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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他有继妻,继妻生的女儿也是嫡女,可顶替萧青彤出嫁,倒是不影响他在朝中的地位。
但赵明川为了向世人证实他无意于皇位之心,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右相府的嫡次女,而选择精神失常的嫡长女萧青彤为妃。
娶一个精神失常的女子为妻,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的事。
赵明川的名声因此受损,以后,赵锦川即便想退位让贤,朝臣也不一定会支持他。
赵锦川知道其中厉害关系,可是,赵明川都已经把朝臣逼婚的事揽到自己身上了,他焉能有太多的要求?
各方面考虑之后,礼部便为明王准备婚礼。
一次性娶王妃和侧妃,此前未有过这种惯例。
因此,明王殿下的婚礼倒是成了世人津津乐道之事。
赵明川无喜无悲,他只是穿着喜服,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等待。
经历了那么多事,他早已看透,并不觉得自己的婚姻要如何的令自己满意。
前来主持婚礼的是礼部尚书,赵锦川因身体不好的缘故,只让赵七来送贺礼。
两个新娘不可能都与新郎拜堂,按地位高低,身为侧妃的徐文筝直接入洞房,而让身为正妃的萧青彤单独留在礼堂上行礼。
然则,赵明川以双腿不便为由,竟用一只公鸡来代替自己。
于是乎,宾客如云的婚礼上,赵明川淡定地坐在一旁,目视一只公鸡与萧青彤跪拜。
众宾客紧张得为明王捏了一把汗,本就精神失常的萧青彤受到这等待遇,会不会大吵大闹地把礼堂给掀了?
不料,直到喜婆把萧青彤送入洞房,萧青彤都安安静静的,不吵也不闹。
这倒是让众人惊讶不已。
不过,她这厢不吵不闹,距离明王府不远的右相府内,次嫡女萧红玫却是在她母亲右相夫人的面前又哭又闹。
“娘,你不是说她去了庄园就回不来了吗?她怎的又回来了?”
右相夫人叹息一气,“娘也不知道她怎的能熬出来啊!那里的生活艰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娘实在是不清楚她一个娇养的嫡出大小姐还能活着回来。”
萧红玫哭着数落:“说到底,娘,你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倘若你直接把她做了,不就不会给我留下后患了吗?现在好了,她嫁给明王,做了明王妃,谁还敢动她啊?”
右相夫人怔然道:“红玫,你这是……喜欢明王殿下吗?”
萧红玫抹一把泪,“娘,你不是没看出来吧?皇上体弱,恐活不了几年,以后那皇位不就是明王殿下的吗?”
按她想的,这时候嫁给明王殿下,以后她就可以直接做皇后了。
“嘘!”
她言语冒犯了皇上,右相夫人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红玫,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萧红玫撇撇嘴,“那我怎么办嘛?”
右相夫人沉吟一阵,道:“红玫不用担心,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嫁给明王反倒是好事,假如皇上逐渐康健,那按朝规,皇后须由我右相府嫡女来做,那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萧红玫觉得她言之有理,慢慢地冷静下来。
右相夫人道:“就算是有一天朝中局势按我们想的那样发展,那样一个精神失常之人又怎能母仪天下?所以到时候那皇后之位,还是会落到你的头上。”
萧红玫怔然道:“娘是说女儿待嫁闺中反而有选择的余地?”
“是啊!咱们不着急,静观其变。”
萧红玫回过味来,适才的悲伤便瞬间消失。
她撇撇嘴,“可我就是看不惯萧青彤啊!她看似精神失常,却成天拿身份来压人。”
拳头一捏,她恨得咬牙切齿道:“等我找到机会,我早晚要她好看。”
右相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儿,皱着眉头道:“也不知你父亲在想啥,就那样一个精神失常之人,他竟然派了好些暗卫保护。”
若非有暗卫护住萧青彤,她岂会任由萧青彤活到现在?
别说,这些年,她下过几次手,可是都失败了。
以毒谋害之事,她也做过几次,就是那萧青彤不知是命太大,还是运气太好,要么没吃她下毒的东西,要么中毒不深,太医诊治后,便能化险为夷。
萧逸林为此警告过她几次。
被萧逸林怀疑后,为了保住右相府主母的位置,她逼不得已地收敛了很多。
明王府那边。
洞房花烛夜,赵明川按礼法进入王妃的新房,却是坐在轮椅上,久久地一动不动。
今日这婚礼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众人心知肚明,均不敢闹洞房。
萧青彤坐在前方的床沿上,双手紧张地搅在一起。
一身凤冠霞帔,美则美矣,就是过于累赘,动一下都累。
等了许久不见赵明川来掀盖头,她轻轻地掀开盖头的一角,又羞赧地放下手。
赵明川坐在对面微微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萧青彤纠结一阵,道:“王爷,我自己揭盖头可以吗?”
头冠很重,她戴了一天,都快累死了。
赵明川闻言,睁开眼,面向声源处,却是不说话。
萧青彤知道他行动不便,征求了他的意见,等了片刻,便自行把盖头揭开。
揭了盖头,她犹豫一下,又去梳妆镜前把头冠取下来。
赵明川听见她的动静,忽然站起身来。
萧青彤回头一看,惊得下巴差点掉地,双腿残疾的明王原来能自己走路了吗?
赵明川没理会她,喊了一声“赵七”,待赵七推开门后,便走出去。
萧青彤目送他离开,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的嘴巴忽然又自嘲:“还以为嫁给明王能好,还不是受冷落的份。”
话音落,她转而又道:“这是父亲安排的,我自是不能忤逆父亲。”
“愚蠢!”
“你不愚蠢,还不是被人戏弄了。”
“你……”
说着说着,她竟把自己气了一个半死。
昨夜里,侧妃徐文筝受到冷落。
次日,赵明川去宫里问安只带她去,像是以示公平似的。
为了远离朝堂,从宫里回来,赵明川便去城外的桃花林,一同前往的还有萧青彤和徐文筝。
马车内,徐文筝第一次见到萧青彤,惊愕地瞪着眼睛,下意识地抓住萧青彤的手,脱口道:“安宁,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