棒撑地,脚步略有蹒跚地走到堂屋里头,灰白色的眼珠子正对着棺材的方向,说了句:“十六,不要高看了李德贤。”
“凭他的本事,如果他今天真的死在这里,我们没有提前准备,肯定要被打得措手不及,甚至可能把命留下。”
“可他如此贪生怕死,毫无骨血气魄可言,又怎么敢自尽?”
“他这种人,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能活下去,绝对不会丢掉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李德贤眼神便更为闪躲,其中的怨毒却隐藏不掉。
陈瞎子这三言两语,完全将李德贤的性子点明,我心头的那块大石放下来,自己也想得更清楚了。
先前李德贤落败之后,马上就想着用钱和宝物换命,陈瞎子的话太有道理。
“青尸魂飞魄散,会引动月华阴气的变化?对吧陈叔?”思绪清明之后,我也询问陈瞎子。
陈瞎子嗯了一声,平静回答:“青尸被破,阴月失辉。灯灭实属正常。”
“你需要休息,让诗诗来处理善后吧。”
我妈的手忽而摸到我的脸颊上,也打断了我和陈瞎子的话。
她声音柔和,却透着一股担忧。
的确,我身上的疲惫已经完全抑制不住,现在完全是凭借着意识强撑着行动,稍微松懈一下,都会倒下。
我冲我妈点点头,摸出来手机,拨通了徐诗雨的电话。
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我实在是站不住了,走到门槛的位置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陈瞎子也没比我好多少,他坐在我旁边,必须得用哭丧棒撑住才能坐直,他腰身还在微微发抖,分明是之前的伤势,伤及了腰骨。
眼皮上下开始打架,我咬了咬舌头,才勉强清醒。
院子里头更是狼藉,那两具被杀术灭了的羽化尸,已经成为了两具白骨。
李老关生死不知,地上蔓延出去很多血迹,狰狞可怕。
至于小囡,她也彻底成了白骨。
狼獒的身体仿佛也大了一圈,它身上的毛发略有发亮,黑中泛青,月光映射下,又隐隐有几分暗红,威慑力十足!
它走到了我和陈瞎子的面前,静静地趴下,至于它双腿的伤势,则是完全隐没在了皮毛之下,根本看不见分毫了。
刺耳的警笛从屋外传来。
当头走进来的就是徐诗雨,她身后还跟着一干便衣,我放松了很多。
勉强余光看了一眼我妈,我才发现,她早就走了,棺材旁边空空荡荡。
“十六,陈叔,你们没事吧!”徐诗雨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担忧,她疾步朝着我们走来。
我眼皮一沉,浑身更为疲惫,终于撑到了临界点,朝着前方倒下。
狼獒躺着的位置还刚好就在我身前,我一头栽进了它身上,最后只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眼前一黑。
黑暗完全笼罩了一切。
意识一直在清醒和混沌之间游走,我好似能听到耳边有嘈杂的说话声,一会儿又变成极度的安静。
时不时地有人在我身上摸索,按压,我想睁开眼睛,却控制不了身体。
最后索性放弃了,让自己放空休息。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
鼻翼间开始闻到熟悉而又刺鼻的药水味。
我勉强睁开眼睛,入目的则是洁白的墙壁,光线虽说不上晦暗,但是并不刺眼。
果然,这里是医院。
扭头左右看了看,我才发现这病房里头只有我一个躺着的。
两边的床空空如也。
在我床头的右侧,徐诗雨头枕在胳膊上,她侧脸都被压出来了不少痕迹,睡着了。
明显能看到,她眉心有一小处郁结,形成了一个川字。
即便是睡着了,都不安心?
除此之外,她脸上的疲惫更多。
我怔怔地看着徐诗雨侧脸,看了许久许久。
徐诗雨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她睁开了眼睛,略有迷蒙地抬起头。
我和她对视。
我的视线没有游离。
徐诗雨的眼中,迸发出来的是惊喜。
甚至于,还有几分水雾?
“你总算醒了!”徐诗雨惊喜无比,还带着几分颤音。
“陈叔没事吧?你要不要去旁边床上歇会儿?”我几乎同时开口道。
其实我是很想问我昏迷了多久,她在这守了我多久,只是话到嘴边,还是脱口而出说了别的。
“陈叔没事,他腰骨受了伤,有些骨裂,和文三叔住一个病房,我不用歇,我马上叫大夫来看看你情况!”徐诗雨眼眶泛红,她起身,匆匆朝着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