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灵异 >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上 > Chap 64:Squab(鸽童)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上 Chap 64:Squab(鸽童)

作者:少校Alex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4-09-03 16:37:36 来源:平板电子书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霍利斯曼,当你读到这份未及发送的语音,不必出门来寻,因为我已踏上了黄泉路。相识相知,四个月有余,因为有你我很快乐。在你成为吕库古小姐前,哪怕肤色不同,我真的以为你是我同一个胎盘里带出来的大哥,有种今生前世的熟悉感受。我可以将自己的任性,毫无顾虑地发泄在你身上,从而找寻自己失去的童年。每当要分摊费用时,你明知我会装傻扮痴沾你便宜,却从不点穿,以自己是兄长的名义,不发一言承担了全部。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些钱,只想不断体验那种缺失的,被人包办的感觉,这对我来说,太弥足珍贵了。

一个月前,女兵到来的当晚,我俩聊得最多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你。樱桃说,不知自己何时死与明知自己即将死,是截然不同的勇气。我特别纳闷这究竟是种怎样的心绪。直到今天,我走向自己的末路,回头再去想这些,人变得坦然了。死亡是一瞬间的事,人之所以会心怀恐惧,更多的是种种遗憾,今天某事放不下,明天还要怎样怎样。那么,假设是自然老死,不同样也要去想这些么?那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概念。既然死亡注定会发生,又何必那么伤痛呢?这种事本该快乐地接受才好。正是想通了这一点,我才能心无旁骛。

我从来不是一个外向型的人,只是装得很乐观,因为总提起自己糟心事,会影响到你,令身边所有人都跟着很不痛快。随着琐事频生,我本已忘却的孤独之感,却因为Krys的逝去,再度笼罩全身。在你走后,我认识了许多人,一度觉得她们足以叫我忘却与生俱来的伤逝。但很可惜,这终究是个假象,别人是别人,我还是我,没人会因我而不顾生计,更何况我已给她造成了无尽的磨难。佐治亚之行,让我与Krys打开了彼此心扉,已然超脱了替你照顾女友的普通之情。她很出色,比我想像的还要坚强,我们也在一系列的跌打滚爬中,成了真正可以将后背托付的战友。而在这个原因背后,更有着一份神秘的诚挚之情。

在手机的录音器中,有一首忙乱中录下的歌曲,它就是你最熟悉的南海姑娘,虽然是由Krys哼的,但歌者却是另一个你朝思暮想的人儿—雅典娜。她出人意料地站在我眼前,从而揭开了这段挥之不去的噩梦。我这么做,除了无颜面对兰开斯特们之外,更是因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妻子,我不想让她永远留在恶鬼横行的涡地,我俩本就该合葬在一起。

适才我作了一番安排,得到的答复令我稍稍心安了些,若今天的黄金之骰属于我,那么我将送还你一个崭新的Krys。当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甚至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纵然这种希望渺茫得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去尝试一下。

那么,霍利斯曼,别了!祝福我吧,如果有来世,咱俩再续前缘,当一对真正的兄弟。”

脚踏车轮子滑过水洼,激起一片片的雨露,它们泼洒进生锈的车轱辘里,让本就缺失的中轴弹珠相互撞击发出锐音。它是我打旅馆屋棚里顺来的,老板开着电视躺在沙发上鼾声如雷。十多分钟的车程在脚下一晃而过,我很快抵近了几小时前人声鼎沸的黑枫隧道。留在洞内的大型矿灯依旧亮着,然却人迹全无。灰褐色的布帘被劲风吹拂,发出刺啦啦的怪叫。

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一个新的黎明即将来到。铅青色的夜空腾起数百只黑色大鸟,自南向北掠过,白色的鸟粪挟裹腥风披头盖脸洒下,我只得将车丢开,掀开船帆闯入隧道,靠在山石前点燃一支烟。抬腕看了下表,时间是凌晨四点五十分,距离约定,我早到了十分钟。

