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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摇摇晃晃,宝珠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忽然道:“梅香,回去以后叫你哥哥去打听一下这个蒋逢年,看他作何营生,家中尚有何人,平日里爱做些什么,总之事无巨细,能打听到的都报给我。”
梅香连忙点头,虽然不知道姑娘打听蒋逢年是为的什么,但如今宝珠在丫鬟们中间颇有威信,她既发话,梅香无有不从。
“另外再查查余家大姑娘和二姑娘为何如此亲近,余家二姑娘的娘又是谁,和余夫人关系如何,这个打探的需小心一些,别叫余家人知道了。”
“是,”梅香默默地记在心内,一旁的兰香则迟疑道:“姑娘,您打算管余家大姑娘的事?”
今日余家大姑娘对那蒋逢年的反应实在不寻常,细心的兰香也看出了不妥,此刻听见宝珠的吩咐,她立刻就领会到了宝珠的意思,只是,这样插手人家的闲事,有点……
宝珠却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之嫌,但余夫人对我有大恩,这你们都知道,如今眼见余家大姑娘要犯糊涂,我却不能袖手旁观。且之前余夫人还曾拜托过我劝一劝余家大姑娘,可是今天看她这样子,劝是有些难度,只能从蒋逢年身上下手了。”
反正那蒋逢年一看就不是个好的。
这般一说,梅香和兰香纷纷点头,她们想到姑娘上回的事还心有余悸,因此对余夫人也都心存感激,姑娘是为了报答余夫人,那麻烦点也无妨了。
兰香还道:“这个蒋逢年看着不像是好人,姑娘要从他身上查,肯定能有收获。”
梅香也发表意见道:“还有那个余二姑娘,简直比程姑娘还要厉害,余大姑娘竟然对她还这般亲密,真是……够糊涂的。”
可不就是糊涂么?宝珠深以为然。
余照冬对余照曦百般呵护,简直是嫡女待庶出姐妹少有的例外,可要这庶妹真个良善也就罢了,余照曦明显是别有用心,余照冬被这一对表兄妹玩的团团转,却还懵懂无知。
不过想到这位余大姑娘做过的更糊涂的事,这点小愚蠢倒不足挂齿了。
周贵动作很快,没几天就传回了确切的消息。
事实证明,宝珠猜的一点不错。
原来那余照冬同连氏母女情浅,根由还真在余照曦身上,确切的说,是余照曦已逝的生母蒋氏的身上。
蒋氏乃余家老太太表亲家的姑娘,因家道中落便上京投奔余家,大约想借着余家的声望说一门好点的亲事,只是没想到京都的夫人们也不傻,蒋家是什么境地,同余家是什么关系,有心人稍一查探便知道的门清,因此蒋家的打算落空,蒋氏在余府住了两三年,也没能成功的嫁出去。
按说老大不小的姑娘,本不能一直住在别家,除非自家没人了,但蒋氏父母兄长却都好好的活着,只因余家老太太喜欢她,便迟迟不叫她归家,这样一来,就惹出了一桩祸事。
二八芳华又年轻貌美的蒋氏,竟同血气方刚的新科进士余大人有了首尾。
若是男未娶女未嫁,这件事也不算什么,即便蒋氏门第低些,家中贫寒了些,但好歹也是个良家姑娘,配了余大人未尝不可。
可当时的余大人却早已娶妻,且妻子连氏方才产下余少钧的长女,也就是余照冬……这样一桩大大的丑闻,却偏偏没能闹起来,个中原因虽不可查了,但宝珠觉着,大约是余家老太太在其间起了重要的作用。
毕竟这事一闹起来,甫出头的余少钧的仕途可就完了。
总之,最后蒋氏便正式进了余家的门,成了余少钧的贵妾,没一年,生下了女儿余照曦,后来又怀了一胎,据说当时余大人宠爱非常。
可就在蒋氏怀胎八月之际,一日里忽然同余家的大姑娘余照冬一起落了水,当时正是数九寒天,蒋氏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之后便高热不止,很快流产,不久自己也丧了性命,而方才三岁的余家大姑娘余照冬则病了整整半年,才能下地。
这一场惨烈的内宅事件之后,连氏重新坐稳了正房太太的宝座,只是,自此她的女儿余照冬便同她疏离起来,后来连氏又一个接一个的生儿子,便没有什么心思管教日渐离心的大女儿,等到如今三个儿子都长大了,最小的也五岁开了蒙,连氏终于有了精力管教女儿的时候,却发现女儿和自己不亲。
而更叫连氏揪心的是,女儿竟同庶妹余照曦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她这才着了急。
可着急也没用,连氏曾想将余照冬同余照曦分开,余照冬倒什么也没说,可第二天就病了,不吃不喝了五天之后,连氏只得将余照曦重新挪了进来,同余照冬日日相伴。
宝珠叹了一口气,内宅争宠,果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像连氏那样的人,都免不了俗,还要靠着女儿除掉劲敌,其情可悯,其心却是不正了,余照冬不与她亲近,倒情有可原。
好在叶家规矩很严,不管是自家爹爹还是二叔(三叔只有三婶一个,不存在妻妾争宠的问题),后院都很安稳——不安稳不行,老太太最烦的就是后宅事多。
余家还号称江阴大族书香世家呢,内里竟也这般污秽。
宝珠听得这些消息,都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管余家大姑娘这件事了。
余少钧这样混账,妻子坐蓐期间还偷鸡摸狗,后来还对蒋氏宠爱非常,将正妻连氏逼的以女儿性命做赌,可见也并非真正的品行高洁之人,这样的人没有报应,还真有点天道不公呢。
“姑娘,我哥哥说,那个蒋逢年就是赌棍,不过是以前替人家打理过苗圃,就自诩花匠,以此在余家出入,实际上他以前就是因为不擅长养花被人赶出来的呢。”梅香鄙夷地道。
宝珠也是瞠目结舌,这样的渣滓,余照冬是怎么下定决心跟他私奔的?
“对了,这是蒋逢年上次还赌债前当掉的首饰,姑娘你看看,是不是很熟悉?”梅香将桌上的手帕打开,露出一枚赤金珍珠簪子。
“这不是那天余家二姑娘头上戴的吗?”兰香看了一眼便记起来了,她的记性很好,看过一眼便忘不掉。
宝珠也依稀记得,当时余照曦头上的确戴了这个金簪,没想到竟给了蒋逢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