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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来府上见面?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赵明川愕然张了张嘴,才道:“请他进来吧!”
自家兄弟,到底不能一直避讳着不见。
以前不懂事,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有啥看不开的呢?
“明王殿下,我……”苏晓彤把手从赵明川的肩上拿下来,拘谨地想要逃离。
听闻赵锦川要来,她莫名地心慌。
赵明川不懂她与赵锦川之间的纠缠,还道是她害怕听到自己与赵锦川的谈话。
犹记得苏晓彤说过,她不想再知道他的秘密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道:“不想听,你可以先出去回避。”
苏晓彤看了看外面,那抹明蓝色的身影眼看就要进来了。
“我,我去内室吧!”
去外面,那不是要与赵锦川撞一个正着吗?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了几跳,最后关头,倏然一转身,躲进内室。
为了不引人注目,在明王府,她一直做男装打扮。
想来赵锦川一时半会也不会把她认出来,但她不敢赌,以赵锦川对她的了解,只要四目相对,大概就会将她认出来了。
皇后不喜欢她,当初离开皇宫,她便暗暗决定以后不再与赵锦川有任何牵扯。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最难的时候都已经熬过来了,又何必在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后,让一切回归原位呢?
外面,赵锦川与赵明川相见,寒暄时,言语中都有着掩藏不住的哽咽。
赵锦川一直觉得对不起赵明川,认为那太子之位是赵明川的。
因为这个心结,他总会在赵明川刻意回避他之时,不知怎么去找赵明川交谈。
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有点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此番前来,他有求于赵明川,无论如何都得把话说开了。
要不然,苏晓彤已经开始行动,他便拖后腿了。
赵明川释怀了,早就想与他握手言和。
听他主动开口,赵明川也是说出了心底的感慨。
苏晓彤立在内室的拱形门边听着,鼻头酸酸的。
不过是一个太子之位,何必闹得兄弟二人不和呢?
不过,大概赵明川介意的不是赵锦川抢了他的太子之位,而是他无法面对自己成为废太子的事。
那件事像是将他钉在耻辱架上一样,令他每每想起,便心如刀割般疼痛难忍。
何况这些年,他还得慢慢适应自己无法行走,且双目失明的残废事实。
这些事全部累积在一起,如若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够强,恐怕早都撑不下去,直接了结了。
苏晓彤不得不承认,赵明川是一个豁达的人,这样的人成为残废太可惜了。
即便是作为补偿,她也应该把赵明川治好。
魏大年端茶进来,兄弟二人喷涌而出的情感才渐渐地收敛起来。
身为皇家之人,他们理应随时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知道赵明川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赵锦川继而把话题转到朝堂上。
当下的朝堂,表面平静,实则暗地里已经波涛汹涌。
与戎羌人的战争眼看一触即发,如若不拿到兵权抢先先机,大概率还会像上次一样被动。
在对戎羌人的仇恨上,赵锦川和赵明川一样浓烈。
赵明川想起苏晓彤说的话,再感受一番赵锦川想要上战杀敌的决心,他便明白赵锦川前来找他的意图了。
只能说苏晓彤和赵锦川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想到一处去了。
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嫉妒:倘若他也能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就好了。
知道苏晓彤听得见他们谈话,他干脆不让赵锦川主动提,便将二人合伙的计策说出来。
赵锦川欣喜之余,又觉得过意不去,此事会提及赵明川的残疾之躯,他怕戳到赵明川的痛处,又令赵明川伤感,所以想要开口,总是难以启齿。
赵明川道:“无碍,大哥已经习惯了。”
赵锦川带着浓浓的歉意道:“对不起,大哥。”
“三弟不必道歉,此事我兄弟二人若能配合得天衣无缝,那也不枉大哥助你这一臂之力。”
赵明川说罢,忽然想起赤鹿候,又道:“对了三弟,赤鹿候现在如何?”
赵锦川道:“他还在发疯似的找凶手,吴世子明明是被格斗场圈养的野兽咬死的,他偏偏认为有凶手在背地里操控那些野兽。”
“呵!”赵明川扬声一笑,“他还挺执着。那三弟是否认为赤鹿候的推测不错?”
赵锦川若有所思地道:“不管他的推测是对是错,再坚持下去,便可让太医定他一个精神错乱之症了。”
有了这个病症,他手中的几十万兵权就自然而然地该交出来。
赵明川微微颔首,“这法子甚好,却是不知会不会被人捷足先登。”
赵锦川明白他的意思,道:“我已有防备,秦王想要拿到兵权还没那么容易。”
秦王想要拿到兵权不容易,其实,他想从赤鹿候的手中夺下兵权,又谈何容易?
只要赤鹿候紧握着不放,他就得费不少的工夫,而眼下战事一触即发,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等。
赵锦川走后,苏晓彤从内室出来凝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地回不了神。
她认为自己可以放手,可心底的感情却是有些压制不住。
赵明川不解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苏姑娘,你和太子不是挺熟吗?何以不见?”
苏晓彤收回目光,暗叹一气,道:“皇后说了,我和太子身份悬殊,不适合在一起。”
与旁人不同,她向来喜欢爽言爽语。
赵明川有些尴尬,皇后也是他的母亲呢!
他不自然地扯了一下嘴角,“所以,你承认了,便退缩了吗?”
苏晓彤:“……”
到底是不是因为皇后的刁难才退缩的,她现在说不上来。
或许,原因太多了,几句话也说不清楚。
她收敛起情绪,“反正没缘,又何必纠缠?”
走到赵明川的身后,她将手搭上去,提醒道:“我要开始了,这次会很痛,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赵明川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
只是,那痛来临时,忍得他好生辛苦。
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艰难地问道:“那苏姑娘已经决定不再与三弟有所牵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