这就是留给林锐的遗言里,所提到的安排。在我听完咿咿呀呀的南海姑娘后,合上手机的那一刻,忽然顿生出一个念头来。何不试一试呢?我对自己说,不由重新按亮光屏,在拨打记录里竭力搜索。很快,我寻到一个即将被遗忘的号码来,那就是神秘的漂泊者。

原本这行数字,在魂镰的斥责中,本该被删去的。然而我并不甘心,依旧惦记着H1-092的下落,最终保留了下来。他曾提起自己有个客户,对欧石竹街那家人很感兴趣,甚至愿意倒贴我一万五。天底下真会有那样的蠢货么?既然这家伙神通广大,我不妨可以联系他看看。

号码很快被接通,漂泊者就像等在电话前,才响过一声铃音便忙不迭地接起来。他依旧在那头咝咝地抽着烟,漠然等待着开口。然而我却想不出理由再来找他,这件事已过去了很久,客户这种东西,错失后就差之千里,再想找寻可就难了。

“大半夜的,又来寻我开心?”幽灵等了半晌不见回答,不禁很是气恼,想要挂断电话。

“诶,信号很差,现在好多了。”我挠了挠头皮,走到客房门前的木椅上坐下,忐忑道:“这个,我不知该如何向你开口。上次的事,是我们里的主事人不让我与你保持联络,而现在,我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求助与你。你上回说自己有个客户,对德罕那家人的案子十分感兴趣,那么,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他们吗?我有些话想找对方谈。”

这个漂泊者阴阳怪气地调侃了我几句,大概是撒完了气心态平衡了,让我先挂电话,三分钟后他自会打来。结果仅仅只有两分钟,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按下对话键去听,这家伙又重新恢复了热情洋溢的口吻。幽灵说我算是走了狗屎运,他的客户至始至终都对此很感兴趣。不过,因为时间被拖得太久,一万五不必再去惦记,我最多只能拿到八千大洋。

“我的客户昨天就去了你们所在的那片乡下,人目前就住在周边镇子上。原本他们决定明晚动手,但你毕竟熟悉地理。这样好了,五点整,客户会与你在隧道碰面,他们是两个人。”

相隔十分钟后,手机又一次响起,这次打来的是客户本人,一个嘶哑老态的声调响起。对方大致提了几个问题后,表示现在立即动身。由此,我才去取了破车前来赴约。

“钱的话一分都不会少了你,但有个条件,你得事无巨细,将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我家主人。你们怎会去找暗世界人马来携手调查?这根本是鸡同鸭讲,不知所云。”

我独自站在隧道中,默默抽着烟,心头却很激荡,当林锐读到这段语音后,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这小子恐怕得疯了!眨眼间失去了两个至亲,必然将怨恨女兵,活活将我逼上绝路。然后范胖眼镜两人,大抵也会手忙脚乱,他们会想方设法,哭着丧跑来此间,呼天抢地地跪倒在石盘前吧。那么,如果Dixie获知这个噩耗,又会是何种反应呢?她理应不会表现得太明显,但一定会在暗处默默流泪,为自己的疏忽而悔恨很久吧。

想着这些人不久之后的各色丑态,我嘿嘿笑出了声。

法国一位漫画家有幅作品,一大群人站在遗像前哀哭,只有画片上的死者咧着嘴开怀。想来,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感到整个人无比轻松,原来死亡这种事,也是充满惬意的。

随着时针一分一秒指向数字五,黑枫隧道的彼端,隐隐约约现出两条黑影,一个尤其高,足有三米上下,另一个特别矮,大概小学生般的高度,俩个人打着手电以频闪切规与我对暗号,判断无误完不紧不慢过来。几分钟后,顺利会师在科西塔图腾前。

