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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这么乖的份上,留你个全尸……”
孟浒走到酒儿面前,正要拧断她脖子,突然身子摇晃了一下,接着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拼命的想要退后,却两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床前。
“怎么回事?”木公子和韩老道惊疑不定。
正要迈步向前,突然木公子和韩老道也同样着了魔一般,眼中射出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浑身颤抖着,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跪倒在地。
到底怎么回事,浑身使出力量,就像是一只青蛙,被毒蛇盯住了一般,瑟瑟发抖,一动都不能动。
“哪位火宫前辈在此?请饶……饶过晚辈……晚辈。”
他们分辩不出杀意与威压的差别,一个个惊惶失措,瑟瑟如待宰羔羊。
酒儿慢慢睁开眼,被这一幕惊呆了。
怯怯站起身,立刻,朝屋外逃去。
“这个蠢娘们!”
宋暮阳心里大骂道。
他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当中,刚刚醒来未久,有口不能言,躺在那里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但是对身边发生的事情却十分清楚,可惜无能为力。
本以为自己这下要交待了,没想到在三人出手杀公冶老者的时候,他蓦地感觉到了杀意。
他灵光一闪——或者转机就在这里。
不过他没马上动手,还想看看三人能否勾心斗角再死上一两个。
而且他也不敢确定,酒儿和荣妈妈会不会将他出卖掉。
一直犹豫着,直到酒儿讲出遗言的时候。
宋暮阳想到自己的父母远在另一个世界,心中悲戚,终于不在犹豫。
哪怕最后便宜了酒儿,也不想让这几个散修得了好处。
立刻全力催发出杀意,将三人压制得一动也不能动。
不料酒儿这蠢娘们竟然得到机会就跑。
真是蠢到家了!
心里正暗骂道,跑到门外,面对一片黑暗的酒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往回跑。
她跑回屋子,果然见三人还像孝子似地跪伏于地,浑身汗出如浆,抖似筛糠。
“果然是李公子出手了。若是别人不可能不现身。”
酒儿走到孟浒身边轻易地就从他手上夺过宝剑。
“孟大老爷,恕小女子不敬之罪。”
酒儿两手持剑对着孟浒的心口,一点点用力推了进去。
“不……不!”
孟浒大瞪着双眼,至死也不敢相信,竟会死在这么一个身份卑微的贱妇手中。
“小女子也给你留一个全尸。”
酒儿心跳的很激烈,手上青筋凹现,剑刃却很稳很平缓地刺透了孟浒的心脏。
然后起身对韩老道深施一礼道:“不能尝尝道长是什么滋味了,妾身这便送道长上路。”
韩老道像一只扔上岸的鱼,绝望地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他极度后悔不该招惹那位都不屑对他们出手的大人物,或许不该赶紧杀绝……如果只拿一点点好处便走,就没这般的祸事了。
他张大了嘴巴想说话,却被酒儿小手轻轻捂上。
“剑很快。”
耳边的轻喃,是他听到最后的声音。
“酒儿,酒儿……你放过我……”木公子眼看着两个同道身死,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裆下竟也流出一片水迹。
“木大哥可有什么遗愿。”酒儿伸出一只手,轻轻摩娑着木公子脸颊,用袖子帮他擦干脸孔,平静地问道。
“酒儿……你放过我……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木大哥,酒儿从没想过,你会这样对我。更没想过我会这样对你。”
酒儿将剑尖贴在木公子胸口,眼中有含泪道:“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颜色……”
扑嗵。
木公子尸体倒地。
“如果你遇到了我父母的话,请你替我告诉他们,我就快下去陪他们了,若有来世,我希望做一次他们的父母。”
酒儿松开剑柄,大口喘息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微微地起身,走到宋暮阳床边,问道:“李公子,下一步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带我逃跑啊。”宋暮阳想着,也只是干着急,说不出口。
酒儿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宋暮阳有反应,又颓然坐下,两手撑头发起呆来。
她想了好一会,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似的,开始收拾行李包裹。
接着给宋暮阳粘上荣妈妈的头发,梳成发髻,然后描眉画眼,又帮他换了一身荣妈妈的衣服。
倒饬了好一阵,终于把宋暮阳变成了一个谁也认不出来的身材高挑的年青女子模样。
酒儿忙活完,终于撑不住了小睡了一会儿。
一到天光放亮,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将宋暮阳弄到院子里。
然后,独自去街上叫人力车夫。
胡同口,罗官保正在练拳,他没有想到那位神秘高人随手送给他的玉符居然这么神奇,短短时日就让他的鸣钟拳进阶小成。
师兄弟们那羡慕的眼神,还有对他越来越客气的态度,让罗官保得意的同时,越发感激那不知姓名的神秘高手。
今天他就是特意等在这里,希望能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恩人。
“小师傅,来一下!”
罗官保听到一声女子呼喊,停下练习,转头看到一个样貌有几分像是心慕的小师妹,却多出几分成熟韵味的女子正朝他招手。
“能过来一下不?帮我搭把手,抬一个病人。”
女子面色憔悴,让人不忍拒绝。正是出来找车的酒儿。
罗官保有心拒绝,想再等候恩公一会儿,可是听酒儿说要抬一个病人,立刻改变主意,小跑着奔了过去。
酒儿家的小院,所有屋子都关着门,看不出任何异样。
罗官保看到倒在院子里倒着一个女人,走过去试着挪动一下,却被那重量吓了一跳。
他拳法小成,周身六百多斤的气力,满以为搬动一个瘦削高挑的百斤女人不费什么气力。谁知对方身子骨就像钢铸的一般,起码也有三百斤左右的重量。
“她也是个练家子?”罗官保吃惊道。
据他所知,只有练体有成之辈,因为身体筋骨血肉越发的致密结实,体重才会这样的惊人。
就像他那位师傅,体格看起来和一个结实的普通人差不多,体重却足足重出上百斤。
酒儿没说话,她是根本搬不动宋暮阳的,只能把他当成木桩,硬用被子卷住,推着滚到院子里来。
“那个……,我抱着她没事吧?”罗官保有点害羞地问。
酒儿嘴角抽了抽:“没关系,快点把他搬出去。”
罗官保用车拉上宋暮阳,酒儿也坐到旁边,直奔着百艺坊而去。
按酒儿所想,修行之人的毛病,或许只有修行之人才能治。
不过车子才到高阳长街没行出多远,就被一阵开道锣响拦下来。
“有贵人进城,全都避让!”
差役骑着蓝血马一路边敲锣,边嘶声大喝。后面一队异族样貌的剽悍军士,手执长戟跟在马身后,边走边站在路的两边,两两相距刚好一丈。
罗官保也乖乖地将车靠在一边,等待贵人来临。
长街两边酒楼、茶馆不光门外挤满了人,就连楼上的窗口也站了许多人探头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