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笔下文学 > 灵异 >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上 > Chap 91:Valse lunaire

亡者之路前传:白银之翼上 Chap 91:Valse lunaire

作者:少校Alex 分类:灵异 更新时间:2024-09-03 16:37:36 来源:平板电子书
提示:若标题与内容不符,左下方点击“换源”,切换其它源即可解决。

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Chap 91:Valse lunaire(盈月圆舞)

这种细密、空灵的怪音,是数量极多且体积较小的东西在爬行,并速度极快。随着那一大群东西远去,自己的身子不再受控,紧追着它们飞奔,沿途的墙头不断冒出锋锐爪痕,似乎想阻挡我的脚步。不过,我所寄魂的这个人什么都不顾,任凭浑身嘟嘟冒血,依旧一味前突猛进,就这样又回到了盘旋而下的石阶前,开始快步爬楼。

那扇起先仍打开的石盘,已被锁得死死,但难不倒我这名久经沙场的骁鸷。手往怀中一掏,油布包果然被我带到了魔魇里,那么剩下的就是三下五除二撬开就得了。门甫一打开,我就被一股气浪轰得倒退数步,不知何故,整座巴贝因道场烈焰冲天,早已成了片火海。流窜的毒风呛得人不住咳嗽,空气烫得简直能烧出油来!这是何时的事?这把火又是谁放的?

匍匐跪行地爬出,我转到道场边缘,那里星星点点倒卧着十数簇人形火柱,有些已经死去,有些还在动弹。神龛前奔走着三只火球,那是号哭狂叫的莉莉丝们,在这三个焦黑难辨的人里,我勉强分清一个,只因那极具特色的身高与健硕,她是艾莉森。

残破教堂的四周,站着密密麻麻手举火把的暴徒,足有两百人之多。这些家伙没有一张脸是我认识的,全是浑身湿透的泥腿子。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冲着这种龇牙咧嘴的变态表情,这把火肯定是他们放的。暴徒们将这里围得铁桶一般,正在欣赏着姐妹会的覆灭!

“艾莉森!这是怎么回事?”我冲着狂奔的高大姐妹挥手,示意她向我这边跑,底下还有个小水池,可以一下子熄灭火苗。不过,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瞧见我躲藏的位置。

“这就是你们想看的么?想要叫我投降?那是痴心妄想!我什么都丧失了,苟活着任何意义都不复存在了!littleWhore,我送你下地狱,咱们继续再斗!”她怒眼圆睁,狂喝一声扑来!

“什么意思?我俩是朋友啊,为什么要决斗?”我慌得不住后退,被疯狂的她当胸抱住,那股黑熊般的气力,我想哪怕是拳王也很难挣开。就这样,我被艾莉森掀翻从台阶上滚落,火苗蔓延到污渍上,迅即点燃边上闲置的一只破口铁皮桶,伴随一声巨响,烈焰烧透枯油引发爆炸,我与她被轰得支离破碎,骨髓、焦皮甩在砖墙上,成为了无解的惨死。

“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艾莉森是个不存在的人?她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冲着适才那一幕,我难以分清是什么年代,只因道场外就像现实那样,也是个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攻陷女神峰的歹人们全都套着黑色雨披,毫无标识物。那么道场呢?更参考不了,全部器物都成了断垣残壁,就连羊头教徽都被烧得漆黑起泡!

很快,我发现自己并没死,肢体被某种怪力分解了,成了无计其数的自己,像洪流般朝着某个方向滚涌。此刻的我又究竟是什么?仍然是飞蛾或蚂蚁么?显然不是,虫豸只盯着食物和光亮,并无思考能力。而我却在想着许多复杂问题,这种高速飞奔的东西,拥有智商!

