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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阴阳先生,还是道士的血,都蕴含着一股气息,对于镇煞有着奇效。
只不过,用血画符会折损精力,阴阳先生不练体魄,精力更薄弱有限。
一般情况下,阴阳先生不会第一时间选择用血符,而是朱砂墨。
我每次用血画符,是因为身上没有砚台笔墨,再加上我兼修道术,精气要比寻常先生厚重,这一部分损耗,不足以影响我本身。
不过对于苗三阳来讲,就不是这个说法了。
他年长,更应该节省精气,直接用舌尖血画符,消耗更大,足以证明眼前的事情麻烦,且苗三阳足够谨慎。
思绪在顷刻之间,我没有犹豫,直接钻进了墓道。
苗三阳紧随我身后,入了墓道内。
初始一段很窄小,往里一些,就能站起身走动。
“出去……”
冷不丁的,耳边又听到了话音。
并非从墓道深处而来,而是从后方!
这声音只有我能听到,苗三阳没有反应……
还是通过我身上那一缕魂魄传递而来的……
深呼吸,我保持镇定,没有被影响。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一定深度。
能瞧见一道封死的门,以及门前两个守墓石人。
汉白玉的门上,残留着我撕去符纸的印记,石人更显得凶神恶煞起来。
好像和我先前所见的……有一点儿区别……
光线是晦暗阴沉的,光源来自于苗三阳手中的一支电筒。
“奇怪……”苗三阳喃喃。
鸡皮疙瘩冒了起来,我死死盯着两个石人的脸。
他们分别有一只眼睛凹陷了下去,眼眶并不空洞,镶嵌了一只眼珠,那眼珠初看死寂,多看一眼,便活灵活现。
分别有一只耳朵不是石头的,而是正常人耳镶嵌。
一个石人的鼻梁被削掉,安着人鼻子。
另一个石人嘴巴是人的,微张露出半截舌头。
“好荒诞的守墓镇物,分明是两尊鬼!”苗三阳语气变重。
“应该是我引来那只鬼被吃掉后,魇尸魇鬼……将他身体肢解了。”我哑声说。
这零散拼凑的五官,正是王半城,瞎子,以及其余师兄弟三人的。
苗三阳目露思索之色,他忽地抬手,两张符分别贴在了石人头顶。
我认得出来,这是阴阳先生的镇煞符。
“还是很古怪,魇尸和魇鬼若是还能控鬼,会麻烦很多,尽快镇住。”苗三阳和我眼神示意,我手立即就落在了汉白玉的墓门上!
冰凉感汹涌袭来,让我如堕冰窖。
我狠狠往里一推门!
古怪的一幕发生了,我小腿传来撕扯的剧痛感,似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去!
闷哼了一声,那撕扯感消失不见。
一道模糊的人脸,快速朝着墓道上方窜去。
我打了个寒噤,却觉得不对劲了……
“苗先生,好像有点儿古怪……”
我开口时收力,只是……墓门已经开了。
淡淡的幽绿,从墓室内冒了出来,一部分映在汉白玉的墓门上,折射出来的绿光更多,苗三阳手中的电筒,都没了作用。
“的确古怪,那一缕魂……怎么往外跑了?”
显然,刚才那一幕苗三阳都瞧见了。
墓门的缝隙,微微开大。
没有任何声响,只是空寂……却让人心慌意乱起来。
本能升起的想法,是退堂鼓。
只不过,已经走到这里了,怎么可能不看看里面?
况且,我还有一缕魂在这里。
万一,是魇鬼故弄玄虚?!
我思绪间,苗三阳手用力往里一推,汉白玉的墓门完全开启。
四五十平方的墓室,充斥满幽绿。
一个张牙舞爪的鬼东西,伫立在一旁的石棺中!
不……那并非鬼东西……竟然是一棵树!
一棵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树!
粗大的树根,让地面开裂,凸起不平,树身从棺材里长出来。
从枝叶来看,这是一棵栗木!
它这姿势长相,就和一个人歪扭举起手似的。
“嘶!”苗三阳倒吸一口凉气:“栗木藏墓,生树化鬼?”
他这话,顿时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因为我瞧见了,那树干中间,居然有一张脸!
虽说很小,很拧巴,像是个小老头,但那就是人脸!
还有,栗木占据了棺材,魇鬼和魇尸去哪儿了?
最关键的是,他……应该就是假身……
只不过,他给我那种阴森感消失不见,就好像已经不渴求将我吃掉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阴翳。
这里就像是九幽黄泉似的,快要将我们吞吃?
墓门……正在缓缓闭合!
“陈先生,这地方不对劲,走!”苗三阳低声喝道。
汗水豆大豆大的往下淌,我晓得这里不对劲,假身变了……变得让我不理解,太过古怪。
他好像鸠占鹊巢,在不停的吃着生气,不停的长大!
对,就是长大!
树干上的脸,看似老头……婴儿出生,不就是个干巴巴的小老头吗?!
“苗先生,你先上去!”我低声道。
同时,我拔出来了血锈铜剑,毫不犹豫,双指摁在了剑身上,往上一划!
剑身非剑刃,并没有伤到我的手指,不过,胸腔中涌起的气势,却极其强烈。
“咒曰!”
启唇,我正要施展道法。
就在这关键时刻,哇的一声啼哭,尖锐刺耳,耳膜一阵剧痛,胸腔都像是被人重重擂了一拳!
它在打断我!不想我动手!
碰!
墓门重重闭合!甚至苗三阳已经到了门前,都没冲出去!挡在了门上!
一瞬间浓重的绿意消失不见,刺耳的啼哭声不停在脑海中炸响,脖子忽地一紧,竟是被一双手掐住了!
头皮乍起,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我正要一剑刺出去,猛然又收力顿住,后怕感涌来!
手的皮肤很粗糙,带着淡淡的温热。
这里头,只有我和苗三阳,没有第三个活人!
是苗三阳在掐我!他被鬼上身了?
我这一剑刺下去,他命就没了!
鸡皮疙瘩不停的掉,冷汗不停的冒,脖子的手飞速收紧,让我无法呼吸。
我剑快速别在腰间,双手死死的抓住我脖子上的手,要将其掰开。
更可怖的一幕发生了,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我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