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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元诗鼓起勇气,站了出来:“陛下,儿臣请陛下放儿臣在宫中照顾儿臣的庶妹。”
皇上听着娄以丹在侧殿的尖声反抗,点点头:“你继续住在和关阁照顾就是。”
李桢自顾不暇,根本不在意娄元诗说了些什么,只低着头在心里消化皇上的旨意,反倒是文芳带着审视的目光将娄元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文芳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就碰上了严言同样带着探究的凝视,他低下了头。
严言平坦的眉忽然一皱,这几日的事看似毫不相关,但其中却好像有一根细细的线牵引着一般。
她仔细一想,原是如此。
怪不得李桢要让娄元诗回府。
娄以丹无意之中有了孩子,孩子还并非皇室血脉,这孩子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但若是能将这孩子换成皇室血脉,再谎报娄以丹难产而死的消息,顺理成章的将有皇室血脉的孩子养在娄元诗膝下,即是名正言顺,也不会遭人诟病。
皇后当真是好计谋,但她能想到的,皇上必定也起了疑。
空中慢慢聚集了一团浓厚的乌云,屋外的地面由明朗变为灰暗,“轰隆”一声,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陈钰招呼着手底下的徒弟,拉着几个马车停在养心殿门口。
殿中安静如斯,耳边只剩下雨水打在地面上的声响。
雨水将纸窗冲刷出好几条印子,却迟迟不肯滑到窗缝里,正如现在盯着窗子发呆的李桢,执着的在等着什么。
侧殿的哭声渐渐弱了,严言跪在李桢身后,“父皇,娄以丹应是镇静下来了,儿臣先带着她们回和关阁安置。”
“去吧,张崇也跟着去。”
娄以丹穿着严言第一次见她时就穿着的粉色绸裙,上面全是缝缝补补的痕迹,她素面朝天,发上没有一支珠钗,只靠一根粗布麻绳束着半披的长发。
她眼神空洞,好似丢了神一般,小怡怎么指挥,她就如何跟着。
娄元诗还是心软了一回,与娄以丹共乘一辆马车。
雨天潮气重,严言一摸马车里潮湿的绸布,就心生厌烦:“皇后那里倒是沉得住气,到现在都没说来养心殿一趟。”
红雀坐在严言身边,“并非如此,方才小姐你们在殿中,我和都弈两人随着陈公公去寻马车,听说陈公公将内侍的马车都调来养心殿了,皇后娘娘就是想来也没办法。”
李桢本就疑心重,且看他上次禁足之后,和李焕两人的明争暗斗,就知道他对皇后是憋着一口气的。
就算今日未曾下雨,皇上也会想尽办法困住皇后,使李桢立于孤立无援之地,只要李桢与皇后离心,皇后再如何想扶持李桢,都只会是力不从心。
当夜,据说李桢被罚跪在养心殿,直至李桢回府,也没能等到皇后去养心殿看他一眼。
娄以丹在和关阁看到娄元诗,反倒是安静了不少,再也没有过在养心殿时凄厉的叫声。
严言也在小怡的口中得知,娄以丹在桢王府中的所有遭遇。
娄府众人被变卖为奴,蒋氏自然也没逃得出这一劫,官差押着蒋氏在集市上叫卖了好几日后,娄以丹才求得李桢一丝怜悯,李桢大手一挥,买下了蒋氏。
正当娄以丹感激涕零时,李桢又将蒋氏变卖给了城中出了名的无赖。
蒋氏的日子不好过,娄以丹只能时时帮衬着,可惜好景不长,那无赖不仅时常对她打骂,还欠了一屁股赌债。
无力偿还之下,那无赖将蒋氏卖入烟花巷子,蒋氏勉强撑了几日,最终还是不堪受辱,自缢了。
娄以丹先前的贴身侍女,也因为偷摸着帮蒋氏传话,被文芳逮到,打了二十杖,没能活下来,娄以丹身边的侍女便只剩下小怡一个。
娄元诗听闻全貌,久久不言。
“我想,待娄以丹身子好了,就去大兴寺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意料之中。”
娄元诗心善且软,若是跟着李桢去了封地,也没有几年能活。
她无法眼眼睁睁的看着良善之人遭遇陷害,也无法看着弱势之人遭遇不平,无力挣扎之下,只会郁郁而终。
常伴青灯,倒也算是她最好的去处。
一连几日,皇后都避而不出,李焕也选择明哲保身,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难得安静了一段时间。
兜兜转转,皇上还是盯在了李焕的婚事上。
虽是不知皇后私下与李焕达成了如何协定,这回皇后倒是再未曾为难李焕,提议将严思月许给李焕为正妻。
皇上未曾明言否决,只模棱两可的表示严夫人很抵触这门亲事,何况严治竹还在外出使,该等严相回来才是。
皇后抿着嘴微微一笑表示赞同,李焕反倒按捺不住。
不过几日,陵阳城的风言风语就传进了皇上的耳朵里。
