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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眼睛忽然睁得滚圆,本来凸起的眼珠子几乎快掉出来。
他中了那么深的毒,竟然脖子还动了动,嘴巴蠕动地吐出来几句话。
“罗十六,出黑的阴阳先生太多管闲事,会被点了人烛。你这个老狐狸,连出黑都没资格,会被百尸掏心。”
“屠村破阵开路,阴阳出山取丹。你们……”
老头话语戛然而止,他瞪圆的眼珠子上,似乎都钻出来一个细小的尸头菇,彻底失去了呼吸……
“死了。”张尔语气依旧平静,表情都没有多动一下。
可这老头所说的那两句话,却让我心头寒意很重。
为什么,我觉得他的语调说起来,和马宝义,以及当时的讨死狗马宝忠所说的那么相似?
这简直就和咒人一样。
以及他最后所说的那两段话,屠村破阵开路,阴阳出山取丹……
关于屠村我直接就能想到,这说的是屠了小柳村。
他杀那么多人,对付我,偷我寿,竟然只是一个表象的原因?
其实是他在破掉阵法开路?
阴阳出山取丹,这就很明显了,阴阳先生要重出于世,取走“丹”……
这丹,指的是李阴阳的恶尸丹么?
他肯定不晓得我去取了恶尸丹,我是阴阳先生,但绝不是他口中阴阳出山的那个阴阳。
一瞬间,脑子里头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好似有很多线头,我却不晓得具体从哪一条拉扯进去。
至少我清楚了一点,这老头和小柳村有关……
“茅元阳和柳昱咒都送走了吧?”张尔再次开口,将我从出神中打断。
我点点头道:“去医院了,柳昱咒应该还好,茅元阳恐怕很难撑过去。”
“柳昱咒没那么好,他会丢魂,现在去医院看看他,在他跟前把这头盖骨碗打破,他才会醒过来。”张尔指了指那只寿碗。
“另外,这里头剩下的寿土拿给那些道士,让他们做成香,点给茅元阳吸,茅元阳或许能撑住,不过他寿被偷了大半,补不回来了。”
“不用管我,我还要处理这里一些事情,再看看这阴阳宅,你先去救人吧。”
我身体一僵。
其实我不想去想,却又不得不想,张尔这是在支开我?
不然的话,他刚才完全可以一次性说清楚,却要等着茅元阳和柳昱咒被送走了才说。
低头瞥了一眼那破破烂烂的书,以及铜牌,犹豫了一下我直接问道:“张叔,那书里头,是偷寿的内容么?”
张尔摇了摇头:“不是,纸扎术,偏门术法,和接阴,抬棺,赶尸一样,属于下九流。”
“柳昱咒撑不住那么久,他的魂在这碗里,茅元阳的魂也在这碗里,你再不去,他们都醒不过来了。”张尔又继续说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去捡起来寿碗之后,转身朝着阁楼下走去。
只不过在下去的时候,我手心有些冒汗,莫名地也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期间路过了张尔画在台阶上那张符,走过的人太多,符已经完全模糊了。
回到堂屋里头,冯保和冯军就匆匆走向我。
我抬手示意,朝着院外走去,他们两人跟着我一起往外走。
路边只剩下一辆车,上车的时候,冯保还是不安地说道:“张先生呢?没有出事吧?他跟你们一起进去……抬出来的也没见着他……难道……”冯保眼中透着浓浓的不安。
我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说他没事。
心里头却忽然想到,就算今天的危险再上升几个台阶,我们都死,张尔恐怕也不会死。
他能那么快临机应变,用殓服找到老头的所在。其心中算计之深,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或许陈瞎子能够与之一拼?
现在我更担忧的是,他留下的那卷书,里头真的只是纸扎术?
还有他要探阴宅,前一刻他才说了,我们进阴宅,活下来的概率不会太高。
如果老头进了阴宅,我们差不多就没办法了。
老头不是袁化邵,可他会偷寿,有袁化邵的牌子,待在袁氏阴阳宅,他都没进阴宅,可想而知,要么进不去,要么的确太危险。
还有,那袁化邵会在阴宅里头么?
我出神之间,车已经开出去很远的距离了,侧眼看了下窗户外头,袁氏阴阳宅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深吸了一口气,我也打定了主意,等确定柳昱咒没事,我就要赶紧回来。
老头最后说的那番话,应该是指的袁化邵,我隐隐有个猜测,不过没有更多线索,也不敢太过多想。
夜太黑,月亮更细,只剩下一个弯钩。
茅元阳和柳昱咒被带去了什么医院我不晓得,冯保一直在打电话沟通。
等我们到了医院的时候,也没见到柳昱咒和茅元阳。
茅元阳在手术室抢救,他身上的伤势太多,按照在外头和我们碰面的道士来说,茅元阳还断了肋骨。
柳昱咒虽然好一些,但脚掌被穿透,也要缝针。
我将寿土交给了那些长青道观的道士,说明了用途之后,他们眼中就透着对我的感激了。
之后等了快一个多小时,柳昱咒终于被推了出来。
他稍微好了一些,不过双目紧闭,一直没醒。护士让我们稍微让开点儿路。
我却隐隐觉得心悸,这不能再等下去了……
茅元阳虽然还没出来,但他们都在一层,应该没什么大事?至少我得确保柳昱咒不能死,他必须得活着。
思绪的瞬间,也是柳昱咒的担架推车路过我的同时。
我直接抽出来腰间的哭丧棒,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持着头盖骨寿碗,狠狠一敲。
砰的一下!头盖骨从顶端碎裂,出现一个坑洞。
担架推车上的柳昱咒,忽然猛地大口大口喘息,双眼也陡然睁开,杀意十足地看着上方。
不过下一瞬,他就惊疑茫然地左右四看。
虽说依旧虚弱,但眼神中的凌厉未曾减少。
护士被我吓了一跳,扭头瞪着我,完全是脱口而出骂了句神经病,手术室外面怎么能砸东西?
我和柳昱咒双目对视,说了句:“他死了,我们赢……”
话没说完,我又闭上了嘴,这哪儿算是赢了?
柳昱咒并没有吭声,竟然直接翻身就要下担架车。
他闷哼了一声,缠满绷带的双脚踩在地上,顿时脚背就浸透出来血液。
”你先养伤,现在你走不了路,明天我会让你看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也马上走到担架车旁,搀扶住了柳昱咒,将他往担架车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