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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奇怪的房间。
它没有墙壁、天花板、地板,或者说三者都是透明的。
透明墙壁上是一扇老式公寓铁门,锈迹斑斑,门上满是小广告和传单,贴了又撕,撕了又贴,层层叠叠,像从不清洗的调色板。
门后是十几平米的卧室。
一扇大窗户,一张原木单人床,黑白格子风三件套,被褥凌乱,一看就从不叠。
床对面是一张矮书桌,桌上摆着一盆蔫蔫的仙人掌,几本杂志和几包零食,一台白色方块显示屏的老式电脑。
透明的墙上贴满了海报,影视、游戏、动漫、摄影、绘画、设计……风格杂乱又自成一体。
透明的天花板上悬着一把吊扇和一盏节能灯。
灰色的吊扇叶“吱吱嘎嘎”地转着,强光穿透蓝色薄窗帘,把房间里照得亮堂堂的,窗外还能隐约听见蝉鸣,像是盛夏午后。
房间主人缩腿坐在一张黑色转椅上,背对大家,正投入地敲打着键盘,像在工作,电脑屏幕的荧光闪烁,看不清内容。
苍狗走到门外,恭敬地敲门。
“叩。叩。叩。”
“马上马上……”
房间主人继续忙碌,半分钟后,她“啪嗒”一声用力敲下键盘回车键。
“呼——”她双腿一蹬桌子,“咕噜”一声转过转椅。
虽然没开门,但通过透明的墙壁,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一个身体纤细的少女,留齐肩的灰紫色短卷发,穿一件松垮的白T,露出半只肩膀和细肩带,下身一条灰色黑边的松紧运动短裤,一双光洁的小腿弓起,踩在椅子上。
她一手抠着脚丫,一手拿着一根小布丁雪糕。
正是“奈奈”。
众人大吃一惊,高阳这边的奈奈更是傻眼了,像在照镜子。
很快,同伴们都看向奈奈。
“不是!不是我做的!”奈奈慌忙解释,连中二台词都忘了说。
这的确不是她“心想事成”的结果,虽然她也觉得能当最终BOSS这件事很酷。
朱雀立刻反应过来:“高阳,她是不是你在深渊下见到的人?”
“嗯。”高阳回答。
“咔嚓。”
说话间,房间里的“奈奈”已经穿好人字拖,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
她无视敲门的苍狗,看向高阳,咧嘴一笑:“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奈奈”又看向高阳身旁一众人:“来就来嘛,还带这么贵重的礼,这多不好意思啊。”
“你他妈瞧不起谁啊……”王子凯就要上前,被张伟给劝住:“凯哥冷静!先冷静!先听她把屁放完。”
“奈奈“见高阳还站在原地,主动走出房间,停在离高阳十几步距离的位置。
高阳终于开口:“都这时候了,还不肯用真面目示人?”
“奈奈”一愣,目光狡黠:“哈哈,我就长这样啊。”
高阳面无表情,一时间分不清她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奈奈”贪婪地舔了一口小布丁,拍了拍胸膛:“怎么样,可爱吧!我没名字,方便你们称呼,可以叫我娜娜。”
高阳皱眉,一些猜测在他脑中成型。
“等下啊,我先收一下马甲。”
苍狗平静地走向娜娜,踩在娜娜狭长的影子上。
他再次摘下面具,单手插袋,半侧着身,眉目温柔地看了人群中银发赤瞳的女人最后一眼。
当初彼此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时,也是始于这样一个若有似无的眼神。
那天究竟是谁先发现的谁?谁先看向了谁?
两人在一起时,常常为此争论,一直没有结果。
后来天人两隔,白露常常想起,却还是没有答案。
“苍……”
白露什么都来不及说,苍狗消失了。
她望着苍狗消失的位置,赤瞳一点点湿润,很快又凝成了破碎的红霜。
她缓缓抬手,放在胸前,在心中说出了欠他很久的三个字。
……
“嗯……”娜娜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手臂,轻松接纳了自己的投影。
接着,她的目光越过高阳,看向人群中的奈奈。
“奈奈,回来吧。”
霎时间,所有人的心脏都被狠狠攥住。
“不,这……这不是真的……”红晓晓难过地捂住了嘴。
“妈的!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奈奈是我们的人!”劝王子凯冷静的张伟自己先破防了。
“奈奈。”青灵目光冷厉地看向奈奈。
奈奈跟娜娜对上眼神的刹那,什么都想起来了,准确说,是某种更高存在的本质在她体内苏醒。
可作为人类的奈奈,还在努力抗拒着苏醒,像溺水之人抗拒温柔的死亡。
“不,不……”奈奈泪如雨下,茫然失措:“吾王,吾……”
奈奈怔住,她终于明白:为何明知“吾王”是“我的王”而非“我”,可自己就是改不掉这个口癖。
因为,“吾王”真的存在。
奈奈的王,是娜娜。
奈奈,只是一抹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