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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金砖地被地毯包裹起来,脚步声一并被掖在了地毯里,原本就空旷的大殿,没了宫人来去的脚步,更显肃静。
皇上坐在龙椅上说了些例行废话,严言心疼的看着餐盏上缭绕的热气慢慢散去。
坐在一旁的严思月心情低沉,好不容易见到皇上一次,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晚宴上,皇上能看到她才怪。
皇后好像感知到了严思月幽怨的眼神,冲着严思月这边以胜利者的姿态笑了。
皇上好不容易说完了话,众人齐齐站起谢恩,又耽搁了些时间,等前菜端到严言的桌上已经成了凉菜。
严言狠狠的咬了一口酸辣肉丁,上菜的宫人也心里嘀咕,郡主又是在和谁置气。
虽是八珍玉食,但分量极小,若是中午,严言定会再要两碗米饭。
菜肴已经上到了第五个,垦宜才姗姗来迟。
皇帝本想装作看不见,任他默默入座便罢了,但垦宜风尘仆仆进来,跪在了皇帝面前。
“求陛下做主!”垦宜好似受了多大屈辱。
皇帝并非不知晓方才园林里的事儿,只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陛下,方才我与七皇子在园林起了争执,他们仗着人多,对臣一顿拳打脚踢,臣身单力薄,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臣初来启盛,竟不知这便是启盛的待客之道!”垦宜颠倒黑白,咄咄逼人。
严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是在用身单力薄这个词形容身材健壮的他自己?
皇帝低低提醒了他一句:“朕知道,你和七皇子年轻气盛,有争执也正常,何况七皇子打了你,你也打了七皇子,也算扯平。”
垦宜不依不饶:“不只是七皇子,在臣和七皇子斗殴时,有人踹了臣一脚!如此落井下石之事,为人不齿,还请陛下找出这人来。”
皇帝龙颜微震,垦宜如此,是不打算让这场晚宴好好举行下去了,何况当时人多杂乱,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谁下的手,还要叫皇帝把这里翻个底朝天才肯。
皇后嗅觉灵敏,一看陛下的表情,就知道机会来了。
“长明,你刚刚也在,你可有看到谁踢了垦宜王子?”
被称作长明的人站了起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臣方才正好站在外围,并未看到有人踢了垦宜王子。”
那人一说话,严言就忆起了当时的那一声轻笑。
“那是许长明,皇后娘娘的侄子。”严思月忽然说道。
严言才不信严思月有那么好心会提醒她,果然下一句话就给严言挖坑。
“许长明虽然是庶子,但才华横溢,文武双全,人也长得出众,他方才说话时一直才看你,说不定是对你有意呢。”
严言无所谓的笑笑,许长明明显是看到了魏青朝踹的那一脚,但严言并不觉得有多感谢,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垦宜作证,那不就是想把头送给皇上当球踢吗?
“许长明就算是庶子,那也是许家最受宠的,别的嫡子也盖不过他的风采呢”严思月极力推荐许长明,像极了街上卖灵丹秘药的假道士。
这严思月将身份看的如此重要,前世怎么愿意陪着李焕韬光养晦?
垦宜听到许长明睁眼说瞎话,立刻就回嘴说道:“你们蛇鼠一窝,他的证词有什么用?”
许长明笑了:“臣当时看的很清楚,有两人站在王子身后,想将王子拉开,或许是当时太过混乱,王子记不清了。”
皇后亲切的询问道:“垦宜王子可有其他人证?不如你再仔细想想是真的有人踹了你,还是记不清了?”