就这样我被百多十只自己挟裹,钻入墙角的破墟,立即摆脱了灼人的气浪,一股由下往上喷吐的阴风,活像个指路标,令我绕开许多差不多外形的泥洞,紧紧追着这股寒湿气流而去。最终,我见到了一口石灰质的正方形喷口,与无数的自己如别人喷溅出的油腻大便,砸落在一片泛着黄黄白白木屑状垢污的薄水之中,这趟颠簸旅程到终点了。

这个地方无比黑暗,却又透着微弱自然光,俨然是座存在着人工痕迹的屋子,所有材质都是山石所堆砌。我被无计其数的自己压在最底下,只能透过缝隙去观察周遭。渐渐地,那些自己像被煮沸的柏油而化开,纷纷黏附在一起,我猛然间陷入一片极度黑暗之中。

当眼神清朗回来,我又重新回到了常人的视觉高度,再看向自己肢体,是苍白无血的大腿,和一双大过常人的手掌。我依旧是名女性,就站在建筑的中央。这个鬼地方也是个圆形大屋,似乎是个会场,围绕四周一圈修着石台石凳,上面端坐着一群黑漆麻乌的法官。

“什么意思?难道要审判我么?”我所站立的位置,就在破屋正中央,脚下是个积水严重的地穴,而人群则贴墙坐在两米以上的台檐边,纷纷俯瞰着我,活像一个公审大会的现场。

这个被寄魂之人,伸手从石台上捞取一张像渔网般的黑色罩袍,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拾腿踩着象牙黄石阶而上,走到了人堆之中,就着一张空椅坐下,开始剧烈喘息起来。趁着她正在休息,我侧目去看四周,想要搞清自己陷在一个什么环境之中。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身旁坐着的哪是什么法官,而是一张张包裹在罩袍内的干皮,这些死人自腹腔被刚猛地撕开,内里器官骨骼以及肌肉全被剔除,黑洞洞望进去,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人皮们手脚都带着镣铐,被牢牢固定在石凳上,似乎是死于某种酷刑。掐指去数,总共十多具,可惜的是这个环境太黑,倘若我拥有天竺菊那种怪眼,或许能看得更多。这也许是种启示,我深知自己那点斤两,无法在魔魇里辩出年代,环境也存在着极大的重塑,所以要竭力搜找能刻印进脑海里的特征。时隔不久,我注意到头顶之上,有倒垂而下的根须,这座诡异阴森石屋,大概是建在某棵大树之下。

一阵急促的铃音将我拉回到现实,当缓过神来时,自己不知何时已走出了囚室,而来到了其中某间娇室牢门前。过道两侧全挤着娘们,她们正用一种古怪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午夜三点,这时间会是谁打来的电话?鸳鸯茶?抑或是迪姐?我按下了对话键。

“嘿,Alex,我太高兴了,是我啊,小玛。”一个刚喝过酒醉醺醺的嗓门响起。他打了个饱嗝,叫道:“猜猜老子现在在哪?我跟随侦探到纽约了,见到了许多志同道合之人。”

“诶?小玛?”我怎么都没想到,果核酒店对面楼里的四眼,会在这种时候给我打来电话,这家伙现在理应跟在范胖马洛身旁忙活,从来也不曾主动给我打过电话。究竟是什么大事,非选在这个时间点?我回头瞥了眼狐疑的贼婆娘们,应道:“你是谁?想找哪位?”

“妈的?难道小哥手机送人了?怎么是个女的?”他闻讯不由一惊,问:“你又是哪位?”

“哦,我是那个人的妹妹,这部手机现在是我在用。”我吱吱呜呜了半天,灵机一动编了个身份,忐忑地问:“你找他干嘛?现在太晚了,没事我要挂了。”

“别,别啊,老实说我找他能有啥事,就是闲聊呗,咱俩是生活中的好友,关系铁着呢。怎么我从来没听他说起自己还有个妹妹呢?你的声音真好听,你哥又高又帅,我想你人也应该很漂亮吧?我明年就可以去考驾照了,你多大啊妹妹?”四眼一听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喜得手舞足蹈,便将要事丢去一旁,开始与我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起淡来。

“这他妈是谁?大半夜的?鸳鸯馆老男人么?拿来我听!”仪宾女快步朝我过来,问。

“十六,我要挂了,家里管得很严,不准我私自交男友,我妈来夺电话了!”我急出一头冷汗,挥手让她停在远处,问:“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可以转达给他啊。”

“好吧,你见到他后,就说一个词,他便立即懂了。从阴蚀道场搞来的资料,三张山坡照片的谜面,已经被无所不能的老子团队们解析出来了,这个鬼地方叫做拉塔玛公寓!”

