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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住在福寿宫,与御书房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那地方建筑雄伟,风景优美。
在漫天飞舞的风雪中,亭台楼阁,假山奇石,全都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外衣。
苏晓彤和赵锦川跟在轿轿辇的后面走路过去。
大雪覆盖在地面上,踩下去,鞋子都差不多陷进去了。
持续下一宿的话,大概真能像赵锦川说的那样到达小腿的深度。
苏晓彤穿得不算少,奈何她怕冷,用斗篷把自己包裹起来,还是不住地打颤。
无意中碰到赵锦川的手指,竟是温热的。
贪恋那暖融融的感觉,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想去握一握。
拥有那么一双手,真是连暖水袋都省了。
好在福寿宫不多时就出现在了眼前。
大概皇上是最先得到消息的,因而除了前来给太上皇看诊的太医之外,就只有皇上和赵锦川先到达福寿宫了。
有屏风当着,苏晓彤跟着进了大殿,也看不见太上皇的境况,只是听管事公公给皇上禀报说太上皇一直躺着,许久都不曾醒来。
太医给太上皇扎了针,又给太上皇服了药,但都不见太上皇有任何好转。
太上皇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那似有若无的脉搏最后不得不迫使几个太医选择放弃。
皇上进来听说了太上皇的情况,急躁得催促太医再进行诊治。
几个太医惶恐之下,一齐跪到地上,这无形中就是在宣布太上皇的死亡。
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们已经想尽了各种办法,还是回天乏术啊!
太上皇临近驾崩,后宫的妃子、皇子与公主,以及外面的王爷和嫁出去的皇家公主,在得到消息之后,都快速地朝皇宫赶。
奈何距离有些远,道路又不好走,先赶到福寿宫的,都是住在宫中离得比较近的几个妃子、皇子和公主。
众人在赵锦川和苏晓彤的后面半刻钟跨进福寿宫,感受到了福寿宫中的气氛,便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皇上心情郁闷,冷不丁地听见她们的哭声,烦躁地怒吼道:“哭哭哭,闭嘴,吵死了。”
他一身龙袍,本来就气度不凡,再稍微发怒,凌厉的气势瞬间震慑得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福寿宫内又一度安静了下来。
其实,那些妃子看似在哭,又有几个是真正伤心的呢?不过是故意做给皇上看,想在皇上的心中留下一点印象而已。
太医已经无计可施了,赵锦川与苏晓彤交换过眼神后,遂过去与皇上道:“父皇,晓彤的医术也不错,可否让她给太上皇看看?”
“她?”皇上的目光转向苏晓彤,几许思虑在心中闪过。
赵锦川道:“曾经儿臣命悬一线之时,都是她把儿臣给救活过来的,父皇大可放心她的医术。”
皇上垂下眉眼,微微颔首道:“也行。”
话是这样说,心中却不怎么相信,毕竟苏晓彤就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而已。
这年头,还没见女子学医的。
况且,她还是从山里出来的,没有经过正统的学习,即便医术再高,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说到救治赵锦川之事,大概是瞎猫碰着死耗子,用一些偏方刚好对赵锦川有用,才使得赵锦川对她的医术如此深信不疑。
太上皇现下昏迷不醒,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他便应允了。
赵锦川过去把消息告知苏晓彤,随后便跟着苏晓彤一起到床榻前去。
床榻前有屏风隔着,外面的人都不太看得清里面的情景。
太上皇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布满皱纹的面容憔悴而苍白。
约莫七十多岁了,头发胡子与眉毛都变成了银白色,咋一看,还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但无可否认,他立体的五官在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难怪赵锦川会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遗传基因好。
“皇爷爷,皇爷爷……”
到了太上皇的床榻前,赵锦川便握着太上皇的手,哽咽地喊。
“皇爷爷,我是锦川,我来看您来了。”
看他对太上皇的态度,不难想象,太上皇对他一定宠爱有加。
从小被封为太子,又得皇上的大力栽培和太上皇的宠爱,赵锦川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让人羡慕。
在皇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人很难不被人嫉妒,他去宜州城时被人暗害,大概就是遭受到旁人嫉妒的后果。
苏晓彤观察了一番太上皇的面相,随即掀开眼帘看他的瞳孔。
还好,瞳孔未放大。
太上皇的手臂放在被褥的外面,她搓了搓自己冰凉的手指,迟疑了那么一下,还是伸过去把脉。
一点淡金色的流光顺着太上皇的脉搏游走,不多时,苏晓彤就发现问题的所在了。
碰伤了脑袋,表面看着伤势不严重,其实内部都已经在流血了。
这是典型的脑出血,持续下去,太上皇的大脑缺氧,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但就这个时代的医术来说,哪怕太上皇还有抢救的机会,他们也没有医疗器械来抢救。
不过,问题出在脑袋上,苏晓彤也是觉得挺棘手的。
赵锦川满含希冀地问道:“晓彤,怎么样?太上皇还有救吗?”
苏晓彤松开把脉的手,眉头皱着许久都不说话。
“晓彤,到底能不能救?”赵锦川心急地想知道答案。
苏晓彤叹息道:“能是能,就是我的精神力太弱了,一旦我动用精神力救太上皇,过后我肯定得昏睡几天。”
这代价有些高,她不敢冒然决定。
赵锦川见过她昏睡的样子,不敢自私地要求她牺牲自己。
“那个所谓的精神力是什么东西?”他不解地问。
苏晓彤道:“不好解释,三言两语的也难以说清。”
赵锦川压低声音,“那块天石能帮你提升精神力,对吧?”
苏晓彤点头,“确实如此。”
赵锦川瞄瞄屏风外面的人,轻声道:“我知道那块天石在哪里,只要你救了太上皇,我立马送你过去,这样能不能让你马上恢复?”
“你真的能送我过去?”苏晓彤简直求之不得。
“能,你相信我。”赵锦川一脸的笃定。
苏晓彤微微颔首,“那行,你帮我把风,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然而,这话才说,一个穿着墨绿色锦衣华袍、头戴玉冠、剑眉星目,眉眼间似有若无地嵌着一抹戾气的年轻男子便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