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殷容一大早就起了床。
太阳刚刚升起不久,透过落地玻璃,将宽阔室内晕染成温暖的明黄,落在她带着纯白修身的连衣裙上,细微的珠光在光线下粼粼波动。
化妆间台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一个比一个看起来昂贵高级,流光满盈之中,一个简陋的、扁扁的铁皮盒子显得有些突兀,上面印着“雪绒膏”三个字。
殷容化完妆,又打理好发型,才将那铁盒打开,里面纯白色的膏体已经快要见底,她挖出一小块,仔仔细细地抹了手。
所有准备就绪。
今天对她来说是个相当重要的日子,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边站。
殷容妆容精致,意气风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下,口型是“加油”。
然后将一双拖鞋穿出高跟鞋的气势,只在哒哒路过次卧时,脚步微微顿了顿。
她想了想,低头发出去一条消息,然后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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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总是嗅觉敏锐,五花八门的广告铺天盖地宣传了一周,就是为了这个周日的母亲节。
花店与蛋糕店争奇斗艳,一家写“‘花’点时间,和母亲”,一家写“专属于妈妈的甜蜜”,殷容轻装上阵逛起街来,临走时蛋糕店的姐姐与她咬耳朵,“她还真的问了我。”
“和她说了吗?”
“说了。珍珠项链。”
“好哦。”殷容递给她一束花,“送给你。未来的母亲。”
姐姐捂住嘴,又抚住肚子,脸色微微泛红:“你怎么知道——”
“谁也别想躲过我的火眼金睛,”殷容笑得贼兮兮,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她肚子,“这个幸运的小家伙也不行。好羡慕哦,出生就可以吃甜甜的蛋糕呢。”
时间紧张,殷容没多聊,拎着蛋糕出了门,准备放在副驾驶时注意到上面水渍干掉的形状,蹙了蹙眉,放进了后座。
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打开了公众号的推送消息——这是林隽怡推给她的,输入八字后可查询每周运势,林隽怡说很准,硬要她关注,她勉强关注了,并输出了一通要相信科学拒绝玄学的观点。
林隽怡对她嗤之以鼻,说那是你现在没什么事儿求。有事儿求的时候你就想问问玄学了。
今天她刚好有事求。
公众号的标题很花哨——[又到周日啦!本周运势准确吗?若是不准,欢迎来骂!]
殷容深吸一口气,点开。
[本周运势:……得贵人相助,心想事成。]
一大段文字中她只揪出“心想事成”四个字,绿灯与此同时亮起,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关掉了手机。
车一路畅通,驶向云城市中心的别墅区——云书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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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书公馆是当年由英国人设计修建的,如今是云城别具特色的洋房建筑,英式花园极为独特,不管是其地段、品相,还是历史背景、文化底蕴,在云城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宅。
而这里,就是殷容奶奶王蔓的住所。
殷容抵达的时候才刚刚早上九点,可等她进了门,才知道有人来的比自己更早。
姑姑殷如珊和她的女儿刘思殷已经一边一个围着奶奶,聊着笑着好生热闹,桌上鲜花盛放,还有个精致的草莓蛋糕,蛋糕上的巧克力牌上写着“母爱如珊”。
……如“珊”?
殷容瞥了那牌子一眼,有点想笑。
姑姑的本名其实就叫殷如山。
那还是爷爷在世时起的名字,姑姑如山、爸爸如海,恢弘大气,因为当时爷爷总在各国跑,奶奶一人在家驻守,起此名寓意为“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没想到很快就真的隔了山海。
爷爷去世的时候,奶奶刚怀上小叔叔,爷爷还没来得及给小叔叔起好名字,就撒手人寰,奶奶为祭奠爷爷,给叔叔起名为“殷如一”,寓意为始终如一。
至于山海平不平的,殷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姑姑一直嫌“如山”太像男人,后来硬是将爷爷的“珍贵赐名”改掉了,把“山”改为了“珊”。
“如山不也是姑姑的本名么,”殷容笑道,“怎么还用上了谐音梗呢。”
“蛋糕都是你表姐设计的,我哪里懂这些。”姑姑笑着瞥她一眼,转头又和奶奶说,“思殷知道您喜欢吃草莓味的。”
姑姑对自己的名字不满意,对女儿的这个名字倒是很满意,总在家“思殷”长“思殷”短地叫表姐。
她很喜欢给大家讲自己曾经做的一个胎梦。她说那时候刚怀上表姐,自己都还不知道呢,就梦到了爷爷。
爷爷在梦里说他很想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如珊,在梦里摸了她的头顶,还说“我的乖珊珊也要当妈妈了”。姑姑在梦中流下泪来,于是生了表姐之后,就给表姐起名为“思殷”,旨在怀念爷爷。
刘思殷抬头看到殷容手中的草莓蛋糕:“容容也买了蛋糕吗?哎——都怪我,忘记早点和你说一声。”
“没事呀。”殷容俏皮地冲表姐眨眨眼睛,“吃不了,兜着走呗。”
又转头问姑姑:“哎,姑父呢?”