“拉塔玛什么?你等等,再报一遍啊!”我浑身打了个哆嗦,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难道是与丽恩福斯特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拉塔玛么?抑或是同名的另一处地方?刚想发问,小玛似乎是听见背景里有贼婆娘们的连声啰嗦,怕遭来迎头痛骂,忙自动掐了线。

“你大姐不就在边上么?把电话给她就好了,刚才那人是谁?”所幸的是,她们只听见我自报是妹妹,因此以为电话别人找的是天竺菊。

“没什么,是与我分手快一年的小男友罢了,他每次打来总是以找大姐作为借口,实际是又想吃回头草,继续纠缠我罢了。”我平静地撒了个谎,将话搪塞过去。果然哪,女人的话都要打半折,而绝世美女的话连一折都不可信,几乎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你可真能耐,男女通吃,还骗人家说自己十六岁。”一帮蓝花楹的迷妹笑得前仰后倒,指着自己说:“连我这个岁数最小的今年都十七了,难道你也要管我叫大姐么?扮嫩露陷了。”

通过众人的描述,在入定进入沉眠,整场入弧过程持续了两分半钟。众人将信将疑退出屋子后,仍有几人留在原地,透过小窗在暗中观察,想看我在耍什么鬼把戏。一分钟后,头顶的白炽灯闪出火花,竟然在没通电的状态下自己炸了。那几人以为我出了意外,忙推门进来开灯,结果,屋中央空空荡荡,我竟无端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她们的喧哗引来其余人,群众神色惊惶地问天竺菊这种状况是正常的还是出了意外,正在吵吵间,就闻听隔壁过道中传来一声重重的拍门声,蜂拥过去看,见我像只壁虎般背脊贴在石灰墙头,脚距离地面半人多高,身姿极度扭曲且妖娆,好似着魔了那般。

跟着,我停止了挣扎,人慢慢平静下来,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将我从石壁上推开,伴着这股力我摔落在地,一骨碌爬起便重新睁开了丽眼,整个过程大致就是这样。

“才两分半钟么?我感觉像过了几小时,分别见到了许多无法解释的画面,有些很普通,有些很恐怖,跟我来。”我领着这班娘们走回囚室,给她们描述起原先室内的摆设和特征,例如这片墙头原先贴着几张画,画纸上的内容是什么。那一头搁着床,床褥的花色又是如何等等。猛然间我想起一个最能证实自己说词的特征,便指着墙角道:“墙根下有糖纸。”

艾莉森趴倒在地,吹拂去灰尘仔细搜找,果不其然,有一张绿色的玻璃纸被人用鞋一踢,卡进了贴脚线的缝隙里。主妇找来铁丝掏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拽出来。天竺菊朝我眨眨眼,表示见过这种折纸法,过去在车厢时,杏子就经常丢弃糖纸给同伴留作记号。

“那个小妞偷偷烧了个字母E,但打火机很快被穿着渔网般罩袍的女人要走了。”我指手画脚来到门框前,比拟着对方身高,道:“比起我还高一头,整体凹凸有致,身材挺窈窕。小妞是自己在打包,满地都是纸盒,随后的一幕没见到,因为我被她拍死了。”

牛肉干糖纸被解开,果然烫着个歪歪扭扭的字母E,众女惊呼声四起,这才彻底折服,随后便七嘴八舌问我又见到了什么。那些画面当真能让她们知道么?倘若艾莉森闻听自己被炸死了会是何等反应呢?我只得推说刚刚苏醒头脑仍很混乱,需要时间做整理,便再不开口。众人逛了一圈也逐渐失去兴趣,一想到道场满是豁口,寒风倒灌,似乎还是底下舒坦,竟不想上去了,各人挑了一间囚室住下,在里头忙着收拾起来。

