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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有人都气愤的问题,霎时,好些人都重复地问:“打开城门,你们为何不打开城门?”
声势一大,城墙上的官兵便听到了问话。
一个官兵回答道:“秦王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
首先说话的年轻男人扬声道:“秦王殿下这是不管百姓的死活了吗?”
那官兵道:“秦王殿下说了,戎羌人攻破宜州城后,现在已把目标放到了泗州城。为了预防戎羌人混在你们之中进城,进而来一个里应外合把泗州城攻破,就只有紧紧地关住城门了。”
言下之意,为了预防戎羌人混进城,这所有的百姓就都只能被隔绝在城墙外。
换一句话说,秦王殿下就是放弃了所有百姓的命。
这做法太让人寒心了,被隔绝在城墙外,戎羌人一旦来攻打泗州城,那在城墙下等着的百姓岂不是都要无辜送命吗?
没有人愿意白白牺牲,有人着急地喊道:“我们不是戎羌人,出门都带着户籍的,不信你们可以查看。”
许多人又强调:“是啊!我们都有户籍。”
城墙上的官兵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开口:“那户籍可以偷可以抢,谁能保证你的户籍就是你的,而不是你从别人的手中抢夺过来的?”
“我能保证,我能保证……”许多人举起手回应。
城墙上的官兵又反问:“谁又能保证你们彼此之间不是串通好了的?倘若你们是戎羌人,那城门一旦打开,泗州城不就岌岌可危了吗?”
下面的百姓不答应地喊:“我们不是戎羌人,我们不是戎羌人……”
待声音停歇,城墙上的官兵又扬声道:“从宜州到泗州的道上有许多关卡,可是,这么多天,眼看你们聚集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却从未收到过关卡传来的消息,你说我们该如何相信你们?”
说得倒是好听,事实是那些走官道遇到关卡的农人,全都被看守关卡的官兵给轰走了,根本就无法通过关卡到达泗州城来。
有人回答道:“我们没有走官道,走的是山林,山林里没有关卡。”
没有关卡,有野生动物,若不是同行的猎人多,还不一定能从山林里出来。
那官兵道:“戎羌人也有可能像你们一样走山林,所以城门一旦打开,戎羌人也有可能混进来。”
说什么他都不开城门。
太阳越升越高,到了中午时分,城墙下的众人热得都要冒烟了。
喝完了水袋里的水,大多数人都干渴得嘴巴开裂,而这个地方取水还不那么方便。
苏晓彤领着家人到远处的一棵树下乘凉。
反正挺累的,她们坐在树下,就当是休息了。
至于泗州城的城门,就且先看看那些官兵会不会打开。
不过,自从听传言说秦王放弃了宜州城,退守泗州城,她就知道那个所谓的秦王殿下不是啥好东西了。
苏晓苹观望着城墙下的人群,颇有些着急道:“姐姐,赵公子他们和我们走散了,刚刚我去向一个老太太打听消息,才一会儿的工夫就看不到他们了。”
人太多,幸得她与母亲和苏江河是牵着手的,要不然都有可能会走散。
苏晓彤道:“无所谓,散了就散了吧!”
苏晓苹遗憾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和他们结伴而行,他们帮了我们许多,没想到就这么散了。”
苏晓彤纠正道:“你怎么不说是我们帮了他们许多?没有我们的锅,他们扛着的粮食都煮不成饭。”
苏晓苹道:“可是,不给我们借,他们也可以去向别人借锅啊!”
苏晓彤汗了一把,这个妹妹啥都好,就是直头直脑的。
的确,有赵锦川四人在,能煮饭的时候煮饭,倒是省了许多烙饼。
苏晓彤把烙饼拿出来分给三人,自己也慢慢地咀嚼。
这个时候还有烙饼吃,相较于别人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
苏江河无比诧异地道:“姐姐,我都没见你烙过饼,咱们怎么还有烙饼吃呢?”
“以前做的。”苏晓彤随意回答。
苏江河更是奇怪了,“天这么热,以前做的,还能不馊了吗?而且这烙饼热乎乎的,像是刚出锅的一样。”
苏晓彤揉揉他的脑袋,“有烙饼吃不就好了吗?哪来的这么多问题啊?”
苏江河傻傻地一笑,“就是觉得挺奇怪的嘛!”
“以后你啥都不用管,只要姐姐给吃的,你就吃。”
苏江河知道自家姐姐不愿意解释,眨巴眨巴眼睛,欣然点头,“嗯,知道了,姐姐。”
确认了自家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姐姐,以后所有不正常的事就都是正常的了。
苏晓彤微微一笑,“赶紧吃吧!”
吃东西时,她把口罩拉到下巴上,若不仔细看,当她把脸转到左边故意避开人,还真不怎么看得清她脸上的红斑。
“有人来了。”苏晓苹提醒一句。
苏晓彤转眸看去,只见一个衣着破烂的女人抱着孩子过来。那女人头发凌乱,疲惫不堪,眼中还布满了红血丝。
还没到面前,女人便抱着孩子跪下去,“求你们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的孩子快要饿死了……”
她不住地磕头,不一会儿,脑门上就沾满了泥土。
自家吃的也不多,要不要给,苏晓苹三人都朝苏晓彤看去。
苏晓彤凝视妇人一瞬,起身过去,将手里的大半块烙饼递给妇人,“这饼给你吧!”
女人还要磕头,似是没想到她会给,怔然看看递到眼前的饼,确认了不是幻觉,也不管自己的手是否肮脏,便一把抓在手里。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你心地善良,一定会有福报的。”
将饼放到怀中女儿的嘴边,她又急切地道:“福丫,你吃,你快吃,吃了就不会饿死了。”
那三四岁的小姑娘双眸无神地看着妇人,虚弱地道:“娘,你吃,福丫没事。”
妇人流着泪摇头,“娘不饿,福丫吃就好。”
两人相互劝了劝,最后才你一口我一口地咬。
一直有人在关注她们的举动,发现她们要到了吃食,好多人就立马领着孩子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