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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吕秀才话语中深深的不信任,狗娃信心满满的开口说道∶“你这话就不该问,那可是一吊钱!真要找着了,一个乞丐就可以用着钱翻身了,所以那些叫花子肯定会发了狠的去找李师兄!”
“而且在这上京城内,这些乞丐比谁都熟,比咱们自己瞎找快多了”
说了一会,他紧接着又补上一句,“杨小孩过去当过叫花子,这法子是他告诉我的。听他说,不少人用着法子找人。”
“弄了半天这不是你想到的法子啊。”吕秀才的脸上一脸的鄙夷。
“我用的就是我的法子。”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吕秀才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师父在不在上京,不过话说等咱们找到师父之后呢你想到做什么了吗”
“找到之后啊”狗娃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要是他没啥事,那当然好,咱们皆大欢喜一块回牛心村。”
“要是他真的发病了,那就拿咱们带过来的链子捆回去,等他自己清醒过来。
“要是他碰到别的什么麻烦了,那小满也吩咐了,第一时间把消息传回牛心村,他们会过来帮忙
“万一他死了,那就接回来埋牛心山上风光大葬,当初那棺材铺买的寿衣退不掉,我还留着呢。”
“我师父怎么可能死!!他不可能死!”吕秀才回答得斩钉截铁。
“哎,这不是说得万一嘛,我也没盼着他死,哎,等等,秀才,前面那不是你们家的戏班子吗?”
狗娃的话让吕秀才向着远处街道看去,他发现正是自己的那些家人
等一走进,狗娃就看到自己爹脸色很差。愁云慢布的,三辆马车也停在路边,仿佛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老不死的这是怎么了”吕秀才向着自己亲哥哥吕举人问道。
脸色同样难看的吕举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刚咱们爹从说书人那知道,在这大梁国内,唱戏的不允许读书考状元的,在这里,唱大戏的子子孙孙都只能是唱大戏的。”
“考什么状元!真他妈服了,你眼瞎吗?有神通不学,学那个。”吕秀才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你晓得什么!”吕状元难得地脸红脖子粗,对着吕秀才气愤地嚷着,举着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激烈晃动“我们老吕家,总共三个男丁!三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晓得不晓得”
“你秀才要学神通,我不拦着你!可学的神通再厉害那也是一条险路!瞧瞧小道爷这么厉害鬼门关里都走多少趟了你能有他厉害啊”
“你走了这条路,其他吕家人就不能走!举人接过吕家班唱大戏是一条稳路!童生未来考状元是咱们老吕家的出路!!这样万一哪条路走不通了!其他路也能走下!
一通豆子倒下来,吕秀才愣在那里,这些话过去吕状元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他从来只是命令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根本不解释。
他一直以为来吕状元从心里瞧不起自己,更反对自己学那些,没想到在他心里,自己这也算是吕家的一条出路了,哪怕是一条险路。
一时间吕秀才心中五味杂陈
“嗯这是哪来的戏班子啊来我金钱豹的地盘上撒野来了”
几位站没站相的青皮围了上来,吊着眼看着他们。“交没交孝敬啊没交赶紧补啊。”
“给老子滚”吕秀才一提剑柄,怀中的铜钱纷纷飞起,凝聚成剑
就在狗娃以为对方这些人会被吓得四散而逃的时候,哪知那几个青皮却哈哈哈大笑起来领头的那个青皮人五人六地走到吕秀才面前,满脸的高傲
“你这种的土包子我见多了,真以为学点什么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知道这是哪吗?天子脚下!监天司就在几条街外是龙你也要给我盘着,是虎你也要给我卧着,我哥们就是监天司看大门的你有胆动一下信不信我喊我哥们来把你们全都下大狱
当听到监天司这个词, 狗娃脸色骤变, 李师兄当初可是向自己解释了监天司这个衙门的。
他当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是李师兄给自己如意,可不能被监天司给发现了
被吓到的狗娃连忙地靠近吕秀才身边,低声劝说起来。“别乱动!几个青皮溜子罢了,犯不着真犯不着
吕秀才停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手中剑斩也不是,不斩也不是
“怎么还想让爷爷我等是不是利索点
就在这时,吕状元赔着笑脸走上前来,手中拿着一些碎银,口中说着一些吉利话打发走了这些青皮。
吕秀才握紧手中的铜钱剑,狠狠地重重地往地上一敲,“咱们走!上京这地方太欺负人了!”
自己辛辛苦苦学了这么长时间的神通,结果在这上京居然被几个青皮欺负,真是太憋屈了
“走能去哪啊”满脸褶子的吕状元掏出烟杆子,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去哪不行? 实在不行,回家去!咱们老家唱大戏的就能考状元! 买戏楼还比这便宜!”
“没了早没了”吕状元深深叹了一口气。“还好咱们跑得快,老家皇帝都拖出来砍头了,听说四齐都亡国了。”
…亡国了”一脸震惊的吕秀才说着这无比陌生的词“亡”
虽然他对于自己是哪国人一点都不在乎,可当得知自己原来待了十多年的地方忽然回不去了还是一脸的震惊。“那咱们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十年之内啊,怕是别想了,听说后蜀也乱得很,这天杀的世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太平下来。”吕状元拿着抽完的烟杆子往着自己的虎口敲了敲后,重新斜插回自己后颈
“细娃子,走吧,咱们找个客栈歇息歇息,这地方贵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大通铺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可吕状元依然如同一头老黄牛般默默承受下来,拉着身上的铁犁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