“索性咱们就搬来底下住吧,回农庄还得好几人挤在一起,这里正好是人手一间,又暖和又宽敞,就像宾馆一样。番茄每晚都放屁,被子都被她熏臭了。”莉莉丝们对这处从未到过的地底很满意。我见她们闲着也是闲着,便要求去将石阶下的油桶搬开,毕竟那是易燃品,此举可以杜绝魔魇里一幕的发生。几个人嘟囔了一阵,终于答应随我去干体力活。

当处理完废品,她们又在柏油桶背后找到一个杂物间,在这间密室里,贴墙放着两排立柜,橱板上搁着写有标签的带子,桌上既有电视又有录像机。她们很快意识到这间屋的用途,忙不迭地接通插头,取下带子播放。自己则抓起地上的杠铃,边欣赏边撸铁,看得是脸红耳赤,汗流浃背。不得不说,年轻女孩锻炼体魄是极美的,她们本就苗条,肌肉紧致,我呆呆地望着她们,觉得比看录像更过瘾,直至抬眼见她们不怀好意地盯着我,这才悻悻离去。

出得门后不久,我找了个角落点起支烟,将适才魔魇里见到的情景在头脑中捋一捋,那间圆形石屋究竟在哪呢?可以肯定的是,它是这片地窖的一部分,而是被封堵起来,或者开口不在这边,要如何才能找到它?也许只有进到那个阴森之所,才能揭示出更多秘密。

“刚才打你电话的,理应不是小男友吧。”一条胳臂搭在我肩头,睁眼去看,那是主妇。

“当然不是,我已经说了,咱俩分手了,香橙姐妹,怎么了?”我不由掐了烟,问。

“我听见你在追问拉塔玛什么的,那家伙也许是你在外的委托人吧,对不对?”她用一对浅灰色的眼珠审读着我,忽然间笑了:“哦,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干嘛这么紧张。调查就调查好了,这与咱们无关,每个人都会有些小癖好。不过,你在查的这鬼地方,到底是叫拉塔玛公寓还是拉塔玛地穴呢?如果是后者,我或许知道一些。”

“这,你知道?香橙姐妹,你不会是在耍我吧?”我愣了愣,没想到这个时常忽略的问题,居然会在莉莉丝婆娘中有知情人,这点是打破脑瓜也料不到的,想着我便要她娓娓道来。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但前提是你必须要让我知道,究竟在调查什么?如果目的不一样,那就很抱歉了。今天太晚了,早些休息吧,往后有的是时间,你想好或编好后再来找我。”

这一晚我再也没有回到天竺菊的身边,因为我被看完录像的几个年轻婆娘缠上了,她们借着问我要怎么学会入弧,拉我去她们的囚室睡了一夜。

人生很难有这种机会,与那么多的年轻女孩疯玩。渐渐地,我不再觉得加入莉莉丝是个很糟的点子,正是因它是无序的,混乱的,又是充满激情的,叫人醉生梦死。凌晨时分,她们倒头睡去,望着那一张张年轻且荒淫的脸,我不敢再去想华宵之夜,甚至不愿去破坏这种气氛,若能一直这么平静,那该多好。

如果不带着有色眼镜去看待莉莉丝们,她们有着许多弥足珍贵的优点。你融入进这个群体后,每个姐妹都会毫无保留地善待你。彼此间推心置腹,行乐时无度,安静时垂情,她们都讲究义气,绝不会出卖手足。只有一种时刻她们是残忍的,那就是当外部力量想要对付自己。我有时会与她们聊起沙利文,众女也说她是个惹事精,人没什么定性,一会儿要加入一会儿要退出,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们之所以纠缠她,初衷为了劝她归队,再多没有了。

在道场住着的这两天里,我始终在想要怎么与众人解释魔魇里的一切,这些事必然发生过,但又令我猜忌,轻易道出会不会踩到了红线?艾莉森见我总在吃饭时偷眼瞟她,便邀我去后山走走,问这两天总是愁眉苦脸的,连话都不愿与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我见到了一些很可怕的画面,它们全与姐妹会有关,但我无法告知你细节,因为那可能会对莉莉丝们不利。我很痛苦,却又找不到倾诉的对象。”我往她宽厚的怀中一倒,撒娇道:“你要答应我,不论何时何地,都别去做危险的事,我不想失去你。”

