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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汐的手松开了门把,转过身来,故作冷淡的道:“他怎么跟您说的?”
应树的表情严肃,反问道:“你说呢?自己做的事情还要我提醒你?”
颜汐两手一摊,满不在乎的道:“我觉得我做的挺正确的,立场鲜明。霍瑨深要是跟您告状了,就是他的不对。”
应树一拍床头柜,发出沉闷的声响,道:“还没说什么,就说你做对了,你不得了了啊,你是天王老子了?”
颜汐叹了口气,无奈的道:“爸,不然您说说,他都跟您说什么了,您这么向着他说话。我可是您的亲闺女。”
一来二去,又是虚张声势又是打太极的过了几招,一句实质内容都没听到,两人对视了半天。
应树眯了眯眼睛冷笑:“长本事了啊,学会套我的话了。”
颜汐挤了个笑,道:“爸,您不肯说的话,那一会儿霍瑨深醒了,我自己问他去。”
应树虽然喝了不少的酒,但始终都保持着清醒,更何况他还吃了解酒药。若是真让她去问话的话,岂不是让霍瑨深知道他在搞事情?他说的那些警告岂不是无效了?
他道:“你去问他,然后两个人又要冷战,离家出走吗?”
应树半真半假直指颜汐搬出去住的事儿,颜汐心中咯噔一声,老爸从哪儿听说的?霍瑨深真告状了?
可是,霍瑨深不该这么没脑子,主动招供的,他也不至于颠倒黑白,在老爸这里黑她,除非他不想好好过了。
要不怎么说应树是专业的,颜汐只是学了个皮毛。在应树这里,她的那点套话功夫就显得不上道了。
颜汐仔细观察着应树的表情,但没看出什么来。她讪讪的甩了下手,道:“爸,事儿都过去了,您还追究干嘛。我跟他好好过日子不就行了。”
她也真是笨,老爸一套她的话,她就上勾了。刚才直接应了他的话认错不就得了,还非要给自己辩个对错。
应树“哼”了一声,道:“颜汐,我是怎么告诉你的。结婚了,就别动不动耍脾气。你是结婚的人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让别人看了笑话,你自己觉得好看?”
颜汐垂着脑袋不吭声,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这个时候,不管老父亲说什么她都不能再逞能的给自己辩解。
应树又瞪了她一眼,继续训斥道:“人家霍瑨深那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不给他面子,外面有的是要倒贴他,讨好他的。到时候人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颜汐噘了噘嘴唇,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心里嘀咕:凭什么是我哭,霍瑨深把我气跑了,他就不难受了?
应树看她的表情,猜到她在想什么,气得抓起枕头丢了过去道:“你别以为你不说话,就是在承认错误了。你是我生出来的,我教出来的,我还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爸爸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饭还多。这夫妻之道,是讲究相互的。你这个倔强性子,是要吃亏的。我知道你一向争强好胜,可是婚姻里面,对错不是只有一个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懂不懂?”
颜汐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儿点头,道:“爸,我知道了。今天过节,您就别训我了。您先睡一觉,一会儿我来做晚饭。”
应树指了指颜汐,似是让她小心点,然后躺了下去。
颜汐轻轻的吁了口气,幸好老爹喝了酒,没那么大精力缠着她不放。
颜汐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走到客厅又看到霍瑨深窝在沙发睡着。她刚吐出的那口气又吸进去了,这会儿看着他这么窝着,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了。
一会儿等他醒了,他非得好好问一下不可。
不过幸好他没有被应树问出话来,不然又有的麻烦。
颜汐收拾了餐桌,去楼下溜达。
下午太阳正炙热的时候,她抄着口袋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吹空调,买了根冰激凌慢慢挖着吃。
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往外看,旧小区的人都喜欢睡午觉休息,这会儿马路上空空荡荡的。
颜汐含了一口冰激凌在嘴里,仔细想想应树的话也没错。一个家庭的,有事都是双方的,不然怎么都说,经营婚姻是一门学问呢?
