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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题提了起来,好几个人就开始动脑筋思考了。
“冬天冷,咱村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睡在一张大通铺上,她若是租房子,许多人家还是能腾出一两间房来的。”
有人当即警告:“我告诉你,你家可别打这种注意,租一个冬天能赚几个铜板啊?若是那苏大姑娘当真得罪了权贵,人家找上门来,你家都得跟着遭殃呢!”
“是啊!我看最近好几拨人去过苏家,咱们不妨一万,得防万一。”
有想要把房子租出去的人顿时被吓得打消了那个念头,他们不求大富大贵,但起码要保住小命。
大家往回走,由于都是年轻人,说着说着又扯到娶媳妇一事上。
“水根哥早些年就想娶媳妇了,一直凑不齐彩礼,这会一下得了十两银子,应该就能把媳妇娶回家了吧?”
有人嘲弄道:“他凑不齐彩礼还不是怪他三天两头的就把他爹的银子偷了,拿着去万花楼玩。”
这话立即引得众人发笑:“哈哈哈……”
“水根哥虽然还没成亲,女人的滋味倒是尝了不少,听说那地方的女人都很会哦!”
“那你们说他会娶谁家的姑娘?”
众人帮杨水根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这周围几个村子的人家都基本上知道杨水根好吃懒做的德性,本地人大概是不愿意将自家姑娘嫁给他的。
他想要娶媳妇,就得去那些逃荒的人家想办法,逃荒来的人家现在日子过得正艰难,为了拿彩礼来解决当下的危机,肯定就把姑娘嫁了。
果不其然,杨水根拿着银子回去找他爹,他爹与他商量了一阵子,就去找媒人到渔湾村那边提亲了。
按杨水根的说法,谁家的姑娘都可以,只要能娶到媳妇就行。
与此同时,王涛的父亲王正平在得知王涛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银后,也是在想给王涛娶媳妇的事。
在王正平看来,自家儿子憨厚老实,娶媳妇也不能找心眼重、会耍滑头的,最好是找那种实诚的姑娘。
他在帮渔湾村的村民建房子时,特意关注过这事,杨四妹那会经常给干活的村民做饭,且从来没喊过累,他看杨四妹就很不错。
为了避免被人捷足先登,他不请媒人,干脆拿着礼品,直接上门。
什么三媒六聘,庄稼人娶媳妇都是为了过日子,省去那些礼节,还能节省不少的银子,如果杨四妹家也是如他这般想法,那他两家倒是观念相同,好相处。
杨水根的父亲杨贵去请媒人耽误了时间,等媒人踏入杨四妹家时,王正平都已经在跟杨四妹的父亲杨元明有说有笑地谈论儿女的婚事了。
媒人在杨大娘的口中听说了这事,汗颜地赶紧去别家。
别说,杨家人口众多,在这冬天,还真是非常难熬。
王正平不是吝啬之人,将一锭十两的银子交到杨元明的手上,还声明不要回礼,可把杨元明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此前奉天府分发粮食之时,他与三个儿子在外面没赶上,因而家里就只得五个人的口粮,五个人的口粮给九个人吃,即便再省,开年后他家也是要面临缺粮的困难。
可以说,王正平送来的这十两银子无疑是雪中送炭。
姑娘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这种人家,他们也放心。
二人一拍即合,就这样把两个从未见过面的年轻人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七天后,二人成婚,礼节很简单,就只需要王家用一顶轿子把杨家的姑娘抬回去就是了。
穷人没那么多的讲究,在能节省银子的地方,他们都不会浪费。
这厢,媒人去了苏老婆子家,说到提亲一事,苏老婆子还没开口,苏晓花就一口回绝了。
苏晓花近来发现炕洞里的银子不见了,正与她娘怄气,哪里愿意将自己换成彩礼来让家人过得舒服。
前段时间,她娘去城里买来布和棉花做棉衣,她就怀疑那布和棉花是怎么来的,直到发现炕洞里的银子不翼而飞了,她才醒悟是母亲偷拿了自己的银子。
三天了,她一直在跟她娘吵。
她问那些银子买了布和棉花,还剩下多少,可她娘回答:她压根就没见过什么银子。
母女俩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媒婆看这家不行,出门后走到不远处的孙李氏家,又厚着脸进去。
作为媒婆,渔湾村每家每户有几个适婚男女,她早都摸透了。
孙李氏家没有干重力活的男丁,日子过得比别家还清贫,特别是冬天最需要的柴禾,她家都没有多少备着。
听媒婆给自家姑娘提亲,一问是与杨万友里正家沾亲带故的杨贵的儿子杨水根,她也不去打听那杨水根是否靠谱,在八两银子的诱惑下,便一口答应了。
按她想的,把姑娘嫁出去,自家省了口粮不说,还能获得半个儿子,往后要干什么重活,就能喊女婿过来帮忙了。
说定了后,她收了八两银子的彩礼,便与媒婆商定七天后把姑娘嫁过去。
显然,七天后是一个不错的吉日,而庄稼人都时新娶媳妇过年,这就使得两家的婚期都没有拖到年后去。
媒婆一走,孙红杏便气得找孙李氏质问道:“娘,你就这么巴不得把我嫁出去吗?”
孙李氏白眼一番,“你都十七八岁了,不赶紧嫁人,难不成要在老娘的身边吃一辈子吗?”
孙红杏气得咬牙,“可是,那杨水根是何人,咱都不了解,你就把婚事定下来,是不是太着急了?”
“老娘不着急,怕你嫁不出去。别忘了,你是许过人家的,名声坏了,不抓紧机会嫁过去,以后要想嫁人就难了。”
孙红杏哭丧着脸道:“你都说了,我是许过人家的,那若是人家找上门来呢?”
孙李氏不以为然道:“逃荒的路上死了多少人,你不是不知道吧?那家人还有没有命活都难说。”
“可我……我不想嫁。”孙红杏急得都要哭了。
孙李氏白她一眼,“自古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想嫁,那也由不得你。”
大秀带着儿子跟一个隐形人似的在炕上缝补衣服,听孙李氏掷地有声地说话,她禁不住瞥了孙李氏一眼。
但这一眼立马致使孙李氏怒骂起来:“看什么看,你是不是也想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