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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话还未尽,百里央已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因为濒死,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心中也再次生出了绝望。
就在百里央以为这次自己真的会死之时,脖颈间死死钳制她的力道蓦然一松……
她赌赢了,这个秘密,的确能救她……
不知何时,鸾风出现在了另外一侧的礁石之上,也是他伸手制住了莫桑的动作。
而此时,他另一只手中的短刃还落着血珠。
这种报仇的事,他本是不准备插手的。
直到百里央吐露出了这些,他才上前阻止了莫梨。
莫梨看着自己手腕上苍劲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没有抬头,就已经猜到了来者。
虽说被打断了报仇,可她看着重新开始大口呼吸的百里央,心底居然莫名一松。
杀人,对于她来说……的确太难了。
如今被这一断,因着仇恨提起的那口气也就跟着断了。
莫梨冷静了下来,但随后,面上又带多了几许恼怒之色,一个恶人,她有何下不去手的?
鸾风松开了她的手,余光间见到她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倒没有嘲笑,只道:“报仇的方式有许多种,你又何必勉强?”
左右,莫梨也不必上战场,仁慈些也无妨……又或者说,医者仁心。
有些东西固然脆弱,但也耀眼。
莫梨没有听出他潜在的意思,只觉得自己方才的犹豫和挣扎,在这位杀伐果断的将军眼中,应是可笑的懦弱吧?
她伸手拨开了面前凌乱的碎发,也借此掩盖了面上的难堪,“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刻钟前。”
鸾风也没有再看她,而是蹲下了身,将手中还染着血气的短刃横在了惊恐未定的百里央脖间,厉声问她:“林浮命你所行之事,是什么?”
百里央看着这短刃上的血,又害怕地看了眼面前的鸾风,认出来对方就是与陆予交手的人。
现在,他来了,只能说……陆予死了。
这个猜测让百里央止不住的一抖,毕竟一个七阶的金系高手,居然这么快就被解决了……
且鸾风身上的杀气是实打实的,与莫梨那种根本不同……。
百里央方才险些真死了,如今见好歹有了希望,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求生路。
她将一切都压在了鸾风的身上,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声音沙哑又急促,“我说了,你就能保我一命吗?”
如百里央这样的恶徒,鸾风这些年接触过太多了。
恶贯满盈的人,往往比寻常的人都怕死,手上沾染的鲜血多了,也就更怕下地狱。
他扯了扯唇,收起了周身的杀气,不置可否。
“如果消息足够,我会考虑。”
这话一出,百里央面上当即泛上了喜色。
而与之相反的是面色骤沉的莫梨。
她很清楚这位将军的职责,能动摇南褚根基,致使南褚内乱的消息,其价值,已够留百里央一命了。
可她哥哥的命,又要谁来抵呢?
“你不能留她。”莫梨咬着牙冷硬道,压下去的杀意又起。
她更狠自己方才下手犹豫,给了这个祸害一个机会!
只是鸾风是什么人?
他甚至没有转头多看莫梨一眼,只凭五感,就准确地用左手抽出了另一柄短刃。
而后,反手一转,准确无误地抵在了正要有动作的莫梨面前。
此间距离,离莫梨的下巴,也不过一指之数。
看起来,可是真无情得很。
这一幕,直接让本在猜测鸾风会不会保她的百里央心头一动,眼前发亮,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何况,鸾风的模样是如此出色,看起来应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尤其是对方那双特别的天青色眸子一转,直接迷得百里央又飘了起来。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捏住脖颈间的刀刃,却没有想到这刃利的可怕,直接划破了她的指腹,也让她才起的色,心当场冷了。
而更冷的,是鸾风的目光,“我的耐心不多,若你不愿说真话,那么杀了你,我也一样能查到。”
百里央不清楚鸾风是什么身份,可鸾风过来前,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要不是想着缩短调查的时间,防止生变,就百里央这样的人,他眨眼间就能杀上十个。
这一回,百里央没敢再耍什么花样了,毕竟自己的命更重要。
她当即就把自己的任务都说了出来。
“林浮让我来,还给人给钱给船,弄了个九霄,是要我在泷川海域制造混乱。”
“先前……打劫官船也是如此。”
“只不过没想到,消息提前被百里炘和百里钰传了出去,位置也暴露了,抢来的东西还没有转移,就被水师抢回去了……”
一说起这对主家的姐弟,百里央的眼中依然满是憎恨和不甘。
要不是这两人,泷川水师也不会这么快就围了九霄,她更不会被人堵在这里……
百里央这话,也解了鸾风心中的那丝疑惑,他先前还奇怪,为何看似大手笔,又来势汹汹的九霄,会暴露得这么快。
甚至一切消息,都来得很及时。
“但只是这样的混乱,想要制造内乱,远远不够。”
泷川郡只是南褚的一郡罢了,就算是被海盗拿下,也伤不了根基……
“当然不够,因为这只是障眼法。”
为了活命,百里央卖主卖的毫不犹豫:“这几个月中,林浮已经通过九霄送来了不少高手。”
“毕竟,泷川的海禁极严,要不是有我,那些人根本混不过来。”
“而那一批高手之中,如陆予这般的七阶高手,就有不下五人。”
“除此之外,还有上千暗卫和近百中阶灵修……”
这些话一出,不只是鸾风,就连本是气闷的莫梨也察觉到了不对,讶异道:“近百位中阶灵修?”
“这已经能抵上一个军中的灵修团了吧?”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要说造反,连她这个大夫都知道这些不够,可平白无故的,天海的大臣搞这么大的阵仗,又是为了什么?
比起莫梨,深知南褚和天海关系,还有林浮与天海皇室之间摩擦的鸾风面上已经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