她很有感触的喟叹了声,新婚,也算是新手入门了。她之前跟霍瑨深说,她是第一次做别人的老婆,让他不要对她要求太高,其实反过来说,霍瑨深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做别的丈夫。
门口叮铃一声响,走进来一个人,颜汐随便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怔住。
是宋颂的妈妈。
假货的事情解决以后,颜汐没有回阳东镇,也就没再跟宋颂见过面,此时再见宋颂妈,大家都有点尴尬的感觉。
宋颂妈看到是颜汐,笑容有点僵硬,彼此点头示意了下,然后宋颂妈走到货架那里拿了瓶酱油,走到柜台那边付账。而颜汐也没就此离开,继续吃着她的冰激凌。
她以为宋颂妈不会过来跟她说话,身侧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颜汐转头看过去,宋颂妈笑了笑:“颜汐,好久没看到你了。”
颜汐点头笑了下:“一直忙着工作,也就没时间回来。”
宋颂妈没话找话,道:“今天过节……你是回来陪老应的吧?”
颜汐再次点头:“是啊。”
沉默了几秒,宋颂妈犹豫的道:“颜汐,以前多亏你照顾宋颂了。以前我们都不知道,你其实也不容易。”她的脸上浮起几丝愧疚。
颜汐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当初宋颂为了摆脱颜彤的控制,又要报复秦暮,所以主动报警投案,这才从漩涡中脱身。可她这一番折腾,在她父母这里是过不去的。
颜汐不知道宋颂主动交代了多少,也不好多说什么,虚虚回应道:“也没什么,宋颂是我的朋友,应该的。”
宋颂妈勉强笑了下,这时颜汐再看她的模样,发现她额头的发根明显的白了,显然是做过染发。想来,宋颂把自己的遭遇跟他们说过了。
颜汐没再说什么,宋颂妈踟蹰的站了会儿,笑道:“回来就多陪陪老应,我家里还炖着排骨,就先回去了。”
“诶。”颜汐回了一声,目送宋颂妈离开,再看手里的冰激凌,化了一半,她吃完了丢到垃圾桶,双手抄着口袋往家走。
应树家楼下停着两辆豪车,过路的人停下来看看,还有好奇的小孩子上去摸了摸,被家长叫走。这么贵的车,花了赔不起。
颜汐看了眼自己的车,想着下次不开车过来了,免得给应树招惹麻烦。她正要往楼道里走,身后一道软糯的声音叫住她。
“颜汐……”
颜汐回头一看,是宋颂。宋颂往前走了几步,笑了下道:“我妈说在小卖部看到你了。”
颜汐点头,看到宋颂欲言又止的模样,道:“好长时间没碰头了,出去喝一杯吧。”
颜汐说着往车子那里走,想到车钥匙还在楼上,道:“我去拿个钥匙。”
宋颂道:“不用太远,前面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就那儿去坐坐。”
“嗯。”颜汐点头,“你带路。”
两人沉默着走过去,中间空出一个人的距离。以往,她们私下在一起的时候不要太好,总是勾肩搭背的。
颜汐心中叹了声气,有了裂痕的友情,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到了奶茶店铺,门口的外卖小哥正在收单,颜汐站在一边看了下招牌,点了杯鲜榨混合果汁,又点了些炸鸡零食。宋颂拿出手机道:“我来付钱吧。”
颜汐没跟她争,走到靠墙的一排座椅坐下。
宋颂端着盘子走过来,把果汁递给颜汐道:“你的。”
颜汐喝了一口,混合果汁的味道复杂,就像她此时复杂的心情。她只喝了一口,把玩着吸管,一直的戳里面的一颗金桔。
宋颂看她一眼:“不好喝?”
颜汐正发愣,闻言抬头:“嗯?”
“哦,不啊,还可以。”
宋颂点的是烧仙草,吃了一口仙草埋着头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颜汐捏了块鸡米花,道:“还行吧,还是一样忙得歇不下来。”
宋颂停下勺子,认真看着她道:“再忙,也要保证身体健康。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颜汐“唔”了一声,笑了笑,眸光打量着宋颂,试探着道:“我刚才看到你妈妈,她的白头发多了好多。”
宋颂自嘲的笑了下道:“都是为我操心弄的。她以前多开朗的一个小老太太,只有她说别人的份儿,现在她再也不去凑热闹了……”
自己的女儿被别人睡了,家丑在家里,谁还能有那个心思去讲别人的八卦。
颜汐看着她怪难受的,道:“你都跟他们说了?”