“你俩,就是客户么?”我张了张嘴,不敢相信眼前之所见。矮小的那人是个留着尺把长白发的老妪,满口牙都快掉没了,身板枯槁一阵狂风都能拍倒。而另一人,是个普通个头长相平凡的年轻女子,看外貌应仍是个学生崽。之所以会错看成三米高,是因这个人手中挑着根不锈钢长杆,顶端挂着只造型古怪的装饰。此物理应是盏灯,用铜丝扎起边框,然后嵌入塑料片。新生儿大小,有手有脚,肚脐处画了个硕大的眼珠,里头安着燃火的灯芯。

这东西于我而言分外眼熟,那是不久前在阴蚀道场时,曾端在Dixie手中挥舞的长竿。这一老一少起初笃定地站着,后见我面露愠色,不觉困顿,彼此对视后发问在张望什么。

“我见过这盏阴惨惨的灯!”我手指长杆,喝问:“你俩是不是尾随我到过绿城?”

“从没去过,何出此言呢?”老妪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抓起长杆走上前来。

一番对答后,她方才搞清疑点出在长杆上,不由暗暗嗤笑起来。老妪将手一背,指着怪灯,道:“这也难怪,暗世界的人只精熟通技与獠术,对其他左门皆一无所知。年轻人,我来问你,你觉得这是什么?这件东西,你只要到过鸽童们的地下黑市,到处都有得卖!”

“诶?原来还真是。”我将信将疑伸手接过,果然在钢管上瞧见还没撕去的贴纸,标写着售价155Bucks,这是件商品。再去细观,怪灯颜色也有些差异,上次瞧见的泛着荧荧绿光,现在这支却是幽暗的瑰红。想着,我挺胸凸肚,问:“哦?那么它是什么?愿闻其详。”

“这支钢管名唤挑尸杆,而灯叫做焦尾琴,是左门人士出来办事带在身上的法环,与暗世界徒众常携带牛油尸灯一样。它既可拿来充作照明,又能将从事危险作业之人的魂魄,封存其中不被夺走。器物本身不伤人,真正作恶的是背后操纵之徒。”老妪不屑一顾地答道。

“听口吻,你好像很熟悉暗世界的门道,那么,你俩又是何方神圣?”

“嗐,年轻人,你过界了。咱们电话里约定好的,休要打听彼此来路,你无需知道我们是谁。”老妪从女孩手中接过一个纸袋递来,说:“这是之前谈好的费用,你点一下。”

“不必了,出来混都得讲究信义,你俩断不会在钱上讹人。”我自觉失言,忙抓过袋子置入包中。这本就是有求于人,她俩对我而言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情于理态度都得放低。想着,我挠了挠头,笑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总不能管你们叫喂或者那个谁。”

“哦?原来如此,那么,你就管我叫波利姨妈好了。”老妪说完,独自绕到我背后,冲着空旷的隧道深处吹响口哨,时隔不久,远处有条娇小的身影快速窜将上来,一下跳到女子肩头,瞪着一对铜铃大眼,舔舐着自己的前爪。这东西在不久前我见过,是窜进石峡的黑猫。

“诶?难道你俩那时混迹在人群中,早就来过隧道了?”我伸手抚弄着黑猫,女子则挂着副欠她多还她少的表情僵站,不发一言。我感到颇不自在,便故意凑近黑猫,开玩笑道:“原来是你,咱们又遇见了。怎么样,没被人盯梢吧?”

“好了好了,如果你喜欢的话,办完事就带它走吧。”老妪让我退后三尺,问:“东西都带上了么?时间无多,我们得赶在人们出行前完事,赶紧开始吧。”

我应了声,快步跑回隧眼前,从脚踏车上取下冰袋和汽油桶,独自闪身进石隙间开始摆弄铜珠装置。约莫折腾了五分钟,我打了个响指,示意她俩站去石盘前,伴随轰隆一声,图腾缓缓升起,香雾飘腾了出来,不觉沁人心脾,精神为之一振,再度开启了孔迪亚石峡。

“别看它表面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受,犹如远在天边的舞女挑逗着你去追逐,只要迈过这道门后,越往里走越阴暗凶险,并充满邪恶肃杀。”我努力定了定神,再三告诫道:“这里不是主题公园,真会要了人性命,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们可得想清楚了。”