皇上至今不发一言,摆明了不想在此事上纠缠,皇帝不发话,剩下的人自然立场明确的默不作声。
垦宜冷笑一声:“就当是臣记错了。”垦宜也不等皇帝说话,径自坐到了位子上。
皇上给了皇后一个赞许的眼神,皇后欣慰的笑了。
严言不舍的放下手里的排骨,端详眼前自由如风的少年,这人实在不似同龄人一般稚嫩,像是阴雨天云朵里的太阳光,有着明知世事难料,才要前行的坚定。
而这种人坚定却不坚韧,若遇不平之事,容易一蹶不振,从此被阴云掩盖,再无光辉。
魏青朝在对面看到严言与许长明对视,皱起了眉。
皇后看众人吃的差不多了,提议叫舞姬上来献舞,也好活跃气氛。
严言只想吃东西,心里根本不在乎什么舞姬。
乐师拨动了琴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连两人宽的二皇子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严言还在夹菜。
一排身姿袅娜的女子走了上来,随着曲子轻轻摆动,如同清池里的鲤鱼一般柔软纤细,又好像窗幔上的轻纱一般飘逸。
垦宜推杯换盏间早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对着舞姬拍手叫好。
她们像是漫天的雪花,轻盈的围坐成一堆,忽的又好像被风吹起,轻轻散去,她们转着圈,就像在天空里盘旋,最后缓缓落在地上。
雪花寂静之时,中间站起一个如摇风嫩柳般的女子,她缓缓走来,灵动又清雅,像是池塘里的青莲仙子,只站在那就出淤泥而不染。
看那女子慢慢向皇上靠近,再看皇后毫无愠怒之意,严言知道,这估计又是皇后塞给皇上的新人。
严言端起茶杯,里面空空如也。红雀已经被青莲仙子勾去了魂一般,呆滞的注视着青莲仙子的方向。
严言轻咳一声,红雀仍是呆愣着,严言又咳了一声,连严思月都注意到了,红雀却还是没回过神来。
严言用胳膊肘戳了一下红雀,红雀这才回过神来。
“小姐……”红雀声音微弱。
严言感知到红雀的不知所措,小声的问道:“你怎么了?”
红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说道:“小姐,可有看清方才那舞姬中心之人?”
严言莫名其妙:“没有,我哪有空看那个?”
红雀无所适从的咬了咬嘴唇:“小姐还是……细看看吧。”
严言虽有些恼红雀话不说尽,但还是仔细看向皇帝面前那个婀娜的背影。
“不行,我看不清。”严言努力的看了,但一个背影根本看不出是谁。
红雀将气愤叹进心里化作茫然。
“那是小容。”
“谁?”
刚刚是红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是严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确……你确定没认错人?”严言惊得说话都烫嘴。
“不会的,我和小容从小服侍小姐,绝不会认错小容,她出来的那一瞬,我就认出她来了。”红雀不知该气愤小容的叛逃,还是该遗憾她们的姐妹情分,但在这一刻,都化作担忧。
小容如同雨日飞燕,在皇上面前翩翩起舞。一个转身,严思月也发现了端倪。
严思月凑了过来:“妹妹!那人是?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像是妹妹身边的小容?”
“是她。”得到了严言肯定的回答,严思月瞠目结舌的看着面前气氛沉重的主仆二人,心里猜到了一二。
“这小蹄子怎么敢的啊!等今晚回去,妹妹你别拦我,我一定要替你打死这丫头不可!”
严思月火冒三丈,竟有人阻挡她的封妃之路,还是平时都未正眼瞧过的一个小小奴仆。
“姐姐小声些,小心殿前失仪。”严言淡漠的说道。
严言已经不想再去看台上即将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前世或者现在,小容都是个好姑娘,就像她不肯相信小容告密一样,她现在也不相信台上那个为争圣宠而起舞的是小容。
“你叫什么名字?”
终于,皇上注意到了这个清丽的女子。
“奴婢陶容,拜见陛下。”小容还是和平时一般乖巧,瓷白的脸上一抹羞怯的红霞动人心弦。
“皇上,臣妾瞧着陶容的舞姿翩若惊鸿,想赏些什么给她,却又觉得玉石珠宝都配不上她的清秀,不如皇上替臣妾挑选。”皇后给皇上递上一双筷子,皇上就知道该如何下嘴。
“你倒是个机灵的,你以为你这么一说,朕就许你借花献佛了?你的赏赐留着以后慢慢给吧。”
皇后抿嘴一笑:“是,臣妾都听皇上的。”
皇上看着陶容,“你的舞姿极美,朕看到你,就像是在赏池塘里的青莲,若有你在朕身边,往后无论夏冬,朕都能看到莲花盛开的美景,你可愿意盛开在朕的春夏秋冬里?”
陶容巧笑嫣然,跪了下去:“奴婢愿意。”
皇上大笑一声:“如此甚好,既你的名字里有一个容字,朕就不另赐封号于你了,宫女陶容,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着即册封为宝林。”
“谢陛下。”
小容欢喜的叩了下去,这一叩,便和严言他们叩出了两条路来。
“容宝林,迁居春宜轩,春宜轩长久无人居住,现下打扫怕是来不及,今夜只能委屈你在原住处将就一晚了,明日我会派陈公公去接你。”皇上恋恋不舍的看着陶容。
陶容大着胆子回道:“臣妾不委屈,能在陛下身边侍奉已是臣妾的荣幸。”
皇上眉开眼笑的招了招手,“坐到朕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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