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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疾言厉色,金珠怎么敢回话?就连薄先生也不好多言,宝珠见状,连忙上前搀住老太太另一边的胳膊,做出一副好孙女的模样,娇笑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祖母和薄先生都来院子里逛,祖母今日不忙么?”
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一点,点了点头仍旧没理会金珠,只转向薄先生道:“叫先生见笑了。”
薄先生乃是叶家姑娘们的西席,虽然颇受老太太的敬重,但到底还是外人,不好拿大,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只用十分随和的语气道:“老太太今日倒闲?”
宝珠大赞,薄先生这一句避而不谈,很是顾忌老太太和金珠的面子了,只要老太太高抬贵手按下不提,金珠说不定就能逃过一顿训斥。
“今日忙完了,程丫头说园子里的杏花开的不错,我就过来瞧瞧,没想到薄先生也有这般雅兴。”
老太太说完,一直没话说的程思菡便上前向薄先生行礼,道:“弟子见先生采了这些杏花瓣,可是要做杏花酒?”
薄先生点了点头,程思菡便状似无意地道:“方才二妹妹说的,不叫外祖母知道的事,可是这酿酒之事?”
程思菡问得无辜,宝珠却只觉得她有意,怎么老太太和薄先生都要揭过去了,程思菡还问来问去?
见不得金珠好过是吧?
薄先生是个方正之人,为了老太太的颜面她可以含糊一二,但现在程思菡直面问了出来,她却不能撒谎,便只笑了笑道:“程姑娘若有兴趣,可与我一道酿这杏花酒。”
程思菡忙道:“那太好了,先生不嫌我笨手笨脚就好,多谢先生!”
薄先生点了点头,寻思着自己还是告辞的好,只是还没开口,就听叶老太太道:“二丫头,方才你说不叫我听的,是什么话?”
原来程思菡与薄先生对答,老太太抽空看了金珠一眼,却见她愤愤不平,望着程思菡的目光还十分不屑,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又冒了出来,索性当堂断案。
“你又犯下了什么错事,叫先生为你遮掩?”因为金珠有过前科,薄先生还曾告状,因此老太太有此一问。
金珠正鄙夷程思菡,陡然听到老太太这一喝,便有些战战兢兢,道:“回……回祖母,孙女……孙女同大姐姐说话,无意中直呼了大姐姐的名讳,先生方才教训了我,我怕祖母听到生气,这才叫先生莫与祖母说……”
薄先生附和道:“正是,方才二姑娘对大姑娘有些不敬,我便同二姑娘分说了一回,二姑娘已知道错了。”
老太太又瞪了金珠一眼,却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不过既然薄先生没有多说,她也就没多问,只向薄先生道:“叫先生费心了,二丫头天生性子倔,又有些意气,倒叫先生为难。”
薄先生却道:“老太太此言差矣,要说也是我的不好,老太太将姑娘们交给我,我却有负所托,实在是愧对老太太的信任。”
老太太又道:“薄先生快别这么说,是我治家不严,叫这个孽障给先生添乱了,先生莫怪我才好。”
薄先生只得回道:“怎么会呢,二姑娘虽然性子冲一些,心地却很好,又耿介直率,倒也难得,怪我才疏学浅,有些道理没有讲明白,倒酿成了今日之事。”
老太太:“先生何必过谦,当初您在宫中,连贵人都教得,又怎会是无才之人?左不过是我家这个孽障性子顽劣,先生实在不必自责。”
宝珠站在另一旁,看着老太太同薄先生你来我往,十分无语,薄先生在老太太心中,地位的确无与伦比啊。
大概是这种自立自强的性子,叫老太太甚有共鸣。
另一旁的程思菡也有些看呆了,这……这不符合她的预想啊。
不相干的人听着都无关痛痒,但当事人金珠就不一样了,她作为老太太口中的“孽障”,越听越生气,先还有些悔改之心,结果被这一通嘲,逆反心理就上来了,冷不丁地道:“祖母,薄先生,你们莫说了,都是我不好,你们还不赶紧罚?”
宝珠一听坏了,金珠这口气冲的,比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来的确是皮痒了。
老太太果然大怒,瞪了金珠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还不服气?”