听闻严思月痴心李焕多年抑郁成疾的,又或是严思月暗下决心非李焕不嫁的,惹得皇后警告了李焕多次。
李焕一头雾水,无奈亲自去了一趟皇后宫里,言明此事与自己无关。
皇后严查了一遍景盛宫的下人,最后暗骂了一句严思月的蠢。
严府上下也被外头的流言百般折磨,严思月冷笑着听麦冬每日在街上打听来的浑话,憎恨李焕为了严家的势力竟不惜败坏她的名声。
事情发酵了几日,已是到了不定下这门亲事,就无法收场的地步。
贺嫦总要为整个严府着想,府里的女眷可不止严思月一人,严家还有其他旁支,严言的表姐妹们,尚且都还未婚嫁。
她只好修书一封,问了严治竹的意思。
严治竹回的也很简单,只要严思月愿意。
严思月骑虎难下,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她若是选择不嫁,必定会成为整个陵阳城的笑柄。
景盛宫的人来了好几回,日日都等着严思月给个话。
严思月僵持了几日,最终还是松了口,皇后乐呵呵的跑了一趟养心殿,严思月与李焕的婚事,便如此定了下来。
李焕讥讽严思月的欲擒故纵,严思月憎恶李焕的不择手段。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反倒在和关阁恨不得放两个烟花庆祝,她的任务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小姐怎的还不愁?”红雀托着腮和都弈坐在一处。
和关阁的竹林生了叶子,坐在一片竹林之中,也胜得过山野丛林。
听着红雀愁,都弈也跟着唉声叹气:“殿下,咱在那处也没个人,总不能一直盯着,万一叫人瞧见了,那说都说不清。”
“哎?我有一个办法!”红雀忽然道。
都弈立刻打断:“照着殿下说的,他必定要在动手之前确认一番。”
“要不!”
都弈:“不行,万一顶上来的人临时反悔吐露真相,够我们喝一壶的,或者你能狠下心毒哑那人?”
都弈就像红雀肚子的虫似的,提个开头,都弈就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严言缓缓叹了口气,李焕经此一事,彻底与皇后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李焕一直以来挂心的严思月,皇后也帮他了了心事。你来我往的,之后便剩下皇后心中一直挂念的兰贵人。
李焕若想得到皇后无条件的支持,就不能留兰贵人的性命。
只有兰贵人殁了,皇后才会真正毫无保留的支持李焕。
凭她猜想,李焕应是在准备除掉兰贵人。兰贵人疯了这么些年,皇上虽从不来瞧,但心中却从未放下。
如此近乡情更怯的感情,李焕根本不好下手,除非李焕能一把大火将其烧得干干净净。
而他们现在忧愁的是,如何在李焕的眼皮子底下狸猫换太子。
严言原本的计划,是从大牢内找出一个罪大恶极的女囚来,用她换出兰贵人。
但天牢里的女囚本身就少,罪大恶极的几乎没有,这才让严言犯了难。
“小姐,我想着,他如此待兰贵人,陛下可能并不知晓此事,我们不如赌一把,就赌他绝不会让仵作来查验。”红雀提议道。
都弈:“但现下手里没有女囚,我们总不能随意找个女囚来,将其毒哑,挑断她的手脚丢进那屋子里吧?”
红雀撇着嘴,翻了都弈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到底救不救了!”
“嘘——姑奶奶,你声音小些!”都弈按住红雀。
严言:“我想着,若是我们发现他们有所动作,就能将李焕支出来就好了。只有时吉与桑伦两人,兴许,救兰贵人出来的可能性会大些。”
红雀:“时吉还好,可桑伦公公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严谨,只怕是当日任何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他去。”
都弈想了想,道:“殿下,不如,我去寻些火油来。一旦桑伦点了火,他就没办法再进那屋子里一次。”
严言点点头:“我也是如此想,但我们还是要一直等着那边的动静,这火油若是前一天晚上就刷在兰贵人的正殿,气味太大,桑伦必定会起疑。再说火油这东西不受控制,若是提前燃了,兰贵人性命难保,若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泼上火油是最好。”
“不如,我们从时吉公公那处下手,时吉毕竟不如桑伦多疑,就算我们将东西送去,他或许也不会细想。”红雀道。
红雀与都弈一拍即合,又坐在一处愁眉苦脸的想怎么坑时吉一把。
严言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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