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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喜坐在泰元殿偏殿正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着底下跪着的小太监,眯了眯眼睛:“你们俩是今晚值夜的?”
皇帝断定泰元殿的大火是人为而不是天灾,是定要追查真相的,可皇帝却不想交给刑部或大理寺去管,一来这是家事,二来,皇帝也怕最后查着查着变成了家丑,是以只得交给心腹夏春喜,叫他亲自负责,有什么阴私,也好及时遮掩。
夏春喜是乾清宫总管太监,满宫之中,无有比他还大的宫人,威名在外,底下跪着的小太监就十分规矩,见夏爷爷问话,忙齐声回道:“是。”
夏春喜点了点头,他早听说大皇子御下有方,看这两个小太监,被讯问还能这般镇定自若,便知传闻属实。
“你,先出去候着,等会再进来。”夏春喜随意一指其中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还来不及说话,便被身后的侍卫麻利地拖了出去。
这下,剩下的那个小太监便有些紧张,匍匐在地的身形微微颤抖,夏春喜却不急着问,反而慢悠悠地端起一旁的茶杯,兀自喝起了茶。
等待的过程总是最煎熬的,夏春喜深谙此道。
虽然泰元殿中的人也算是受害者,可这种大火,必然不是凭空就能放起来的,所以,泰元殿内定有人接应,甚至有可能是这接应之人直接动手。
因此,找出内奸,便是找出了这场变故中最重要的线头,之后顺藤摸瓜,揪出真凶应该不难。
夏春喜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场祸事的根源,他心内已有些猜测,只是,又隐隐觉得不可能。
毕竟,这做的也太明显了些。
等到那小太监已经惴惴难安的快要晕过去,夏春喜才轻描淡写地叫他描述一下事发时的具体过程,越详细越好。
“……奴才同小德子守在殿外,候着殿下和娘娘睡了,我们俩也有些懈怠,便商量着轮班打个盹,火烧起来的时候,奴才……奴才正靠着门框睡着了,还是小德子将我推醒了……”
名叫小路子的小太监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值夜期间擅自打盹,也是不称职的表现,若真要细细追究,挨上一顿板子甚至罚上三月的月银,都是极有可能的。
夏春喜皱了皱眉,却并未怀疑小路子的说法,毕竟很快小德子便被带了上前。
夏春喜叫人将小路子押出去,照旧端起了茶水,斯斯文文地喝了几口,这才道:“你跟咱家说说事发时的情形,越详细越好。”
小德子也不敢推脱,忙道:“回夏爷爷,是这么回事,今晚是我和小路子给殿下值夜,三更天时,小路子困的受不住,就说他先打个盹,然后再换我……”
小德子说到这里,也有些局促不安,但见夏春喜并不以为意,这才接着道:“奴才当时……也困倦了,便答应了,可是小路子一睡不醒,奴才也越来越困,上眼皮和下眼皮还打起架来,恍惚中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但又好像没看见,奴才心中一惊,顿时清醒过来,随后就见殿内火光大盛,还有一声沉闷的巨响,然后火势便蔓延来了……奴才担忧殿下,正要同小路子一道闯进去救助殿下,便见殿下抱着娘娘飞快地跑了出来,殿下的衣服上还着了火……”
小德子想到这里,仍旧心有余悸,他同小路子是值夜的人,若殿下和娘娘葬身火海,他们俩也不用活了!
夏春喜点了点头,这小德子说的可比小路子详细多了,且两人的说辞也对的上,看来内奸不在这两人中间,那么,小德子所说的那个人影,便十分可疑了。
“你看见的那个人影,知道是谁么?”
小德子摇了摇头道:“夏爷爷,奴才当时也困的两眼发昏,现在都不能确定那个人影是真的出现过,还是奴才自己眼花看错了,所以,那人影到底是谁,奴才真的不知道。”
夏春喜也不怎么失望,这个案子能这么快就查清,那才是怪了,看吧,且有的审呢,毕竟泰元殿中宫女嬷嬷十七名,大小太监二十二名,这还不算大皇子妃那边的人。
这么多人,人人都有嫌疑,个个都要讯问,夏春喜琢磨着,要查出眉目来,怎么也得天亮了。
果不其然,泰元殿中三十九名宫人分组挨个问过,线索便出来了。
最大的嫌疑人是一个叫李怀安的小太监,泰元殿失火时,本不该他当值,他却借口自己拉肚子,从自己的住处出来,溜达到了泰元殿的正殿外。
“你窥伺皇子,意欲何为?”夏春喜一声怒喝道。
李怀安被揪进来的时候,便化作了一滩烂泥,显见吓的不轻。
不过这一症状也进一步佐证了他心中有鬼的事实。
“夏爷爷,夏爷爷!”李怀安哭的鼻涕老长,伏在地上不断磕头:“都是奴才鬼迷心窍,半夜出恭后,便想着听一听殿下洞房夜的壁角,这才觑着小德子小路子两人打盹,摸到了殿下的窗外……可是纵火一事,奴才实在不知,奴才当时也吓了一跳,请夏爷爷明鉴啊!”
夏春喜饶有兴趣地盯着李怀安看了一眼,虽然李怀安的说的毫无漏洞,但夏春喜却听出一丝异样,便道:“你半夜出恭,可是闹了肚子?”
李怀安眼睛一亮,忙道:“正是正是,夏爷爷您怎么知道的。”
夏春喜却并不回答他,只随口闲扯道:“你中午都吃了什么,才导致腹痛的?”
李怀安愣了一下,才道:“多谢夏爷爷关心,就是吃的不对付了点,不是什么大事,现在都已经好了。”
夏春喜见他开始避而不答,顿时收起和善的面孔,冷若冰霜地望着李怀安。
李怀安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头皮发麻,最后终于撑不住了,道:“夏爷爷,奴才中午吃的是……大米饭,对,就是普通的大米饭,菜色是猪肉白菜和芹菜香干……”
“哼,”夏春喜冷冷地哼了一声,打断了李怀安道:“撒谎!最近因大皇子和二皇子同时纳妃,宫里的米饭已经全部换成了香米饭,你是从哪里吃的大米饭!”
李怀安顿时满脸慌乱,瞠目结舌,他……他不过是紧张之下脱口而出的常识,没想到会暴露了自己焦躁的内心。
“你蓄意接近大殿下的卧房,只怕不是听壁角那么简单吧?”夏春喜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怀安,实则松了一口气,找到了人就好了,这下能向陛下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