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到了晚间,芷兰堂里也知道了这事。
三太太齐氏喝着一盅奶白的桂圆枸杞鲫鱼汤,听着大丫鬟秀烟轻轻地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笑道:“大姑娘是真的长进了,也分得清亲疏远近了……”
齐氏这话,同叶老太太说得一般无二。
叶老太太当晚回府,从吉祥嘴里知道了这两天的事,惊奇了一番之后,也觉得大孙女长进了不少。
吴姨娘那个人,虽然做错过事,但脑子还不糊涂,所生的青哥儿也是个好孩子,宝丫头若能和青哥儿处好了,以后出嫁也有个靠得住的亲兄弟了。
只是,宝丫头这一番转变如此之大,倒叫叶老太太心疼。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宝丫头也变了很多。
其实老太太去秦府接孙女时,便感受到了孙女的变化,想是在秦府被欺负的狠了,宝丫头那时便有些明白了。
“大姑娘的伤怎么样了?可有好转?”叶老太太一脸疲惫地问道。
吉祥忙道:“今儿我去大姑娘屋里看了,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面上的伤也是一样,只是大姑娘不肯再裹着纱布,直说那样是掩耳盗铃,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就任由那痂露在外头,不过我打发了人出去问了祝老大夫,他也说这样最好,只是别再磕到碰到,等血痂脱落了,才好上祛痕的膏脂。”
叶老太太闻言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吉祥知道老太太身上不受用,便小心服侍着老太太用了饭,之后便劝老太太早点歇着,没想到往常都要挑灯看账的老太太,今日竟没有坚持,依言早早躺下了。
吉祥看着老太太疲惫消瘦的模样,心中担忧。
自从去年入了冬,老太太便添了心痛的毛病,虽不严重,但到底上了岁数,体力上亏损了不少,精神也短缺起来。
可近来会馆那边也不知出了何事,竟忙乱至此,老太太一日也不得歇,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啊?
唉,吉祥正想着,就听外头小丫头来说,程姑娘来了,吉祥顿时觉得有些麻烦。
听说昨日程姑娘去雪翠轩看望大姑娘,出来时却一脸怒气,怕不是二人又起了冲突?再加上今日大厨房的事,程姑娘来了,定又要起事端。
若是平时,吉祥也不敢拦她,可如今老太太一夜未归,好不容易能躺下休息,她决不能叫程姑娘给扰了。
吉祥亲自迎了出去,见程姑娘一身单薄的素衣,楚楚可怜地站在外头,忙将她引到一旁的耳房中,又骂小丫头不懂事,将程姑娘冻着了,仔细她们的皮……随后吉祥好言好语地告诉老太太已经歇下,不好打扰,总算在程姑娘眼泪掉下来之前将她顺利的送走了。
程思菡走出寿宁堂,一旁的碧蝉还道:“吉祥姐姐果然是个体贴人,怕姑娘冷着,还特特给姑娘寻了一领披风……”
话没说完,就见程思菡一把将披风扯了下来,扔到了她手上,碧蝉疑惑:“姑娘?”
“也不知是谁的物件,我才不穿!”程思菡低低地说了一句,扭身走了。
碧蝉看看手上织锦绣彩的簇新披风,愣了一下,再看姑娘已然离去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宝珠听着菊香四处打探来的消息,趴在床上乐不可支。
邹大娘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的确是活该!
不过总算不挑事不多舌,还算是个老实人,宝珠便道:“这些日子再去厨房要点心,多给邹大娘抓一把钱。”
兰香却道:“姑娘也忒心善了,邹大娘在大厨房里待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刮了多少油水,三个月的月银算什么。”
宝珠却不同意,见众丫头都愤愤不平,暗想年轻人啊,还是心眼太少,便耐心解释道:“邹大娘攒了钱,那是她自己的本事,换了谁在厨房里都是一样。咱们赏她的这些,是谢她没在二婶跟前搬弄口舌,不可混为一谈。否则,若是我们一点表示也没,以后再碰上这样的事,邹大娘可不一定会这么老实了。所以啊,投桃报李很重要,别觉得人家替你说一句好话办一件好事就是应该,要是这样想,迟早落个没人理的下场。”
四个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越发觉得自家姑娘厉害了,菊香最直接:“姑娘,若我以后好好读书,是不是就能像您这样,又聪明懂得又多?”
另三个香叹为观止地看着菊香,于拍马一途上,三个年长的姐姐加一块都比不上一个最小的菊香啊!
笑过一回,宝珠便叫她们都散了各忙各的,只独独留下了梅香。
梅香今天回来时,正好老太太院里的吉祥来了,坐了好一会儿子,宝珠便不得空,梅香也很有眼色的什么也没说,后来又是高才来送书,又是吃晚饭,等都收拾好了,就到了这个点儿。
“好啦,你说吧,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你哥哥去看的?可是铺子里有些不妥当?”宝珠抱着冰裂纹秋香色大迎枕,歪在塌上道。
梅香点点头,从头细细说道:“我依着姑娘的吩咐去找袁管事,袁管事不在家中,我就出府去寻我哥哥了,我哥哥一听,立刻就出了门,还说瑞丰斋不远,叫我等着他,他很快就能回来。谁知我在家中一等再等,哥哥竟到傍晚才回来。哥哥说,他寻到瑞丰斋,伙计们却说卜掌柜刚走了,我哥哥急了,有一个小伙计就指着门口一辆马车跟我哥哥说,要是有急事的话就去截卜掌柜的车,我哥哥听了就往外跑,可那车走的快,他一时没拦住,忽又一想卜掌柜回家也该回咱们府后头去,我哥哥就跟在车后行了大半条街,这才觉得不对劲——那马车七拐八绕的竟进了一处小胡同,然后驶进了胡同最里头的一间宅子。我哥哥觉得好奇,就在周遭打听了两句,一问才知道,那宅子竟是卜掌柜新置下来的,旁人都说那是卜老爷的宅子呢!”
梅香又惊又怒地说完,却见姑娘一点也不惊讶,不仅如此,姑娘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来,梅香心下一跳,忙道:“姑娘,您怎么了?”
别是气坏了吧?
“没事,你继续说。”宝珠之所以十分平静,因为那刁奴曾做过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梅香小心翼翼地看了宝珠一眼,见她神态宁和,隐隐还有些欢喜,顿时心下佩服,姑娘就是姑娘,到底跟她不一样!她听哥哥说这事时,可是气得不行呢!
“我哥哥想着,这事非同小可,当时也不敢露面,只悄悄地回来,叫我跟姑娘说一声,请姑娘示下,之后该怎么办。”
宝珠沉思起来,她本是想叫掌柜卜沉过来,自己先看一看账,也先瞧瞧卜沉到底蠹到哪个地步,哪知道,他悄没声地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这下连账都不用查了,卜沉定然已经贪了不少了。
哼,现下就怕他不贪,只要他贪了,定叫他连血带肉的吐出来。
“你哥哥做的很好,明天一早你去找你哥哥,叫他找十来个靠得住的人等我吩咐,对了,你去钱匣子里拿十两银子出去,叫你哥哥先一人给五百个大钱,剩下的都是你哥哥的。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出十两银子,叫你哥哥自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