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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疲惫起来,坐在了地上。
不过我也坐不住太久,索性便直接躺了下来,仰起头,直视着夜空。
忽而一个阴影到了我身边。
硕大的獒头凑到我近前,獒口张开,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接着狼獒也趴在了我身边,脑袋都快压我脸上了。
我伸手推搡了一把,它也没躲开,反倒是凑近得更多,我略有无奈,却也没力气挪开。
看天看了一会儿,疲惫就成了困顿。
眼皮在上下打架,我的确已经到了极限,撑不住了。
“小黑,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我低声喃喃,叮嘱狼獒。
呜呜的一声回应,它好像又在我脸上舔了一口。
我困意和疲惫实在是太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死,很沉。
同样我也觉得自己应该睡了很久。
再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本来以为会阳光刺目。
却没想到,天空竟然还是挂着一轮圆月。
狼獒趴在我身边。
这不可能是还没有天亮……只有可能是至少过了一整天。
“你总算睁眼了,这头獒护你到连陈瞎子都叫不走。刘文三差点儿要和它拼一场,不过我看你气息平稳,顶多是太累了,身上最重的伤势,也只是额角那一处破了皮,死不了。和他们说清楚了,他们才散了。”身后传来了柳昱咒的声音。
我回过头,约莫五六米外,稍微高一点儿的一块大石上,柳昱咒盘膝而坐。
他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没有破损的道袍。
我撑着身体从地上坐起来,余光却发现之前在河边杨兴的尸身,竟然不见了!
心惊之余,我立即问道:“柳道长,杨兴的尸体……”
“那叛徒的尸身,师叔伯收走了,会带回柳家,有什么处置方式,大长老会定夺,那尸体虽斩破,但却也极凶。不能流落在外。”
我眉头紧皱,杨青山叮嘱过我,要觅一处风水地镇尸。
还没等我开口,柳昱咒又继续道:“你不用太过介怀,尸身被柳家收走,杨青山不会有意见,镇尸方面,羌族有先师了,若是你不放心,届时参加大典,你要插手,我相信大长老不会拒绝。”
我吐了口浊气,点了点头。
现在这情况,我直接找柳化道要尸体,他大概率也不会同意。
此刻我心头思绪却远不只是这一件事情。
昨天实在太累太疲惫,很多后续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解决处理的。
并且这会儿额头上也隐隐刺痛,血干涸成了血痂,从我脸上剥落了一些。
“柳道长,那些阳差应该没有损伤吧?陈叔呢?”我迅速开口问道,同时也走向柳昱咒身边。
柳昱咒声音依旧平静。
“不是说了吗,陈瞎子想叫走狼獒都不行,他自然没事,阳差有二师伯安插的人手,自然也没出事,还有一些事情,你可以问你手下那两个冯家人,他们了解得更清楚一些,我只是在这里守着你,避免出事。”说话间,柳昱咒也转身,朝着山外走去。
我腹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饥肠辘辘的感觉阵阵袭来。
狼獒不用我叫,自然而然地跟在我身旁。
其实我临睡前下那个命令,原因也很简单。
我怕再有变数,毕竟我身上的东西太过重要了。
袁氏阴阳术,地相堪舆,两套完整的阴阳术在我身上,还有袁化邵搜集的那些邪术,这些东西一旦流落出去,被有心之人得到,就会引发一场浩劫。
我脚下的速度更快,并且我也准备打电话让冯保或者冯军过来接我们。
这山里头风水太凶,不可能有信号,我就打算走出去山口再打。
没想到到了山口出口的时候,却一眼就看见了在路口上等着的一辆皮卡车。
冯保和冯军两人正在等着我呢。
他们看见我之后,也是神色兴奋,几乎是跳跃起来,冲着我招手示意。
等到了车辆近前,狼獒直接跳上了皮卡车后排的货箱里头。
冯军帮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冯保则是上了驾驶室去开车。
当然,柳昱咒去了后排,冯军也是如此。
“罗先生,家主,刘先生,陈先生,何小姐,戚家主,还有长青道观的毛守一道长,茅杉小兄弟……好多人都在等你回去。”冯保说这话的时候,明显都是松了口气的长叹。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还有公安那边的邹为民,他也想见你,还带来了一些东西,务必要亲自交到你手里头,其它任何人代收都不行。”
我眼睛微眯了起来,大概已经猜测到了,邹为民想要给我什么了。
点了点头,我说了句行字。
不过我还是没再等见邹为民,就直接问冯军,让他将他们晓得的事情,昨天一切事物的后续,全都告诉我一下。
之所以没问冯保,原因也简单,他在开车,免得让他分神。
冯军认认真真地开始说了起来。
一番话讲完之后,我也大致晓得了个大概。
昨天在我回了山里之后,没多久邹为民就带着手下的人来了。
他们将张尔的尸身带走,包括那些青尸纸扎也没落下。
当然,之前柳家跟着他们的那十来个道士在陪同。
顾若琳同样被邹为民带走,缘由也简单,很多失踪案和张尔脱不开关系,被陈瞎子救醒过来的便衣还直接指证了张尔,看见了他在迳口村的城隍庙下面害人性命,剥人皮。
虽然现在张尔死了,但是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结束,顾若琳跟着张尔那么长时间,也是要被调查的。
至于其余的,便基本上没什么大事儿了。
我内心略有复杂,不过却没多说别的。
公事公办,公私不能夹杂,这件事情我无法插手。
临快到冯家的时候,明显冯军也打过电话知会。
车刚停在冯家门口,我就看见了不少人在外头站着。
不过最先入目的,还是邹为民。
他拿着一个公文包,并且很慎重地抱在胸前,好似里头的东西无比重要一般。
我心头咚咚直跳。
手也不自然地抓在了衣角的位置。
没有看到,我就猜到了公文包里头是什么。
定罗盘已经在我手里头,剩下的就是天干砚。
全部齐全之后,地相堪舆的行头,就算是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