这种经历,很难对别人讲出来,更何况是自己的父母。颜汐当初压下来,明知道会被他们夫妻俩误会也不敢说。
宋颂苦笑了下道:“我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说了这个谎就要用那个谎言圆起来。天天都在家里,与其提心吊胆的怕谎言兜不过去,还不如坦白了,也算去了心病。”
那时候她进入警局协助警察调查,父母都被吓得不轻,以为她做了坏事要坐牢。宋颂为了让父母宽心,只好把前因后果,恩恩怨怨都交代了。
这一交代,两夫妻都跟天塌了似的。
谁能想到,自家乖巧沉闷的女儿,竟然遭遇了这么多的事儿。夫妻俩都是愁得好几天都没睡好,一直到秦暮坐牢的消息传来,一家子才算解气的出去吃了一顿大餐庆祝。
颜汐抿了抿嘴唇,鸡米花在嘴里味同嚼蜡。她沉默了会儿,道:“宋颂,我保下颜彤……”
颜汐还未把话说完,宋颂打断了她道:“我知道你会保下颜彤。她是颜家的人,董事长不会放过你的。”
颜汐挺郁闷的,早知道颜彤还能仗着肚子里的胎儿翻身,她还不如那时候跟老爷子翻脸,颜彤坐牢,她还能省心呢。
颜汐一想到颜彤今儿的得宠,气不顺的喝了一大半果汁。
宋颂看了她一眼,道:“我主要是要报复秦暮,他是我人生悲剧的开始。至于颜彤,她虽然打压过我,不过后来为了拉拢我,给了我不少钱。她想拉着我当垫背,可也给了我抓秦暮证据的机会,我跟她算是互相利用。”
“而你早前提醒我,颜彤跟秦暮联手了,放过颜彤,就当是回给你这个人情。”
颜汐翘了下唇角,复仇后的宋颂,比起以前精明了很多。她道:“好,那我们之间就算是平了。”
她顿了下,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宋颂吸了口布丁,道:“我之前不是说了么,我从颜彤那里挣了不少钱。现在我自己开了个小工作室,出去拜师学到的古皂手艺这会儿派上了用场。”
她在仪颜堂学到了不少,也掌握了产品配方,可那些是商业机密,她不可能带着这些东西跳槽进入下一家公司。再者,她在颜彤公司的那段经历也不能写进她的个人履历里面去。
古皂工艺是唯一没有纠纷的。可她也不想带着这门手艺去其他公司为别人挣钱。
颜汐搅动着果汁,想了会儿说道:“你知道,现在秦霜吟是我的,那边目前很缺人手。你愿意过来吗?”
秦霜吟以前是秦家的,对宋颂而言,很难迈过心理上的这道坎,不过颜汐还是想试试。
宋颂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她道:“颜汐,我不想跟任何带着秦字的有任何瓜葛。”
她已经说得这么直白,颜汐也不想再说些什么来说服她。她道:“好,我知道了。”
接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说了些话,东西吃完,两人也便各自告辞。
两人都知道,她们已经生疏了,也没有再回到从前的心思了。
颜汐回去的路上想着,人的路就是这样吧,有机会走到一起,陪着你走过一段路,遇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分开。有的人来了,有的人离开了,其实是很自然的事情,没必要太多伤感。
下午三点多,小区大门口两侧摆着大塑料盆,一只只小龙虾在里面涌动,小贩神色喜庆,吆喝着买龙虾,颜汐走过去称了五斤。
回到家,霍瑨深还在睡,看来喝了很多。应树已经起来了,在洗手间洗漱,颜汐靠在门框上看他,问道:“你跟他喝了多少酒?”
应树探头往外看了眼,道:“就这点酒量,也不知道他怎么出去跟人谈生意的。”
颜汐哭笑不得的道:“他这个位置的,谁敢灌醉他。再说他出去应酬,身边都带着人的,喝不喝看他是否乐意。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一下子喝这么多。”
应树酸溜溜的道:“哟,哟,现在听着心疼了。也不知道是谁离家出走的。”
颜汐一听他又提起老话题,赶紧溜了道:“我去洗龙虾。”
一直到霍瑨深醒酒,她还窝在厨房,拿着旧牙刷一只只的清洗龙虾。霍瑨深从她身后探头看了眼,道:“买这么多,你吃的完么?”