女子不耐烦地扬扬手,示意我只管带路,其余的不该我担心。她和老妪既然敢进,就一定出得来。我掀开深褐色的幕帘,让俩人弯腰爬入,然后在前引路。老妪扫了眼船帆,不住点头,说暗世界里还是有高人的,这道帷帐摆对了位置,它能防止里头东西被逼急后窜走。

“这就是一群卫道士不知哪座仓库里翻来的破布而已。”我对此不屑一顾,随口应道。

“这不是寻常能翻来的旧帘,而是在汹滔骇浪的大洋中,打颠簸了上百年的幽灵船拆走的船帆,可遇而不可求,人称宫阊。此门因长期飘荡海上,聚阴纳秽变得形同死物,被人挂在峡口,倘若恶鬼发难冲破重围,当下到此处便会迎面撞上它,所以又被打回了阴蜮。我说他们不简单,是因想到这招的人特别谨慎,不光在这里设下宫门,就连隧道两个通口也没放过。”老妪摇头叹笑,接过我提来的烟,说:“赶路乏味,你不妨趁此良机谈谈整个经过。”

这本就是电话里定下的,我必须一五一十将全部细节都报给俩人知道。然而冲击雾龙牙岛造成的麻烦,至今令我记忆犹新,吃一亏长一堑,我便掐头去尾给了她们一个精简版,特地忽略了小苍兰的存在,推说是科西塔小姐不知着了什么道,或被妖物串了魂,脱离了镇魂挽歌的首眼,从而导致混乱频发,最终变得不可收拾。老妪也不细较,只是盯着几个问题,例如科西塔小姐是从何时被串魂的,魂镰等人又是怎么勇闯涡地的等等。

在我做选择性回覆时,女子抱着黑猫走在背后不发一言,其实打照面以来,她就从未开过口,双目总不停扫视着我,时而低头思索,时而蹙紧眉关,似乎对我每句话都很怀疑。而老妪也装得自己老聋昏聩,要我多说几遍,这种气氛令人很压抑,我便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

“这位小姐似乎不太爱说话,她看着特别年轻,应该仍是在校生吧。”我耸耸肩,问。

“小主人从不去世俗学校念书,而是自小就待在家里接受私教,你当然也可以这么说,她很年轻,大概明年才能去考驾照吧。”老妪点点头,答:“她有社恐,不喜欢说话。”

“原来如此,她看着是那么高贵,我可得看顾好她才行,那么要怎么称呼呢?”我歪嘴一笑,心想有什么可拽的,在老妪眼中你或许是主子,而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女子甩给她一个眼色,老妪这才答道:“你管她叫红隼好了。我们不由得须这般盘问,如果错漏了细节,那会很危险,不仅是你,连带着我们也将被耽误,最后出来就不知何时了。”

我无言以对,只得专心带路。话虽如此,但这俩人一不带帮手,二不像魂镰等人武装到牙齿,只是扛着把挑尸杆。她们不见得掏了一万五,特意买张地狱单程票,图个有去无回吧,想来理应胸怀韬略,暗藏不露。很快我们抵达了第一支点,摄制组的不少器材仍留在原地,我瞧见不锈钢椅子都还在,本想建议歇歇脚,不过俩人十分专注,只顾低头赶路,并不停看手表。我只得将话吞了回去,沿途给她们解说,之前尤比西奥的布局大致是怎样的。

“你所说的这人相当厉害,每个步骤都做得十分到位,并将一切意外都考虑进去了。可惜,计划跟不上局势,他自己也不知道将要迎接的是什么。”老妪点头称是,仰起头来问:“也就是说,直到首眼本身被串魂作乱后,整件事才发生了本质上的转变,是不是?”