“妹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的心意我怎会不懂?雨夜当晚你奋不顾身回来,是想引开那个疯子对不对?我也一样,我当时被吓破了胆,但看见她要宰了你,心中就腾生一股勇气。这种事你应该对自己说,别去冒险,我更不愿失去你啊。”她将我深拥怀中,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姐妹会里没有什么红线,只有彼此认同与接纳。我看索性今晚大家办个交血仪式,在群巫会上跳舞,再杀几头猪,你俩就正式成为莉莉丝的一员啦。”

“这个所谓的猪,是指活猪还是指居民?我可不希望你们去杀人,大长老不用来么?”

“当然是畜牲棚里养着的猪猡啊,你想哪去了?真以为咱们是杀伐无度的疯子么?那是嫉恨我们的人在外造谣,否则咱们早就被抓走坐牢了。接纳姐妹这种事,不需要大长老到场,即便来也是坐在一旁颔首致意,她几乎不参加任何活动的。”艾莉森眼中闪着星光,轻轻捣了我一拳,说:“今天桃花她们出去搞钱了,木樨花等人也去抢毒品了,我打算回山庄照料一下乔曼的吃喝,顺带牵几头猪带来女神峰,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她领我回到道场,对着撸铁的众女宣布今晚搞仪式,莉莉丝们无不应声叫好,尽皆大喜。

所谓的群巫会又是什么?其实就是歃血为盟。主妇象个长辈般上前拍了拍我俩肩头,说只要超过一半人认可,那么我们自动成了莉莉丝。到那时不论想说什么秘密,姐妹们都会倾听,哪怕魔魇里的痕迹与众人无益,也但说无妨,是好是坏交由每个人自己判断。从那一刻起,再也没人会提防你,监视你,因为姐妹会讲究一个入者皆信疑人不进的规则。若还有人心怀叵测,那么自然就会被其余人疏远,这对于养伤的枣核她们几个也同样奏效。

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沉沦了下来,时针指向七点,艾莉森光着膀子,只围着一块橡胶屠宰围裙,宰了三头大肥猪。她将内脏、肥肉以及骨头剔除,取过剥下的猪皮在水斗前反复冲刷干净,做完这一切,便抱着它们鲜血淋漓地来到道场中央,用猪血在水门汀上画起复杂的邪教图案。随后,除我、天竺菊和蓝花楹之外二十七人,各自举着蜡烛在教徽前摆成一圈,没到场的那些人,则由香橙代为献上黄色野花,算作交血仪式的前奏。

紧接着,桃花从破橱里翻出一只沉重的黄金双耳杯,恭恭敬敬搁在图案中央。莉莉丝们各自从怀里掏出怪刀,那是一种刀刃弯曲带着倒钩的匕首,在自己腕子上割开血口,纷纷注入杯底。我等三人这时才被叫上前,按先后次序割腕,最终分置酒盅各自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这入口的人血,带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而且口感偏甜,感觉很是奇怪。众人也觉出有异,不由问仪宾女是否下了什么药。她却摇头大笑,指着我等三人说,这些新来的,都是早已登渡成功的华盖之女,故而血液的味道尝起来会和普通人不同。而我们也是众人的榜样,将来登渡后的女仙。血酒润喉,便开始进入第二个流程,那就是要跳猪皮舞。

我等三人被要求褪去所有衣物,只在羞处围上由鸡毛编织的某种挂饰,随后艾莉森抱来的整张猪皮就成了道具,人脑袋要抵近猪的头皮,披挂身上绕着图案做各种扭胯摆臀,三步一小蹲,五步一跳跃。众女则手牵着手围坐一圈,每当我们腿脚滑出圈外,就会被她们马鞭抽打,闹腾了一刻钟左右,方听得铜钟声,算是蹈完。