颜汐道:“三个人的分量,怎么吃不完了。”
像是等着他似的,她抓起另一支旧牙刷塞到他的手里:“快些刷了,一会儿要下锅的。”
霍瑨深倒也不矫情,挽起衬衣袖子下厨房。应树从门口经过,往里面看了眼,就看到小夫妻两个正在里面忙活。说是干活吧,又是打打闹闹的,你用刷着敲我一下,我用胳膊撞你一下,笑嘻嘻的没个正形。
应树咳了一声,走进去道:“你们干嘛呢?”
他看了周围都是水,皱了皱眉:“打打闹闹的,这还怎么弄啊?”
颜汐做了个鬼脸,道:“爸,你是不是羡慕我们,要不然,你找个后妈呗,这样就也有人配合着打打闹闹了。”
应树敲了个毛栗子,道:“我看你是欠揍,敢拿我开涮。出去出去,你们两个都出去,不要你们弄了。”
应树把两个人都赶了出去,把厨房门一关,禁止他们再踏入。颜汐跟霍瑨深面面相觑,霍瑨深道:“我们当着他的面撒狗粮了?”
颜汐皱了下鼻子,道:“说到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她走到洗手间,挤了洗手液清理手上的腥味,把泡沫过到霍瑨深的手上,一边说道:“中午你陪我爸喝酒,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
霍瑨深蹙了下眉毛道:“你父亲是怎么知道你搬出去住的,他一直拿这个套我的话。好在我够聪明,先承认错误了。”
颜汐瞧了他一眼,不屑的嗤笑道:“瞧你得意的,好像很厉害了。我跟你说,我爸爸鼻子很灵的。”
估计就是她很长时间不回阳东镇,又没给他打电话,他从这里闻着味儿了。只要他觉得不对劲,还能查不出些东西来?
他倒也沉得住气,一直憋着等到她回来,再来找她套话。
不过,老父亲每天都要出摊,估计是没空继续深查,不然哪里能来套他们的话,直接就劈头盖脸的开骂了。
霍瑨深劫后余生似的松了口气,垂眸瞧着颜汐,他忽然握住颜汐的手道:“你刚才没跟他说什么吧?”
两人手上都是泡沫,颜汐一滑,从他掌心脱离出来,噙着冷笑看他道:“我要直说了,能有你好果子吃的?”
颜汐才不会交代说,应树威胁了她一番,让她好好过日子呢。
洗完手出去,能听到厨房锅铲嚓嚓的声音,闻着十三香的味道,口水都能流出来。霍瑨深若有所思的道:“你爸爸其实可以开家小饭店。”
颜汐拉着他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她道:“你当我爸爸为啥非要做个猪肉贩子。”
“他一直在跟南来北往的货商打交道,托人找我姐姐的下落。”
说着,她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饮水机那边倒水,递给霍瑨深一杯,再自己接一杯,沉闷说道:“说起来,你的温阮找回来了,我家的还是杳无音信。”
温阮失踪了八年,而她的姐姐,二十多年了……当年只是小小的一个女娃娃,又是科技不发达的年代,要找到人比登天还难。
很多人都觉得,只要有钱就能成事儿,可对她来说,这却是有钱都难办的事儿。
在失踪人口的处理问题上,超过七年就当死亡人口处理,其实颜汐自己心里也没底,那个人是否还活着。
霍瑨深握住她的手,道:“你跟岳父,都不会放弃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他一直都知道,颜汐在让私家侦探寻找她姐姐的下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那位侦探的邮件。只是因为没有消息,颜汐也就不声不响,平淡以对。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失望,不过这成了她的执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霍瑨深见颜汐拧着眉毛,道:“我在海外有些关系,你要不要往海外找找?”
颜汐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国内这么大,找个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把每个角落找遍,可是要逃去国外却并非难事。只是颜汐不确定的是,那些余孽逃走的时候,会带走一个麻烦的小孩吗?