“对,起初他们只想着制蛇胚,但从那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了。”我苦着脸迎向她的目光,道:“那个人再厉害又能怎样?在我最后的记忆中,他自己也被串了魂,随后人都去了哪就不得而知了。这就是起初进石峡前,我要你俩考虑清楚,不过照现在看来,你俩似乎志在必得。那么,你所谓的那个左门,也许比起暗世界那些莽汉们更厉害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年轻人。正所谓山有山势,水有水形,暗世界的菁英们在破除各种结阵,以及斩杀污鬼半妖这点上,天下无人能及。只是他们很倒霉,非去迎击自己的短板,又岂能不败?这个道理就像狮虎凶猛异常,而你让它们去和金鱼戏水,又怎能胜得了。”老妪让我俯下身,跳到我脖子上,说:“我年纪大了,走太多石子路手脚有些发麻。那么依你之见,串走首眼的那家伙会是谁?它对石峡内的环境比谁都清楚,就是冲着次级钻而来。”

“诶?我好像还没提到此事吧?”我不仅一愣,问:“难道你俩的目的,也是奔它而来?”

“对喽,你很聪明,不用我说就猜到了。”老妪将手一指,道:“咱们先去那个第二支点看看,顺便吃个早饭,然后交由小主人来判断,跟着该做什么。”

“假如你们是为了炫彩。”我撇了撇嘴,停下了脚步。世界之子与公羊的混合军团,视仙女天晶为无物,一心锐意直闯涡地,谋夺的就是它。可见次级钻的价值,比起上亿的生钻,那是不知高出了多少倍。这两个不明来历的人,只给出区区一万五,便想做成此事,那我为人做嫁衣,岂不就成了傻瓜?虽说如此,但这毕竟是场豪赌,实际俩人手段究竟去到哪,底细我不明瞭,原本只想着先撺掇她们进石峡,能成事固然好,不能成我也就熄了念头。

背后的女子阴沉着脸转到我正面,冷漠地上下打量,手中紧紧抱着黑猫,似乎在问为何停下不走了。老妪见多识广,已从我肢体语言中悟出门道,轻拍几下肩头,道:“莫非你感到自己被骗了,或是对佣金不满意?这些我都能理解,先去前方找个歇脚处,随后再说。”

“我本就是个求死之人,钱多钱少对我来说丝毫意义都没有,至于那些次级钻的下落,我在混战中被打晕了,甚至连那些人的下落都不知,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你不知道可我们知道啊,二点前后他们离开石峡,就全数往费尔芒特去了。在那里,据说有个世界之子们的回避场,他们需要安置被串走魂的黑衣人,大概经过就是如此。”老妪嘿嘿阴笑,让我放轻松,又说:“所以他们最终带出洞的,就只有寄在黑衣人体内的一颗次级钻,至于另一颗,短期内无力来夺,那么,正好可以成全咱们。”

“不会吧,我听他们说,纵然再危险,不论死多少人,他们仍会不断派出人马,直到彻底夺走为止。你也应该知道暗世界的做派,他们全都是死不回头的一根筋,我倘若帮你,他们岂不要将怨怒发泄在我身上?”思虑良久,我终于找到一个最为合理的借口,以此当撬杆抬高身价。所以故作踌躇,边走边叹道:“我本就有受死的觉悟,却也无所谓,但因此将会祸及活着的朋友,害他们一同踏上黄泉路。那种事,是万万做不得的。”

“如果以现在来看,你的忧虑或许是对的。但花不了多少功夫,他们很快就将明白,夺走次级钻容易,但要如何取出,将会付出何等代价的话,恐怕就不会那么执着了。”老妪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说:“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黑衣人如不找对方式,他必死无疑。”

闻言我不由一惊,从腻味的香风中清醒过来。与尤比西奥神交已久,不知不觉快有大半个月,他总是板着臭脸,但为人却很正派。我虽不喜欢他,但绝没到盼他去死的程度。这家伙不论怎么说,都是对我启蒙最深的人。

