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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越说越兴奋。
“如此,最好是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但有一个问题,拓跋羽一旦反应,渠州肯定守不住。”
“渠州一破,危害更大。”
众人又看向太子。
太子这时迟疑着道:“所以,我的意见是,采取第二个方案。各位率黎阳军直接前往渠州吧,一来可壮大声势,让拓跋羽更加坚定……当然,这也意味着,各位身负重任。”
在大军增援之前,黎阳三万军,加上渠州现有的五万军,要抵御拓跋羽带来的至少三十万军,难度可想而知。
可他思来想去许久,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事关国家存亡,计以无数人的性命。
太子仅是说出计策,就已背脊生汗,心血因高度紧张而沸腾不已。
肩上突然一重。
睿亲王的手停在他肩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将被动变为主动,不失为良计,我只有一个问题,傅问舟如何死?谁去布局?”
太子:“我。”
京城来的人还没到,所有人都以为他还在黎阳城。
他正好可以顺路去做这件事。
“好!”
睿亲王双手叉腰,盯了眼舆图,决定道“就依计行事,都去准备吧。”
“是!”
无一人提出异议。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睿亲王扭头一看,太子双眼通红。
他拧眉,“啧!这是干啥?”
太子声息微颤:“我将皇叔和诸位,置于最危险之地,你们为何不反驳?”
他其实是希望他们反驳的。
甚至希望睿亲王能指着他鼻子骂他忘恩负义。
睿亲王无所谓地一笑:“老子不去,总有人去,换别人,能有老子厉害?”
他不敢看太子这副样子。
太像了。
他们母子长的实在是太像了。
“皇叔……”
刚刚还展现出未来君主风范和气度的太子,此刻像孩子般落泪。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睿亲王极不耐烦,“你不是都想过了吗?”
“你是太子,是未来君主,婆婆妈妈的像什么话!”
太子扯着衣袖抹眼睛。
从小也是娇生惯养过来的,皮肤又如他母亲一般白,粗麻布料一擦,眼睛更红了。
睿亲王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手绢递过去。
“用这个!”
丝绸所制的手帕,上面绣着几朵梅花。
只是那绣工,实在不敢恭维。
太子泪目:“这是母后所绣?”
睿亲王:“嗯。”
被宫里那位誉为‘妖后’的女人,也曾懵懂天真,曾一度最想做的事,不过是学好绣工,要亲自为自己缝制嫁衣。
虽然,很快就放弃了。
只因,绣花针实在太难掌控,比读书写字难太多太多。
那些练手的帕子,也被她视为耻辱,闹着要烧了,眼不见为净。
他就是那个被指使去烧帕子的人。
要不然,如今他连睹物思人的资格都没有。
关于睿亲王和尹皇后的故事,太子知道的不多。
只知与母后有婚约的人,原本是睿亲王。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嫁给了父皇。
其中渊源,睿亲王不愿意提,也无人敢问。
“这一战,亦是我所愿,礼仁,你应该知道的。”
睿亲王负手而立,目光幽远。
“我曾许你母后繁华盛世,若做不到,如何有颜面去见她?”
能在有生之年,将北蛮势力削弱到不成威胁,能看着她给予厚望的儿子,一步步登上皇位,坐拥天下……是他唯一的念想。
亦是他唯一还能为她做的事。
音音,若我能做到,你会原谅我吗?
……
清溪村。
收到二爷和二夫人要回来的消息后,所有人都忙了起来。
晋安和宋哲准备药材。
秦嬷嬷和红兰紫收拾院子,准备吃食。
香草如今成了娇气包,不让她帮忙肯定又得哭,秦嬷嬷便将熬鱼汤的重任交给她。
谁知,香草熬着熬着还是哭了。
秦嬷嬷无语,故意道:“你别把眼泪滴进去了,这又是怎么了?莫不是不欢迎二爷二夫人?怕二夫人回来管着你?”
香草吸着鼻子,“我是太高兴了……终于回来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秦嬷嬷干活的手一顿。
是呀,终于回来了。
所有人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自二爷二夫人回京后,这庄子上的人就没笑过。
不敢笑。
生怕有一丁点开心,很快就有不好的消息来平衡。
主子的命运,决定他们的命运,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在这件事上,他们谁也没拿自己当下人。
说句大不敬的,二爷和二夫人,是比家人还亲的亲人。
就连村民们,都卯着一股劲儿,绝不能让任何药材死去。
干活比以往二夫人在时还要卖力,还要认真。
仿佛只要那些药材没问题,二爷和二夫人就没问题。
消息传开后,村民们都沸腾了。
有人提来鸡鸭,有人抱来瓜果蔬菜,有人送来自家酿的酒……
搞得比过年还热闹。
这天,算着时间,大家自发的在村口迎接。
远远地,看到十几名官兵在前面开路,三辆马车稳稳行来。
“二爷二夫人回来了!”
“没想到这么快,唉,那老夫人也是个没福气的,咋说走就走了呢?”
“还是咱清溪村好,适合二爷养病,回来了就好。”
“二夫人回来,咱们的日子更有盼头了!”
村民们唧唧喳喳,待马车近了,纷纷喊着:“欢迎二爷二夫人回家!”
有人喊:“二夫人,我媳妇儿怀上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没齿难忘!”
还有人喊:“我地里的药材长的可好了,二夫人得空了去看看。”
旁人不服气:“切!谁家地里的药材不好,那是你种的好吗?那是二夫人的法子好!”
累了一路,刚到芜县傅问舟又起了高烧。
温时宁心情实在不好,但听着村民们热情又熟悉的声音,她还是忍不住撩开帘子。
“多谢各位相迎,都回去吧,得空了我会一一去看的。”
她露出来的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眼底一片青色格外明显。
本就是藏不住事的年纪,即便笑着,眼里的愁楚和忧虑也快要溢出来了。
众人突然安静,目光担忧地看着她。
温时宁挥挥手:“天快黑了,大家回去吧。”
“噗!”
傅问舟突然吐了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