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原本是林翠儿拉着裴长意出的门,他身量高,脚步迈得快,几步便走到了她之前。
见裴长意脚步匆匆很是着急的样子,林翠儿心中甜蜜。
她这样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像极了小时候在林家村,哥哥来山头上找她,带她回家吃饭的模样。
“哥哥,其实娘很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一直在一起,像过去一样。”
站在裴长意身后,林翠儿胆子大了许多。
听到她这么说,又联想起她这几日的举动,裴长意微微蹙眉,他脚步微顿,回眸看了林翠儿一眼。
“翠儿,你总是要嫁人的,不可能永远和娘亲在一起。”裴长意的语气疏冷,听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他连多余的话都不会说,可眼前是林翠儿。
他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相处这么久,林秀娥夫妇对自己这么好,他早把林翠儿看作是妹妹。
有这样良善的父母,她本质并不坏。只是年少心性未定,突然见了富贵迷人眼,一时把握不住心性。
他说话留有余地,并未直接点破,原是想给林翠儿留些脸面。
却不想,林翠儿以为他没明白,红着一张脸扭扭捏捏地说着,“那如果我嫁给哥哥,我就不用离开侯府了,我们一家三口都不用分开了……”
她的声音极轻,虽然她是在山野里长大的女子,姿意妄为惯了。
可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她满脸通红,是害臊的。
裴长意并未停下脚步,往栖梧院赶着,“翠儿以为,什么是嫁人?”
林翠儿抬眸,既是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豁出去了,上前一把抓住了裴长意的手,“我懂的,我从小便喜欢哥哥,小的时候我就一心想要嫁给你的。”
“娘也知道的,只是当时说你要考取功名,想要晚一些和你提。只是没想到,现在你是世子爷了。”
“我知道我已经不配嫁给你为妻了,做个妾室也是好的……”
裴长意挣开了林翠儿的手,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妹妹,看着她的目光没有半点怜惜,只有冰冷。
裴长意向来不苟言笑,生人勿近,似皑皑霜雪般皎洁清冷,此刻,他寒意渐盛。
他虽然在男女之事上经验不多,可林翠儿究竟是不是心悦自己,他是看得出来的。
“翠儿,我将你和母亲接入府里,我虽不能再叫她一声母亲,但你仍是我妹妹。”
裴长意唇角微微下压,抑下胸口翻涌着的气血,“你既是关心母亲,便快走两步吧。”
他转身往前走着,轻声开口说道,“我为你寻了好几户好人家,虽比不得侯府尊贵,却也不乏清贵人家。嫁过去做正妻,你不会受委屈。”
“你若是不喜拘束,我为你寻了个武将,他性子与你相投,定会成为佳配。”
裴长意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林翠儿如何听不出他这是拒绝,可自己最大的优点便是不折不挠。
纵然是被拒绝了,林翠儿摸着怀中的药包,无妨,她早料到会被拒绝。
可那不代表,她就会放弃。
栖梧院中,走水之处是下人的院子,和徐望月的院子仅一墙之隔。
红玉瞧着外头火光四起,心头一慌神色,还保持着镇定。
她还记得二姑娘将那首饰盒子藏在衣柜里,她忙取出盒子,里外包了三层红布,小心翼翼抱在怀中跑出院子。
见林秀娥也跑出了自己的院子,红玉迎了上去,“林大娘你莫怕,每个院子里都蓄着水,火一定很快就灭了。”
林秀娥靠在红玉身边,心里头惦记着眼前的火,见她手中捧了个盒子,打趣道,“这可是二姑娘的嫁妆?如此紧张,红玉姑娘还记得带出来。”
红玉点头,“不错,这盒子里,是二姑娘最为珍视的东西。”
她自小跟着徐望月身边长大,最是清楚她有多苦,这是她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不说是今日火势并不大,便是大火,红玉拼着一口气也要帮她把这盒子抢出来的。
她朗声说着,并未留意到身后多出一道光风霁月的人影。
月色泠泠,雪色皎皎。
裴长意一路走来,风尘仆仆,神色淡然,直到听到红玉那一句“最为珍视的东西”,他沉寂的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的字帖,便在那盒子里。
“娘,你没事吧?”林翠儿激动上前,又瞧了红玉一眼,“还好,你们两个都没事。”
红玉的脸灰扑扑的,对着裴长意恭敬行礼,“世子爷,我家姑娘她可还好?”