“所以欧石竹街的那家人,现如今算是彻底摆脱了厄运。而他就没那么走运了,恶鬼不出三天就会抬头。十天后将全面接管这具躯壳,三个月后仍没驱走,那么黑衣人只能等死。可悲的是,不论哪个流派,都不晓得该如何取走红利。因此,他们不会有心情重回险地。”

不久之后,我带着俩人来到第二支点,将老妪放下时,我假借步子没踩稳一头撞向背后的女子,想以此试试她身手如何,结果,她是擦着身便坐倒在地,丝毫提防都没有,反应也相当迟钝。伸手牵她起身,捏着也是软绵绵的,那就是个十分普通的女孩,没在故意修饰。

“红隼,没撞坏吧?阿叔眼神不好,未曾注意到你。”我捏着她手指,仍想继续试探。女人狠狠甩开,气呼呼地走向一边,钻进丧妇们架起的换衣帐篷里坐下。而老妪则在枝繁叶茂的怪树旁踱步,时不时扒拉着树皮,或扯下花叶查看,不住含笑点头。

“你识得此为何树么?”我见Krys的包仍在原地,拉开取出啤酒,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这叫大广杨,也叫冥铃花树,只生在天穹花盛开的湿地水溪之间,可见石峡原先是块存世万年以上的蝃池。这种树本不该存在,它是因山狩的挟裹,而被化出来的。”老妪接过我提来的蓝带啤酒,边喝边说:“你来看,剥去树皮后,颜色是不是与众不同?你见过泛着紫光的树干吗?这其实是种极品木料,如若制成棺椁,安在里面的尸骨千年不腐。而且,不论你怎么砍伐,它会填补缺口自行愈合,世上能拿它当阴室的就只有一具,现存于梵蒂冈的地下室内。此树外观像树却又不是树,它是一种无法移动的生物,长着许多颗心脏呢。”

“竟有这种怪事?”我从怀中掏出短刀,就想刨开去看,却被老妪伸手按下。

“你理应是见过它的,怎会显得那么吃惊?”她朝我摆摆手,走去女子身边坐下,叹道:“生命都值得尊重,别人如果来试你所谓何物,拿刀乱砍你愿意吗?想不起就算了。”

“诶?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难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何时见过这种冥铃花树?”

见老妪迟迟没有应答,我转身看向帐篷方向。只见俩人盘腿坐在树下,双手平摊摆在身子两侧,以下槽牙撞击上弓牙所发出的钝音,正在进行着诡异的交谈。这种声音在周遭静谧环境下,变得异常刺耳,我不知她俩在做什么,又见红隼和老妪冷漠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不由感到悚然。正待悄悄退到木箱前去抓改造枪防身,老妪忽而仰天大笑起来。

“他似乎被咱们的举止吓坏了。”老妪朝着红隼眨巴着眼,问:“现在我可以说了么?”

女子点了点头,自顾自去翻Krys的包,也为自己打开一听啤酒,抚着猫喝将起来。

“你是如何见过冥铃花树这件事,在不久之后,或许两年或许三年,自己就会找到答案。我们没有与不知底细之人往来的习惯,所以你是谁,自然是一清二楚。”老妪见我满脸堆着疑问,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问:“原本应支付八千,为何却给出一万五,你知道原因么?”

“不知,但这不重要,你俩刚才在做什么?”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未及开口,女子取下肩头的包,掏出一大堆野鸭肉汉堡推到面前,自己解开一只咬了口,表示没有投毒。

“大概在一个月前,鸽童们将有关你的资料,整理完毕公开摆在地下黑市上竞拍,我们是第一晚投价最高的,就获知了全部,因此有关你是谁,什么来历,调查得一清二楚。”

“一个月前?那时我还在酒店里当值,压根没陷入这一长串屁事里来呢。”掐指一算,三十天前,林锐还未动身前往月谷电台,他正手把手教我和Krys日常接待,以及如何在电脑上建立客户档案。别说老钱,就连小玛等一干严肃的朋友都没认识。想到此,我搁下啤酒罐,问:“还有,你所谓的鸽童们,又是群什么鸟人?老子何时接触过他们?”