宝珠赶忙向金珠使眼色,可惜金珠却无暇领会了,她心里窝的火,其实大部分来自老太太,可惜她怂,不敢直接找老太太的茬,这才来寻宝珠的错,此时被老太太这般否决低看,金珠心中隐藏的愤怒立刻就被点燃了,于是理智退场,她梗着脖子道:“自然不服!”不仅如此,她还索性破罐子破摔道:“祖母偏心,我就是不服!”
宝珠:“……”
看看,祖母的脸色已经发青了,连和薄先生的客套都停止了,宝珠大感不妙,连忙站出来拉了拉金珠,扯着她同自己一道跪下——不过没扯动。
金珠虽是妹妹,个头却和宝珠一般高,且她还生得圆润富态,这体重就超过了宝珠,于是,宝珠的第一扯也就没有奏效,不过宝珠最近也没有吃素,力气还有一把,再一加劲,立时便将金珠扯倒了,宝珠趁着金珠看过来的空当忙向她连连示意,好在金珠还没有太过昏头,总算不情不愿地跪下了。
“祖母容禀,二妹妹这回失礼,孙女也有错,二妹妹有事要问我,我却没来得及回她,这才叫她误会了,生了怒气,祖母千万别怪二妹妹,但凡我解释的快一些,二妹妹就不会这样闹,说来说去都是误会,祖母可千万莫生气。”
宝珠说完,老太太沉默了一下,脸上有些欣慰,薄先生也点了点了头,只有程思菡眼中似有不甘,只是众人都没来得及回话,就听沁芳亭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道:“是啊是啊,老太太您听,大姑娘也说了,您可不能只怪金珠一个啊。”
随之出现的,是一群仆妇簇拥着的二太太廖氏,只见她脚下生风,说话时还在亭子外,说完已经站到了亭子里,程思菡顿时眼睛一亮。
宝珠却再次皱了眉头,二婶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这个时候来,也点踩得也太准了,宝珠都要怀疑金珠是不是故意来了这一出。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毕竟金珠那脑子,叫她冲锋陷阵可以,叫她运筹帷幄算计阴人却不行,大约是二婶消息灵通,听说金珠被老太太斥责,这才火速赶来的吧。
“老太太,薄先生,金珠虽然出口无状,可这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姑娘方才也说了,金珠是有事问她她没回,金珠才生了气,老太太您可不能不问明原委,就把错处都推到金珠身上,大姑娘和金珠都是您的嫡孙女,您这样也有失公允啊。”
廖氏这意有所指的话扯的有些远,宝珠心中一动,却忽然有点想明白了。
不过,好人难当啊,她方才那是在为金珠求情好不好,怎么到了二婶的嘴里,就成了她承认自己的罪状了?
早知道,她就该一句话不说,叫二婶来为金珠辩驳吧!叫她不知感激,还来倒打一耙!
老太太也有些看不上廖氏所为,但方才那话也的确是宝珠自己说的,她便冷哼一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宝丫头你给我说清楚。”
宝珠看向金珠,只见她垂着头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便道:“祖母,说清楚之前,可否容孙女同二妹妹先说清楚?”否则只怕说着说着还得吵起来。
宝珠说完还祈求地看了薄先生一眼,薄先生心明眼亮,顾念到大姑娘这个还算得意的弟子的心情,立刻就做出了回应,道:“老太太,大姑娘说的不错,小姐妹之间口角也是常事,不如就叫她们把话说清楚,也省得误会来误会去,倒伤了姐妹情分。”
老太太虽然威严,却也不是不讲道理,她作为一家之主,自然是盼着叶家人能和睦相处,便应了薄先生的说和,点了点头道:“既然薄先生都发话了,你们俩有什么话,还不赶紧说。”
“是,多谢祖母,多谢薄先生。”宝珠可以忽略了廖氏,转向金珠道:“二妹妹,你方才问的,我现在回答你,祖母的确是给了我一个庄子……”眼看金珠脸上怒气重聚,宝珠忙道:“不过,那是我娘原来的陪嫁庄子。”
方才宝珠便想明白了,不管金珠是怎么得的消息,她这么怒气冲冲的前来质问,肯定不知这庄子是秦氏原来的陪嫁,否则,金珠绝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宝珠猜想,金珠大概是,把这庄子当成是老太太提前奖励给自己的及笄之礼了,所以才如此不忿。
这也难怪,别说是金珠,就是自己也没料到老太太会把娘的陪嫁庄子给了自己,这在前世是从未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