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转眼间,我就冲到了山脚下,推搡开那些穿得花里胡哨的扭秧歌大妈。
跑到了棺材旁边,气喘吁吁地扶着胸口,冲着柳志说了句:“人不能埋在这儿。”
柳志脸上本来还是笑眯眯的。
听我说完,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他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了句:“罗十六?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跟着刘文三是一伙儿的吧?”
“我舅舅命都给刘文三搭上了,你说这话啥意思?不让我舅舅下葬?”
柳志身边还跟着之前那四十多岁的妇女,以及他老婆李阿妹!
李阿妹也是气势汹汹地瞪着我:“罗十六!你赶紧滚开!今天是我舅舅头七下葬的日子!”
“这位置依山傍水的,舅舅他这辈子没个后,还不能让他安葬在一个好地方?!”
那妇女更是抓起来了一根木棍,作势就要来打我的头。
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地方风水好,也要是山上才好!葬在山上,福泽后辈,要是葬在这山脚!柳河村全村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横抱揽月判官帽,小鬼不得城隍居!”
“这座山丘是阴生地风水的山势,这山脚下只能够修城隍庙,普通的小鬼不能待着!更不能葬人!”
我刚说完,柳志就怒极反笑起来。
“你说这里能修城隍庙?”他冲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
“那这里不就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了?”他继续道。
我皱眉,又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只能修城隍庙。”
“放屁!”柳志冷声呵斥:“凭什么能修城隍庙的风水宝地,我舅舅不能葬?这里依山傍水!我舅舅跟着那刘文三干了一辈子见不得光的事儿,还不能入土为安了?”
“罗十六,你不是柳河村的,也和我舅舅没什么过节吧?是不是刘文三指使你来破坏我舅舅入土的?!”
跟着来后山的,大概只有十几个看热闹的村民,扭秧歌和吹鼓唢呐的队伍乌泱泱的也有个二三十号。
他们都是拿柳志给的钱,这会儿也对我怒目相视,不只是开口骂脏话,也骂刘文三不是好东西,至于那些村民,也是小声地指指点点。
毕竟刘文三对村民是不错的,上次我也给他们分了钱。他们倒是没有骂我。
我正想要继续解释,而这时,村民里头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一个杵着拐的老头,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嗓门大得惊人。
“罗阴婆啊!今天老柳下葬!有啥事儿!等人办了白事再说!”“可不能不让人入土啊!老柳这辈子可怜呐!”我感觉耳朵都被震得要耳鸣了!
这老头还口臭,混合着韭菜大蒜的味道,还有浓烈的白酒臭味!
我差点儿没被熏晕过去!
同时也想起来,这就是上次在门口和刘文三说话的那个老王爷!
这老王爷耳朵不好使,嗓门儿倒是好使唤!
我也扯着脖子,大声喊了一句:“老王爷!不是不让葬!得葬在山上!不然老柳死了也不安生,还得连累村子里头的人倒霉!我奶奶接了一辈子阴!我也吃这碗饭,绝对不瞎说!”
“啥?眼睛瞎?”老王爷怔了怔,用力攥住我的手,都快贴着我耳朵了喊了句:“罗阴婆啊!你可别瞎了!年纪轻轻的可惜啊!”
“……”
我直接挣脱开老王爷,可让我心里面咯噔一下的是。
柳志不听我的,反倒是让挖土坑的速度更快了!
这转眼的时间,就挖出来一个快两米的长坑,要将老柳的棺材放进去。
我还想继续说话。
那和老柳年纪相仿,和柳志李阿妹一起的那个妇女,却朝着我身上吐了口唾沫!我赶紧躲开,差一点儿就吐到我脸上了。
接着她拽着棍子,劈头盖脸就朝着我敲过来!
“我打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短命鬼!老柳就是被你和刘文三害死的!”
“赶紧滚开!不然的话,就刨个坑把你埋了!”
我结结实实挨了两棍子,疼得龇牙咧嘴的。
李阿妹也胡乱抓了一个铁楸,朝着我打过来!
我被吓了一跳,这铁楸可不是闹着玩的,能把头盖骨都给削没了!
飞速地从山脚下跑出去,我还摔了一跤,连滚带爬了十几米,总算这李阿妹和那妇女没追上来打我了。
回头看了一眼,老柳的棺材已经被放进土坑里,都已经开始填土了……
顿时,我心里头就凉了半截。
夜色,不知不觉已经笼罩在了头顶。
最后一抹天光也消失不见,天,彻底黑了。
月亮上了夜空,繁星点点,月光洒落至山包上,整座山反倒是给人一种清晰亮堂的感觉,周围的山则是黝黑阴森。
山脚的位置,却笼罩着斑驳的雾气,带着一点儿青,又有一些黑,端的是诡异无比……
我总觉得这些人在填土的时候,老柳的坟头上面,就杵着一个穿寿衣的人。
他脸白中透着青色,我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老柳……
还是因为害怕和担心,产生了幻觉!