“就是你打电话让他联系我们的那群人。鸽童,像放飞出去的雏鸟,翱翔于苍空,俯瞰着世间万物,地球上最厉害的情报收集网。那是他们的名称,你不会连和什么人在打交道,自己都不知道吧?真是傻得可爱。”老妪让我情绪不必太过激动,说出了尤比西奥一模一样的话来,道:“虽然他们的效率很高,但也是最不可信任的一群人,今天可以搭救你,明天就会卖了你。在鸽童眼中,钞票就是唯一真神。他们的做派,会在最初施加你恩惠,当你离不开他们时,那么大闸刀就架在你头顶上了,想怎么榨干你就怎么榨干你。”

“难道绿城大战时,漂泊者主动救我们脱困水火,是预先精心安排下的么?”

“那是自然,很早以前就有人拜托他们进行调查,所以幽灵才会放长线钓大鱼,跟在你们屁股背后寻找机会。虽然鸽童们卑贱下流,但他们十分讲原则,并恪守契约,而且一旦与你成为朋友的话,可是会掏心掏肺赤诚待人的,我们就是那样的客人。”老妪将手一扬,指着我说:“你的资料最终被我们买下,花了十四万。所以我家小主人觉得,若只支付你这个冤大头区区八千,咱俩也成了鸽童一样的无耻之徒,所以才坚持要给足全款。”

“这笔钱,老实说我从未计较过,只想将它留给我大哥。对他来说,我所能偿还的,除了命就是钞票这两样。”我搓揉着脸,不住哀叹道:“所以我找你们,是因其他缘故。”

“这么说吧,其实我们无需靠你引路,至于要找到恶鬼坟场,这个小间谍早就告知了答案。”老妪指着正在女子怀中打滚的黑猫,说:“但为何依旧来赴约呢?这是因为猫眼瞧不见人心头埋藏的秘密。你虽然表现的知无不言,态度也十分坦诚,但依旧隐瞒了许多。而这部分你刻意回避的讯息,将决定我们能否奇劫走炫彩的关键!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在谈这些屁事之前,容我先问你俩一个问题。”我朝散落在各处混合军团留下的破衣烂衫努努嘴,问:“为何要以那么曲折的方式联系我,一早与暗世界联手岂不更省事?”

“暗世界是一群比起鸽童更卑鄙无耻的人,你呀实在是太年轻了。只要他们经手过的事,就成了白狼仲裁院的内务,任何敢于插手之人,都会在事后被无情做掉!咱俩才没那么急着想要去送死。”女子掩着嘴,头一次窃笑起来,老妪也是干笑几声,又说:“你最早接触到他们,日久天长慢慢对上了眼,因此觉得可以推心置腹。可财狼吃肉的本性会改吗?显然不会。你对他们来说,有潜力成为奔忙的鬣狗,所以脑袋还留在脖子上。”

“这点我当然知道,暗世界太过庞大,肯定有过各种耀目的辉煌,也有着肮脏无比的劣迹,但我更愿相信作为人,分三六九等,其中还是有好人的。”我漠然点起一支烟,望着女子和老妪,拿手指比对,问:“其实你俩的身份,我已猜出**分了,如果没料错,两位就是拾骨人和黑阶士吧?”

“诶?你怎会知道他们?难道说这种人也曾到过黑枫隧道?”老妪大吃一惊,一把抓过黑猫,拿指甲摩挲着它的腹部,喃喃自语起来:“这不会吧?难道连极暗世界也卷进来了?”

她们是不是演技派明星我不知道,但表露在脸上的诧异之情,似乎当真与此无关。老妪思虑片刻,腾地一下站起身,招呼我们立即动身,道:“决不能让炫彩落在更坏的一群人手里!年轻人,为何不早些告知我们?现在情况变了,咱们再也拖不起时间,说出你的目的吧。”

“我的目的,就是希望借你们之手,将沦陷在涡地的科西塔小姐,再度带回蓝天之下!”

18.00S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