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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药箱再检查一遍,确保里头的东西没有遗失,吩咐丫头叫蓝少卿把七公主抱过来。
良妃见真抱进产房了,急道:“不吃东西吗?不吃东西会不会撑不住?”一边说一边跟在后头。
石青桐答道:“不能吃,一会七公主恐有不适会吐出来。准备一点参汤就行了。”心里默默加一句:“是我喝。”
她打算一会点了七公主的昏睡穴,再用往肚子上抹麻药,人失去知觉,一旦抽搐没准食物倒流把人给噎死,自然不能给七公主吃。
三刻钟后,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的蓝少卿单膝跪在产床前,双手握着昏睡过去的妻子,另一边太医搭着七公主的脉搏。
产床中间拉起厚厚的帷帐把他们的视线都隔离了,但不妨碍他们听到的“窸窸窣窣”解除衣服的声音,蓝少卿甚至怀疑自己听到刀子划破皮肉的声音了?
因为很多人都不适应这么血腥的画面,所以稳婆也都隔离在屏风之后,让一个大胆的站在石青桐身边。饶是如此,看到她把七公主的肚皮划开还是极为不适,手软脚软。
里头的胎儿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羊膜没穿一个个被包在里面,手脚乱动,石青桐觉得蛮可爱的!
她迅速把最前方的抱出来,剪开羊膜、肚脐带,将孩子交给稳婆。稳婆则把孩子递给屏风后的稳婆,由她们处理。
孩子一个接着一个抱出来,五个不多不少,三个男孩两个女孩,只有两个按月份算是正常体重的。石青桐估计也就四斤三到五两左右,余下的最重的四斤,最小那个怕只有三斤八两。
蓝少卿听到第一个孩子哭出声来时,全身紧绷的肌肉松了松。紧接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哭了出来。只听到四个孩子哭,有一个没哭。他把脸埋在七公主和自己的臂弯里,恨不得耳朵聋掉,生怕听到不吉利的话。
此时已经进入五月了,天气并不冷,孩子们用布抱着就先给太医和大夫看,看完这才抱去洗澡。
石青桐飞快地替七公主清理掉秽物,然后进行缝合。时不时询问一句太医脉搏情况,因为有蓝少卿用内力护着心脉,所以太医那边虽然摸到脉搏弱,但没有太大危险!
等她缝好又替伤口上了药,才听到最后一个孩子哭了出来,叫声像小猫非常弱!知道里头情况紧急,给孩子诊治的太医和大夫都没有急着跟他们说情况。
石青桐晃了一下,门窗紧闭的情况下,屋中光线不够,所以四周全部点上了大蜡烛,她冒了一身汗!精神又高度集中,放松之下原本虚弱的身体,一下子就产生了眩晕感。
稳婆一把将她扶住,低声道:“可要奴婢给您倒杯热开水或喝碗参茶?”
石青桐定了定神,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七公主,替她处理好,要注意流血情况。我去看一下孩子们。”
一直没听到蓝少卿的声音,她拿块布擦了擦,忍不住掀开帷帐看过去,结果这家伙完全瘫软在地上了,不过手还握着七公主的手输送内力。不由得:“……”赞道:“居然没晕,厉害了蓝二少!”
脸白如鬼的蓝少卿紧抿着唇,脸上泪水汗水遍布,通红的眼睛看向她,哑声:“怎么样了?”
“好了!她的子宫我也处理得很好,应该不会有大出血情况。但也要仔细注意着。你继续给她输送内力,保持缓和的速度。
太医感觉到她脉搏平稳后,就可以停下来观察,两刻钟后完全平稳就不必输送了。我去看一下孩子。”
蓝少卿闻言无力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以后再不生了。”
石青桐汗了一下,说道:“以后再生五个,谁养得起?都一次过把人家一辈子的都生出来了。”
一旁的太医:“……”平阳候府怎么可能养不起十个孩子!
蓝少卿可半点都自豪不起来,哑声道:“还不如一个个的生,至少安全一些。这一次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那你得担心五次,还不如担心一次得了。”石青桐边说着边绕到屏风后头。
老三、四、五没洗澡,稳婆正在拿湿帕子替他们抹身子,特别是老五弱得奄奄一息。太医在一旁摇头。
石青桐走近看,老五脸发紫,皱眉低声道:“不能自主呼吸?”
太医点头,小声道:“要是能再过七八天情况会好些!现在只能这样了,太小救不回来。”
石青桐抬头看向其余几个太医和大夫,都默默点了点头。她想了想,握那孩子的手,输了一点点内力到她的心脉,婴儿的又唧哼哼了两声。心下戚然!才出世就夭折,生命如此脆弱!
“把孩子们包好,不擦了,抱出来给我。”门外响起平阳侯焦急的声音。
石青桐心中一动!是了,那人能救这些孩子。后退了一步,过去洗手,把身上的罩衣脱下。
那边稳婆应了一声,迅速把孩子包起来。抱出去给平阳侯。他手里提着一个大篮子,把三个孩子都放进了篮子中,一言不发提起就往外头走。
良妃等人在外头听到救不回来了,都在垂泪!
看到平阳侯提篮子出来,良妃哭道:“我看一眼,看一眼……”
平阳候脚步一顿,掀开盖在上面的纱布,只给良妃看了一眼,便匆匆走了出去。
良妃看到三个孩子还活着,哽咽着追了两步:“还活着,等他们……”咽气了再埋,说不出口来。
“我休息一下!”石青桐大步走了出去,进了厢房,又从窗口跃出,悄无声息比平阳侯快一步,潜到了平阳侯府大门不远处的树上。
很快平阳侯骑着蓝少卿的血汗宝马,走了出来,篮子就横在马前,一出门就纵马狂奔往城外。
石青桐咬了咬后槽牙,施展轻功追上去。
平阳侯的骑术不下于蓝少卿,加上血汗宝马的速度奇快,几乎不到半盏茶就冲出了城门。
石青桐亏得是走直线,否则未必能追上他。然后出了城门,距离立马拉开了。平阳侯朝着荒野偏僻的地方跑去,眨眼窜进了一片竹林,两者之间距离了足有小半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