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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初七,本来是皇帝开印的日子,因他受伤故而推迟。不过不用早朝是朝臣们的事,跟禁军没有关系。
禁军共有十六卫,诸卫最高长官是上将军,次之大将军,再到将军,中郎将、郎将。
上将军基本只是监察,大将军统管诸卫禁军,而各卫最高直属长官是将军,接下来是中郎将。一名中郎将统管四名郎将及其手下队伍。
龙卫的情况有些特殊,不归上将军、大将军管辖。只有八名中郎将,副将即是郎将,他们直接听令于皇帝。旁人任你是皇后、太子,都无松驱使。
中郎将手下统领的人数为一千。所以全部龙卫只有八千人,这八千人是凌驾于国法律法之上的。他们犯事谁都不能动,只有皇帝本人可以处置。
因是皇帝亲卫,所以同一官职的官阶比别人高出一级,其他中郎将为从四品,龙卫中良将是正四品,郎将就是从四品,普通的龙卫本身就是从五品,而郎将下的校尉是正五品。
林孝贤是八大中郎将之一。今天他当值,拜见皇帝,皇帝头一件事,就是交代他把石青桐给调教好。让她清楚明白君是君臣是臣,官场上应该如何应对。如果她惹出麻烦,他这个师父承担首责。
林孝贤早收到风,昨晚石青桐把皇帝气得扎扎跳,才学两时辰规矩就敢和皇帝辩论了。让他一夜没睡好,这么个刺头扔给他,一时间喜忧参半!
喜的是石青桐武功高强,立了大功!陛下把她塞给他自然是倍有面子的事。日后若她得到陛下赏识平步青云,他也能沾光。忧的是石青桐是一张白纸,但性子执拗,如果不服管教,定会给他惹麻烦!
石青桐跟着贾供奉进寝宫叩拜皇帝后,皇帝挥手让她滚去见她师父林孝贤,威严地道:“好好跟你师父学好规矩来,以后你惹怒了朕犯了错,朕先打你师父板子,再处置你。若是你犯的是砍头大罪,那就先把你师父剁了再剁你。”
石青桐大惊:“陛下!一人做事一人当,微臣以后真犯了什么事,您找我就好,别牵连无辜啊!”
皇帝似笑非笑地道:“他没把你教好,你才会惹事。朕不罚他罚谁?滚,别跟朕计价还价,不想害人,就学好来。贾青天带她去见林孝贤。”
石青桐不知道贾供奉叫贾青天,一边听,一边分神想,今天看样子是要留下了的,一会跟苏供奉要些珍珠,突然听到皇帝说“贾青天”,震惊地道:“陛下,您贾青天也敢用,微臣好歹是真忠臣,您不能……”
皇帝磨着后槽牙抓起搁在床头上的奏折砸了过去:“滚……”
石青桐伸手接住奏折,讪讪地道:“行!微臣现在就滚,陛下保重龙体,千万不要动怒!赏花、赏花,哈哈……”把奏折交还给一边喜怒不明的贾供奉。
等贾供奉转身请她跟上,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贾供奉就是贾青天,一时间心虚不已!偷瞄了一下他的脸色,感觉有点难看!逐小声道:“贾供奉,不好意思!那啥,我刚才分神了,不知道您叫青天。并非有意的,您千万不要难过!”
贾青天听到过的道歉没一千也有八百了,他是协助皇帝处理政务的侍中,官不大权却不小!从来没看到过有人这样道歉,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叫他不要伤心!
他阴阳怪看地向她,阴阳怪气地道:“不敢当!石大人救驾有功又是本朝第一女官,还是龙卫!以后不要轻易给人道歉,没的落了陛下的面子。”
石青桐愣了愣,羞愧地道:“我这不是道歉啊!我只是怕陛下听了我的话,以后不重用你,担心你伤心!”
贾青天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想吐她一口唾沫!拉下脸再不理会她,带她绕了好几圈九曲十八弯的游廊长廊,到了龙卫宫廨处。
三人相互见了礼,贾青天把人交给了林孝贤便欲离去。
林孝贤叫住了他,递给他一罐子茶叶和一个锦盒,笑道:“知道贾供奉喜欢喝云雾茶,写得一笔好字。这茶和眉墨是年节时别人送的,借花献花转赠给侍中,可不要推辞了,否则就是看不起我。”
原本一直没甚表情的贾青天,顿时脸露笑容,“林将军说的什么话,也就是您看得起小人了。陛下还等着小人回去帮磨墨,就不打扰你了。多谢!多谢!”
等他走远了,林孝贤才看向石青桐:“你把他给得罪了?”
石青桐悻悻地道:“我不知道他叫贾青天,听到陛下说贾青天,就想着陛下连假青天都收用,咋就这么埋汰我呢?林大哥,我不是故意的,给你添麻烦了。陛下说,我要犯事,他打你。还……”
林孝贤:“……”问道:“还什么?”
“还说,我要犯了杀头罪,先剁你再剁我。要不,你跟陛下说,你不收我了?你看看,你看谁不顺眼,你跟陛下推荐我给他。”
林孝贤再次:“……”
他是八大郎将中最有文化、最斯文、最有耐心、脾气最好、最正直的郎将。皇帝正是因为看中这一点,才把石青桐交给他的,如果给别人!恐怕石青桐只能拜皇帝自己做师父了。连贾青天都敢得罪!
指了指椅子让她坐下,亲自替她斟上茶。微笑道:“你师父我,已经成亲了。家里呢有一对儿女,长女今年五岁,儿子三岁。你嫂子温柔美貌贤良,父母俱在,下有弟妹共三人。
一大家子,都靠我养着。你要是不想我因为你被杀头或者罚奉禄,让一家大小无着落,就好好听师父的话。陛下金口玉言,这圣谕是不能更改的。抗旨不尊也是要杀头的。”
青年容貌俊美,气质儒雅但却不乏英气,语气平和。石青桐不知怎的就静了下来!
看到小姑娘认真听教,林孝贤暗暗点了个头,还是明理的。说道:“以后私底下可以叫我林大哥,但在当值期间,应该当叫我大人。你虽然是龙卫,但陛下给你的官职是正五品,正五品在龙卫中是校尉,可陛下没有指名让你当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