仪宾女说这种舞蹈叫送尸祷舞,圆型图案代表皎月的阴阳两极,舞者代表繁星、空气和光芒,是古代流行于苏格兰凯尔特部落里巫女的足技。所献祭的正是自己,向月亮女神奉上诚挚敬意。莉莉丝们认为,太阳孕育了男性,而月光诞下了女性,这两者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所以男子性情如火,女子**如月,彼此相辅相承,就连死后也是完全不同的物质。正因无法杀害自己,所以须得用牲畜代己登天,惯例是选黑山羊为先,是十分古老的拜月礼。

当这套邪典仪式行完,就到了上大餐开吃的时刻了。我们将三张猪皮脱去时,围坐着的女子也全都换上了衣不蔽体的鸡毛冠戴,这种装束叫做黑鴺鬼戎。做这步往往是要大长老亲自来祝福的,但她不肯轻易露面,就交给资格较老的番茄来主持。六个女人扛着一口沉重的金属顶镬摆在图案上,将猪皮置入锅中撒上药粉,拔火点燃后勃勃燃烧,却不会升起焦烟。然后在上面盖起烧烤所用的铁丝盘,将预先备下的精选筛肉铺陈,等它慢慢熏熟就可食用了。

众女找来一种靛青色贝类染料,并参杂进银屑,在身上尽情涂抹,算是整套拜月祭完成。肉香味很快飘盈扑鼻,饿了一天的我等再也顾不上矜持,纷纷像野人般用手抓取,就着农妇带来的果酒,狼吞虎咽起来。这顿晚宴实是我活到现在餐得最饱的一顿,也是最不顾形象的一顿,一直吃到肚皮滚圆简直快要滋出尿来才罢手。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吃住都赖着艾莉森,我实在过意不去,便对天竺菊挤挤眼,打破包翻出全部钞票,一定要她收下。

“哟,刚成为莉莉丝,就急着邀买人心,两只小骚狐狸实在是很懂做人。”蓝花楹阴阳怪气地嘲讽几句,也从破包翻出皮夹,码出一大叠票子递给农妇,足有一万有余。

狂欢过后,仪宾女当即宣布,因我等三人已是华盖之女,所以也等于代行大长老一切职务,现在可以挑选自己中意的手下。当然,这种上下级关系只存在集体行动时的发号施令,在平素里众人保持着高度平等。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这三名被派来拆台的弥利耶。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姐妹会的统帅,这要是被暗世界知晓,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自然是按照自己口味,将精壮娘们一一挑走;蓝花楹则指定一班迷妹继续跟随自己;天竺菊不争也不抢,摆出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之态,将余下的女子分属手下。

“好了,剩下的夜晚,大家可以恣意狂欢,亲吻搂抱都行。但在这之前,应该先玩一次交替彼心,你们第一次听闻不必奇怪,其实就是真心大冒险。”艾莉森不失时机地推了我一肘子,道:“日间我与醉蝶花在林中散步,她显得很苦恼,因为她在魔魇里见过的一切不便告知大家。这就是我竭力撮合今晚交血仪式的缘故。那么,既然已是一家,那就但说无妨。”

“真的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么?”我故意扭扭捏捏,一味退怯客套道:“万一恼怒大家呢?”

“不会不会,只要别报出我存折卡藏哪,没人会计较。”贼婆娘们各自讪笑,要我道来。

借着这个机会,我将圆屋人皮之事详尽道来,由于天竺菊和蓝花楹前一晚都未与我共处,当听我讲述也很是吃惊,她们如此其余人更不必说,一时间众女七嘴八舌起来。我的作用就是抛出一个疑点,让她们扩散性辩论,最后看看众人态度,要怎么处理此事。

不料,群众中有四人却显得很是淡定,显然是暗知一些什么。她们只问我人皮是否点对数,其余的没再过多计较。众女觉出诧异,不由侧目而视,若她们知道什么不如摊在桌面上。

“我觉得那或许是个古墓,”牡丹点起支烟,慢悠悠抽了几口,道:“番茄或许也应听过传闻,你们大多是后来者,不知道很正常。姐妹们可知,最早的登渡一说是怎么来的?”