“她很好,祠堂并未出事。”裴长意心情大好,连带着对红玉的态度也好上了几分。
“即是无事,我还有公务,先走了。”裴长意心中惦记着那口是心非的小野猫,却不想刚一转身,迎面便看见被碧玉搀扶着的徐瑶夜。
“郎君,我有事……”徐瑶夜弱风拂柳地靠在碧玉身上,双目含泪望着裴长意。
她刚才很怕见到裴长意,怕被他瞧出端倪。可此刻见裴长意着急离去,心里又觉得不舒服,偏要将人扣下。
男子蹙眉,被徐瑶夜环住了胳膊,心中不安。
祠堂里,徐望月目送着裴长意他们离去,心中不断安抚自己,既是裴长意和裴钰都去了,定然不会有事。
可她一想到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全都在院子里,心里就十分不安。
她站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坐下,坐着刚端起茶盏,一口未喝又放下了。
她不能出祠堂,站在祠堂门口望着外头,远远地便能看到栖梧院冒头的火光。
“二姑娘,可是夜深了害怕?”裴长远笑盈盈从祠堂外头一路走来。
徐望月一见到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沉,“二公子,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便喊人了……”
“你喊什么?侯府里走水,我担心祖先们过来祠堂瞧瞧有什么问题?”裴长远笑得一脸痞气,手心里攥着那个药包,一步一步靠近了徐望月。
“此处是我裴家祠堂,我还来不得了?”
他说得合情合理,徐望月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只能自己不断地往后退,和裴长远保持着距离。
她并没想到裴长远便是在等着她退,他三两步走到徐望月方才的桌边,将手里的药包往茶盏里轻轻抖着。
裴长远整个身子挡住了徐望月视线,正在往茶盏里抖着药,突见徐望月看向了他。
那双水灵灵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只冲他看了一眼,他心中如同小鹿乱撞,手一抖,竟将整包药粉都倒进了茶盏里。
小厮说过,这药本就不是给人用的,药性十分激烈,整包下去不会有问题吧?
裴长远正想着,耳畔传来徐望月冰冷的声音,“二公子也瞧见了,祠堂没有任何事。”
“老夫人罚我在祠堂静思己过,如今我们孤男寡女在祠堂里,怕是不妥。”
“不妥吗?我觉得很是妥当。”裴长远笑着逼近了徐望月,“你在此处静思己过,我在此处拜祭祖先,两不相碍,何为不妥?”
见裴长远走过来,徐望月立刻绕着弯走回了自己方才的桌边。
她心下不安,不知道这个混不吝的二世祖又要做什么?
他那日想强迫自己,幸好林翠儿赶了回来,今日他们每个都去了栖梧院,她唯有靠自己。
徐望月低头,看见自己在桌边藏着的那两个木棍,心怦怦地乱跳起来。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可若是今日裴长远要对她欲行不轨,她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让他得逞。
裴长远看着徐望月,又打量着她手边的那个茶盏,眼珠子不断地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喝下这盏茶。
他甚至想过,他力气比徐望月大很多,想这么多法子,倒不如直接强迫她,按着她把那盏茶喝下。
可这样,和他裴家二公子平日里的作风不同。
他想要女人,要她们心甘情愿自己送上门来,这般强迫来的,倒没了意思。
“二姑娘。”裴长远走上前去,装出一脸深情的模样,“你可知我心悦你许久,今日在祖先面前,我指天发誓定会娶你为妻。”
发誓而已,裴长远张口即来。
“二公子错爱了,是我不配。”徐望月冷脸,自然不会被这般花言巧语欺骗。
莫说是她不信裴长远的品性,哪怕她信,她也不愿意趟侯府这趟浑水。
她往祠堂门口悄悄挪了两步,眼神不断往外瞟,只求着裴长意或是裴钰的身影,能从祠堂外头出现。
可她微微侧头,眼前只出现了裴长远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好,二姑娘当真绝情。那今日,二姑娘陪我用盏茶,只用一盏,我就走。”
裴长远装模做样,走到另一个桌边,想要帮徐望月倒茶。
他刚拎起茶壶,就见徐望月走回自己桌边,素手芊芊,拿起了自己方才那杯茶。
“唉,等等,二姑娘你的茶应当冷了……”他的话还未说完。
就见徐望月将手中茶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