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分封诸王一事,舆论很快发酵。
不只是在京官员,就连地方官员都有不少人上奏,请求皇帝陛下收回成命。
毕竟叶伯巨所言非虚,这历朝历代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分封之策是祸乱根源。
老朱陛下想要利用分封,将大明变成一家一姓之天下,可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给大明埋下祸乱根源,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
眼见群臣反对的声音太大,老朱也不得不认真考量,并未采取李祺那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就分封诸王。
他将目光重心放在了诸子立功上面,比如眼前孱弱的明夏,就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李祺没有关注此事,悠闲自得地在诏狱躺平。
他将阿卜杜拉丢去了珍宝楼,承担起先前李景隆的工作,也算是把小老弟给释放出来。
此刻二人正整齐划一地瘫在躺椅上面,旁边一如既往地放着零食碎嘴以及冰镇果酿,日子过得别提有多么滋润了。
“祺哥儿,还是你会享受生活啊!”
“那可不,多跟哥学着点儿,提高一下生活质量!”
李祺懒洋洋地开口道。
可李景隆一直有些忧心忡忡。
“祺哥儿,你说我爹现在咋样了?”
“那战场上面刀剑无眼的,他不会……为国捐躯了吧?”
李祺:“???”
卧槽?
你是真孝啊!
老子是明着孝,你李景隆是暗着孝啊!
李祺瞠目结舌地看着李景隆,随后笑骂道:“放心吧,你爹李文忠可是大明这些战将里面都能排进前三的人物,战神级别的军事统帅,想来用不了多久朝廷就能收到捷报了!”
那可是李文忠啊!
十七岁横空出世。
十八岁封疆大吏。
二十岁打出惊天战绩。
二三十岁攻破帝国首都。
二十四岁成为大都督府的大都督,执掌天下兵马。
从十九岁戎马倥偬,一生无甚败绩,开国六公,国子监祭酒,一生傲骨,秉性纯良,堪称出将入相,完美无缺。
这就是李保儿,老朱陛下的大外甥。
而且,李文忠容貌英武俊朗,那可是出了名的,就连敌对势力的千金见了他都忍不住心动。
历史上完美无缺的将军,李文忠可以拍在前列。
嗯,唯一的败笔,可能就是李景隆这个儿子了。
大明战神和“大明战神”,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
“皇帝陛下最近肝火旺盛啊!”
“刚刚听手底下的人说,今日朝会上面,又将一个言官给打入诏狱了!”
李景隆忧心忡忡地开口道:“这些御史言官也真是自找的,老老实实地听命不就行了吗?非要跟皇帝陛下对着干……”
李祺不置可否,依旧眯着眼睛假寐。
“听说那御史叫做什么韩宜可,还是什么北宋宰相韩琦之后……”
此话一出,李祺豁然坐直了身体。
“你说什么?”
“韩宜可被打入诏狱了?”
李景隆吓了一跳,随后点了点头。
“对啊,韩宜可啊!”
“他上奏陛下收回成命,不要分封诸王,然后就被丢进来了。”
这个该死的蠢货!
李祺忍不住怒骂了一声。
早就警告你了,竟然还敢这样做!
“那刘伯温呢?”
“他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吗?”
李祺追问道,本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刘伯温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他麾下这些得意门徒一个个地接连上奏,刘伯温又岂会作壁上观,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遭难?
李景隆面带茫然地摇了摇头。
“没见着诚意伯啊!”
“倒是听说正有朝臣弹劾他,提拔亲信结党营私……”
李祺脸色愈发难看了些。
这是淮西党人开始了报复。
不管是叶伯巨,还是韩宜可,那可都是浙东党,都是刘伯温的亲信。
现在叶伯巨与韩宜可接连因为反对封王而打入诏狱,淮西党人又哪会错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事实上,老朱封王这件事情,已经演变成了淮西党倾轧浙东党的工具!
毕竟淮西党人才经历了皇帝陛下的敲打,现在一门心思地紧跟老朱陛下的步伐,自然不会反对封王。
而浙东党人尤其是御史台那些言官御史,大部分都是刘伯温亲自遴选的刚正之士,因叶伯巨带头反对直言分封之弊,这些御史言官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像是那飞蛾扑火一样,正前赴后继地上奏反对,哪怕因此身陷囹圄,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都在所不惜!
李祺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是何必呢?
他走进诏狱,来到韩宜可牢房。
在微弱的光线下,韩宜可趴在了发霉的稻草铺就的地上,即便是浑身上下皮开肉绽,他却也是笑着的。
为什么会笑呢?
因为他做到了啊!
坚守本心,不畏强权,哪怕因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伯时兄……你这是……何必呢?”
李祺蹲下身子,看着伤痕累累的周新,幽幽叹了口气。
韩宜可明显是受了刑的。
打总归是要打的,毕竟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
当然,也不排除淮西党借助此事倾轧,指责韩宜可、叶伯巨等人结党。
所以韩宜可现在额头破血,鬓发散乱,被抽得皮开肉绽,模样凄惨到了极点。
但李祺从锦衣卫口中得知,不管是方才鞭打的时候,还是现在趴着的时候,这韩宜可都是一脸的正义凛然,无所畏惧,硬是没有发出过一声惨叫,咬着牙硬生生地挺了过来。
毫无疑问,这是个纯爷们,真汉子!
周新见到李祺有些错愕,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文和,你来了。”
“我来给你收尸,送你早归极乐!”
李祺没好气地笑骂道。
“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韩宜可收敛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刚毅。
“若用我周新一人之死,可约脂韦之习,可涨骨鲠之气,可为正士张目,可为忠臣发声,可劝陛下回心转意,不再分封诸王,那我韩宜可……死则死矣,再无遗憾!”
此话一出,李祺这个浪荡子都有些动容。
他自问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一向惜命得很,为了活下去,还不惜宰了李存义、李祐父子。
然而当真正的勇士出现在面前,当韩宜可说出这番话后,李祺却是难免心神震动。
这世间,还当真有“舍生取义”的蠢货。
而且这蠢货他还偏偏认识!
韩宜可啊韩宜可,难怪能够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