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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在幕天席地下,温时宁有些害羞,但这样被二爷抱着的感觉又实在好的很。
离别的难过瞬间冲淡了几分,但还是好想哭。
于是,她也没客气,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痛痛快快地哭了一会儿。
且哭的特别有底气。
边哭还边想,她好像有些理解小时候的楚砚了。
每次摔了跤,若是奶娘和阿姐不在,他自己一骨碌就爬起来了,还不忘安慰她说:“时宁别怕,哥哥不疼。”
可若是奶娘和阿姐在,那他定是要人扶,要人抱,还要伤心大哭一场,直到讨得甜头才肯停。
原来,这就是有人疼爱的底气。
温时宁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哭鼻子是可以这样幸福的一件事。
哭完了,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会不会很丟人?”
傅问舟一边替她擦脸,诱哄般道:“无妨,时宁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别人怎么看不重要。眼泪也并非全是懦弱的表现,有时,只是一种表达方式而已。”
“时宁有人爱,有人疼,是幸福的孩子,流的也是幸福的眼泪。”
温时宁的心瞬间被戳中,软的一塌糊涂,搂着傅问舟‘吧唧’就是一口。
“二爷,你真好。”
这下,轮到傅问舟脸红了,弱弱地看向远处说:“有人。”
温时宁理直气壮:“无妨,我和二爷是夫妻,想亲就亲……而且,离得这样远,他们看不清的,嘻嘻。”
……
京城,御书房。
周济民看着案头堆成山的折子,恼怒极了。
“这个温子羡究竟想干什么?!”
今日打说书的,明日骂唱曲儿的,还砸了好几家卖话本子的书摊。
就连他的上峰兵部尚书,好意规劝,竟也被他顶撞,两人差点大打出手。
弹劾的折子一波又一波的来,就为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
今日在御前伺候的是总管太监李德,忙命人重新沏了壶茶来,小心谨慎的道:“圣上息怒,别为那些个不惜福的人气坏了身子。”
周济民怒意未消,大幅度点头道:“你说的对,不惜福!温家仗着有安王撑腰,把朕当成什么了?你知道坊间都怎么笑话朕吗?他们说朕是月老!”
真是越想越气。
安王也是个糊涂的,笼络人心有的是法子,可他好像就会联姻这一招。
李德替他捏着肩,顺着他的话道:“要说这温侍郎,能娶虞老的孙女,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可这还没成亲,他就闹出这么多事来,虞老怕是失望的很。”
周济民冷哼:“岂止是失望,虞老因这事儿怕是恨上朕了。”
李德:“恨倒是不至于,也不敢,再说圣上又不知内情,赐婚也是看好温侍郎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皇恩浩荡,虞老想来也是明白圣上苦心的,因而,并没有仗着自己年老声望高就来闹一闹。以奴才之见,抱病怕也是真的,毕竟,给孙女寻门好亲事是虞老最大的心愿。”
“如今愿望落空,且温侍郎和楚大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距实在是有些大,心里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
周济民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李德又道:“怪只怪温侍郎自己不争气。”
周济民睇他一眼,“你今日话有点多。”
“奴才不敢。”
李德忙跪地道:“奴才只是担心圣上气坏身子,斗胆几句,还望圣上恕罪。”
周济民轻哼:“行了,起来吧。”
他又何尝不知温子羡配不上虞老的孙女,满朝文武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安王亲自来求,他总得给几分面子。
谁料,这其中还有楚砚的事。
而那温子羡竟如此的胆大狂妄,不但把安王拖下水,连他也被弄的里外不是人。
周济民看一眼李德。
李德不敢再多言,佝偻着背,将脑袋垂得低低的。
既然这福温家享不了,那就收回吧。
可他赐婚又毁婚,总得给虞老一个交代吧。
于是,周济民大手一挥,两道圣旨同时发出。
一为兵部侍郎温子羡降为从六品,调任兵部掌固一职,也就是看守库房陈设等。
二因温子羡品德有缺,难配才女虞清然,故而取消两家婚约,重新为虞清然赐婚太中大夫楚砚。
这等于是圣上承认自己错了,这种事绝无仅有。
得知消息后,安王立即进宫面圣。
“父皇这是何意?”
周济民翻着折子,头也不抬道:“坊间传闻,你从来不听的吗?”
安王不以为然:“风言风语而已,父皇何需当真。”
周济民将折子‘啪’的一声丟下,尖锐的目光望着他。
“你可别小看了风言风语,坊间传闻,传的都是百姓心声吗?”
安王微怔。
周济民摸着玉扳指,狭长的双眼阴沉地眯了眯。
“不觉得这手笔很熟悉吗?”
安王目光一惊,“父皇的意思是……虞老在从中作梗?”
就像上次一样,他只是稍稍的打压了下傅家,铺天盖地的舆论就来了。
周济民冷笑道:“准确来说,最擅长利用风言风语的人是傅问舟。”
“水可栽舟,亦可覆舟,他太深谙此道了。”
提到傅问舟,安王拳头不由的握紧。
“远离朝堂,还想搅动风云,妄图拿捏圣心,傅问舟他好大的胆子!”
周济民却是摇了摇头,“礼安,为君者也是人,不可能做到事事件件都周全,但一定要有辨别忠奸的能力。”
“也一定要清楚,在庙堂之上,有不同的声音是常态。为官者,各有智慧,他们如何表达是一回事,你如何听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比傅问舟,好比虞老,他们就擅于通过众人之口,为自己发声。”
“这是他们的智慧与手段,不论好坏,只论你如何看待事情本身,以及如何选择。”
安王此刻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急道:“父皇难道甘愿被牵着鼻子走吗?”
“放肆!”
周济民龙颜一寒,“你还不明白吗?一个国家,好比一座房屋,砖瓦可以随便换,可房梁不可以,顶梁柱尤其不可!”
换言之,在他眼里,像傅问舟,虞老,楚砚这样的就是顶梁柱。哪怕他们有所缺陷,有时不够讨喜,常叫他这个天子难堪,可他们是能实实在在地撑起自己责任的人。
天下若有难,他们是愿意拿血肉之躯去拼搏的人。
而像温子羡那样的,便只能算作是砖瓦。
有用,但也不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