她翻阅了很多案例,有些罪犯嫌孩子碍事,要么丢弃,要么灭口,逃生路上几乎没有随身带走的。
颜汐的目光有些茫然,她道:“我想过的,可是国内都这么难了,国外更加复杂。我拼命的要把仪颜堂往国际路线上带,也是想通过影响力的扩大,再想办法。”
她看向霍瑨深:“你在海外有关系,可是我不知道应喃是否还跟那些人在一起……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敢拿着一点点的希望冒险。”
她犹豫了会儿,可仪颜堂又处在了关口上,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成事……她看向霍瑨深:“你的海外关系牢靠吗?”
霍瑨深翘起了嘴唇道:“我对你来说,就是个办事不靠谱的?”
厨房门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颜汐赶紧给他使眼色,两人一改严肃,玩笑着说话,颜汐开了电视机,看到应树端着一大盆小龙虾出来,跳起来道:“饿了,先宰一只尝尝。”
应树瞪了她一眼:“八百年没吃过一样,洗手了吗?”
“洗了洗了。”颜汐插科打诨,“龙虾您包办了,下面的活儿我来干。”
由于午饭还有剩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颜汐只炒了一碗豌豆苗,把剩菜热了就能吃饭。晚餐吃得比较早,吃完后就打起了纸牌。
三个人玩不了斗地主,只能玩跑得快,应树玩得没劲儿,意有所指的道:“哎呀,要是有第四个人就好了。这跑得快有什么好玩的。”
颜汐从霍瑨深手里抽到了张老乌龟,气得眯了眯眼睛,看到霍瑨深那憋笑的表情,捏了下拳头,忍。
她把纸牌藏好位置,霍瑨深去抽应树的牌时,颜汐道:“你跟宋颂爸不是关系好么,不然把他叫过来?”
应树哼了一声道:“你不是跟人家闹崩了么,再说了,宋颂家的两夫妻这段时间没个笑脸,我才不去……”
意识到话题被颜汐带偏了,他踢了颜汐一脚:“哎,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要明年能生个娃娃出来,十八年后就能坐一起打牌了。”
颜汐把纸牌给应树抽的时候,呵呵笑道:“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呢。你当生孩子这么容易?”
“中午的时候,你给他灌了那么多酒,晚上还拉着他喝,这质量能好吗?万一生出来是个小酒鬼呢?”
应树讪讪:“得了,又怪我头上来了。生不出孩子就赖别人。行,我以后啊,不找他喝酒了,行么?”
他甩出一对二,眼看着手里的牌越来越少,笑的得意洋洋。
颜汐扬了扬眉毛,转头去抽霍瑨深纸牌的时候,就看到他笑得特别贱。颜汐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抽了一张,然后甩出一对六。
“霍瑨深,你得意什么,我才不是心疼你。我爸拉你喝酒,你就没点自制力?我看你就是嘴馋……生什么孩子,我怕拉低了我的好基因。”
霍瑨深笑对着应树道:“爸,你看颜汐是不是越来越像小老太太,唠唠叨叨的?”
应树看都没看颜汐一眼,直接道:“像。”
这边暖融融的气氛,另一头的颜公馆,颜彤却是坐立不安,躲在房间不敢出去。
她虽然如愿以偿回到家里,可颜汐这一回来,对上她,她就慌神。
一次次的失败,让颜彤看到颜汐就非常受挫。
中午的饭桌上,颜彤虽然高调的显摆了一把,可事实上,她是害怕颜汐这才提早离开的。
颜汐跟沈妆颜蓓关在房间说话的空档,颜彤就抓紧时间立即去找了颜正俞。
颜彤回来,是跟颜正俞做了交易的。她可以不当颜家的大小姐,可她愿意把自己的儿子献出来。她会乖乖的接受颜正俞的安排,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嫁了,不辱家风,从此也老老实实的过日子。
霍瑨深在饭桌上表了态,那些话是颜正俞透露给她的,颜彤吓得差点动了胎气。若仪颜堂成了霍瑨深的,那她这孩子生下来还有什么用?
当即,颜彤劝住老爷子,让他先稳住颜汐,这才有了老爷子跟颜汐的书房谈话。
老爷子虽然说了软话拖住颜汐,可那个女人心思狠辣,她一点儿都不能放下心来,总觉得颜汐不会让她安然生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