“嗯,我的确知道,但不详细,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露西紧紧挽着我的腰,陷入了沉思,说:“也就是从那时起,姐妹会开始集体进入了修身养性的真髓时代。”

几年前的仲夏,古典派莉莉丝们有一次外出狩猎,意外地遭到野兽袭击,大长老罩袍让树枝挂住难以挣脱,被一头高大麋鹿用角顶着,活生生拖出去一英里,当被人发现时血流如注,显然是活不成了。众人将她七手八脚抬到道场搁下,大长老吩咐完身后事,要求众人锁门离去,将她独自留下入涅,并说这是天机。然而到了第二天,人们开锁进屋,却见大长老非但没死,反而焕然一新,并获取了枪弹射杀不死的神功,不由问她是怎么回事。

此人却说,她在祭台前看见了神迹,耳畔传来神的嘱托,告知其命不该绝。顺着这股声音,她被白色身影带领着,迈过俗尘与暗夜,终于去到了一个叫做龟背之途角的大厅。在那里她受到了月亮女神的祝福,灵魂出窍了十八次,当回到躯壳后,自己伤势早已痊愈。女神见她骨骼清奇,智慧超群,便送了她三颗青铜华盖,嘱咐她要将姐妹会引导正途,方才离去。

在那之后,大长老又带过几个人去往该处,这些人也纷纷被赋予了神迹,从此青烟上华灯,成了半神半人的仙女。姐妹们从此不再去关注霸凌事件和夫妻打架,专心致志修法。到了第三代莉莉丝加入时,大长老便将自己隐匿,从此开始了紫皮信封时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她给出的答案很简单,这是对世人的考验,倘若你无法将自己与俗世割袍,那么就不配拥有华盖,唯有吃的苦中苦,才有资格被神明选上,也像前辈们那般并列仙班。

“换句话说,最古老的一批莉莉丝们,都在大长老的提携下,成了与她一样的神人,所以离开女神峰布道天下去了。尽管大家对此很质疑,但没有任何解释。”露西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笑道:“醉蝶花是我最崇拜的姐姐,她从未听说过这些,前一晚透过神迹带她走进了途角。这么一来,也间接说明,大长老所说的,全部都是真事。”

“姐妹们,我倒是有个主意。既然醉蝶花已到过那个地方,那她应该知道该怎么走。”桃花闻讯激动得一蹦三尺高,叫道:“我天生就是脊椎畸形,重体力活根本干不了,所仰赖的就是一颗头脑,实在是人生遗憾。当初加入姐妹会的初衷,就是为了能治愈缺陷。大长老也曾表示过,那不过是癣疥小疾,当华盖入肌,自当烟消云散。不仅如此,还会按各自体质不同,继承一种连自己都料不到的能力。那么,何不现在就去试试运气呢?”

“慢着,魔魇为何物,我想先给你们普及一遍原理,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古远亲历的人或物,骁鸷只不过是附足在他们身上。所以,实际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走。”见众人殷切的目光围着我打转,我忙将自己的优缺点吐露无疑,也好叫她们熄了念头。

“你别惊慌,如果这是众姐妹的意思,一口回绝未免扫兴,我的第三瞳能破开一切迷雾,拆穿所有阴暗,真想找到并不难。”天竺菊抓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然而,万一这事被无所不在的大长老知晓了,她表示强烈反对该怎么办?”

“那还不容易?现在立即请魔将巴贝因下凡,看看是什么手谕。”主妇红光满面,说:“大长老是魔将的代言人,本身并无决定权。”

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众女说干就干,纷乱地撤去酒宴,去铁盒翻出厚重天鹅绒,将神龛遮得严严实实,然后围坐一圈,唱起一种五个音符的曲调,闭着双目左右摇摆。

只听得蓬的一声,有股紫气从幕布中腾起,群众们喜形于色,忙围拢上前揭开蓬帐,但见得一封紫封皮的信封端端正正捏在神像手中,桃花颤颤巍巍取下后,从中掏出张纸卡。

斜纹纸上赫然写道:“遂汝等心愿。”

“看,魔将已应允,那么,明早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艾莉森欢呼雀跃,将我抱起原地转了个圈。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