他们垒好了坟头之后,就又开始围着扭秧歌,唱山歌,我也不敢多做停留,快步地往回走去!
几分钟后,我回到了院子里。
刘文三正坐在石桌旁边喝酒吃花生。
“文三叔……出大事儿了,你就别喝了,万一等下像是顾家那样喝醉了,麻烦就更大……”我脸色僵硬地喊了一声。
刘文三抬头,又滋了一口酒:“前几天文三叔可没喝醉,我这酒量好得很,多半是那个唐小天动了什么手脚,不然怎么把尸体背进去棺材的?”
“……”我也不好说别的什么,就将老柳已经下葬的结果说了,当然,包括我看出来山势风水是横抱揽月城隍庙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刘文三惊诧地看着我,他微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看来,刘阴婆果然留了一手,十六你竟然还会勘风水。看出来陈瞎子的阴葫宅,的确不是巧合。”
我强笑了一下,说:“我只是略懂一点点,没啥真本事,可老柳被葬在那里,绝对出大事。”刘文三沉默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不懂风水,但听你这么讲,肯定问题不小。”
“本来老柳已经被他们整成了老鬼恋阳,头七还整些大姑娘小寡妇的,他还怎么去投胎?死的事情也没弄个明白。”“还葬在风水位里头了……”“十六,你看出来这风水,有解法没有?”刘文三抬头看向我,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回忆宅经上的内容,宅经有风水地的详解,也有禁忌,却没有写明确的解法。
不过看得多了,我也大概能够弄清楚,风水要勘,吉近凶避,总归老柳不能葬在那里。
还没等我开口,刘文三就继续皱眉道:“先不管别的,等会儿子时之前,你跟我去挖老柳的坟,把他弄出来锁了七窍骨节,管他多凶,都不给他闹的机会!”我也深吸了一口气,说了我的想法。
老柳的棺材肯定得挖出来,修城隍庙的位置,葬了死人,死人绝对不安宁。
刘文三重重地点了点头:“这就靠谱!挖坟,重新找个地方葬!”
我犹豫了一下,说:“万一柳志他们还在坟地那边,麻烦就大了,被他们知道我们想挖老柳的坟,恐怕能和我们拼命。”
刘文三眯着眼睛说了句:“落了葬,他们就要开白宴,去不了后山,等你文三叔准备准备,你也带上镇煞符,九点钟咱们去挖坟,能赶在子时之前出来,你再给他换个风水吉壤。”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这也算是我和刘文三的不谋而合。
当然,老柳这辈子可怜可怜,肯定得葬个风水宝地。刘文三去收拾东西了。
我也在木箱里头把镇煞符拿出来。
这镇煞符大约还剩下十张,用完了就没了。我也得想办法画一些,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忽而,院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
我下意识往外走去。
却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马脸,丹凤眼,皮肤倒是很白,不过薄唇微微发青。
“小兄弟,能讨一碗水喝么?”马脸男人神色和善。
“呃。”
我点点头,转身去给这男人打了一碗水。
结果当我端着碗从房间出来的时候,他竟然已经进了院子。
我把水碗递给他,他大口大口地喝完,然后点了点头道:“能再给一碗吗?”
“你不是柳河村的人?”我又去打了一碗水,给他的同时问道。
马脸男人点点头:“我叫马宝忠,过路的,能再要一碗水吗?”我又打了第三碗水,他咕嘟咕嘟地喝完了,忽然将碗藏进衣服里。
“……”我觉得这人很奇怪,大半夜的找水喝,喝完了还顺走碗?
“小兄弟,喝了这三碗水,你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知道,还能不能问你要一件东西?”马脸男人又继续说道。
我已经觉得这人很不正常了,喝水拿碗,还想要拿什么?
也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传来刘文三喊我的声音:“十六!你进屋帮我个忙!文三叔有个东西挂房檐上头了!”“哎,我马上来!”我应了一声,歉意地对着男的笑了笑:“你等我会儿。”
这马脸男人却若有所思,他眯着眼睛说道:“那小兄弟,我就改天再找你了,给你一个忠告。”
“这院子铡鬼太多,阴气太重,柳河村靠凶穴阴位。”
“居住此院之人,将命不久矣。”
“若鸡倒走,鼠磕头,鬼挪棺之时,你还不能离开这里,恐怕就和这桩是非沾上了。”
”早点儿离开,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吧。”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我却听懵了。
鸡倒走,鼠磕头,鬼挪棺?听得怎么邪门得很?!
而且,住在这里的命不久矣,不就是说我和刘文三活不长了吗!
我脸色难看下来,这人有病吧?我好心好意给他水,他咒我和刘文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