姑姑淡淡道:“他忙着呢。”
殷容长长地“哦——”了一声,没再接话,直接凑去奶奶跟前:“奶奶今天好漂亮哦。哇,这条珍珠项链也好靓,很称您。”
奶奶今天着了身深紫色的套装,她本就肤色白,如今银白色的头发烫成精致的卷,全部梳向后,唇上沾了些润泽的口红,显得精神矍铄,她笑容很淡,望殷容一眼,道:“你表姐送的。”
表姐有点害羞地笑:“我在瑞士留学的时候就看中了这条古董珠宝项链,觉得很适合外婆。那时候手上紧张买不起,留了老板的联系方式,幸好现在它还在。看来它和外婆很有缘。”
“啊呀,那表姐可真是没白去趟瑞士。这样会不会显得我的礼物很重复呀?”殷容撅起嘴来,从包里磨磨蹭蹭地摸出了个蓝丝绒的盒子,在表姐热切的目光中打开——
里面是串祖母绿配钻石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笑道,“爸爸很重视这个母亲节呢。喊我和设计师选了好多个款都不满意,最后亲自设计定制了这个,等了好久呢。爸爸说和爷爷送给您的扳指很像,您看像不像?”
奶奶望着,不自觉地转了转她左手大拇指上的金扳指——金扳指中间缀了颗翠玉,据说那是爷爷生前送给她的礼物。
“挺像的。”奶奶半晌才开口,招呼旁边的佣人,“来,帮我试戴下。”
珍珠项链被摘下,祖母绿项链被戴上,佣人笑道:“前几年圣诞节还是什么节日,容容也送过夫人一条珍珠项链……大小姐和小小姐真是有默契呢。”
“是呀。”殷容歪头望表姐,笑容灿烂,“要不怎么说姐妹连心呢?”
表姐勉强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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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快吃饭的时候,殷如海夫妇才姗姗来迟。
“爸,妈,你们来啦。”殷容起身打招呼,顺便给奶奶拉餐椅。
殷如海沉着脸“嗯”了声,殷容发现父母两人都面色不虞,尤其是母亲杨斐。
她耸了耸肩,也无所谓——毕竟能让娇贵的小斐同志屈尊来看一趟奶奶,就已经算是实属不易了。
奶奶落座动了筷,家宴终于正式开始。
大家笑着聊天,从国际形势聊到国内环境,从最新政策聊到市场转型,最后聊到今天的饭菜。
奶奶口味清淡,嗜甜,不爱辣,平日里食素比较多,也就在今天特意上了几个精雕细琢的肉菜。
她道:“刚送来的新鲜鱼生,合不合大家胃口?”
“超级合,”殷容吃得眯起眼睛来,她单手托腮,叹道,“好鲜甜哦。哪里送来的?等我生日也要点这个菜。”
前面的聊天杨斐完全跑神,全程没参与。
此刻听到了这句,终于说出了今天来的第一句话,是直直地朝着奶奶说的:“妈。囡囡今年是本命年。”
姑姑笑着打断她:“两个囡囡今年都是本命年。”
场上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奶奶目光巡视一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哦,这么快就都24岁啦?”
刘思殷捏了捏手指,对奶奶露出个乖巧的笑。
她虽是表姐,但只比殷容大了几个月。两人从小学就开始做同学,直到大学才分道扬镳,刘思殷出了国,殷容则留在了云城念书。
本命年在殷家有着非同寻常的含义。
奶奶21岁时嫁给了24岁的爷爷,在她的认知里,24岁就是一个人该顶天立地的时刻,也是该承担家族责任、享受家族福利的时刻。
于是,在殷如珊24岁时,奶奶将她高嫁给了富商刘氏;
而在殷如海24岁时,奶奶给予他了一部分股份和工厂。
很可惜的是,殷如海吃喝玩乐样样上道,人乍一看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类型,偏偏到了生意场上连话都说不囫囵,奶奶试着扶持了他多次,最后终于死了这条心,让他生个孩子出来,就算是完成了家族使命,等孩子到了24岁,就由孩子来接手其他的产业。
按理说现在就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刻,偏偏奶奶说这话的时候,误以为杨斐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等生出来发现是个女孩,她当场勒令殷如海和杨斐再生一个。殷如海喏喏同意,杨斐刚生完孩子,本就和婆婆不对付,逆反情绪当即上来,说自己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坚决不同意再生。
事情就这么搁置了。
到如今,谁都摸不清奶奶的意思。
大家都望着奶奶,大厅里餐桌转盘的轻浅声音此刻都变得明显,只有殷容一人还没放下筷子,自顾自地吃着。
奶奶问:“思殷,你有什么想法?”
“我从瑞士留学回来,感觉学习到了很多,外婆。”刘思殷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说话像背书,“我和不少国际护肤品牌的主理人、设计师都有接触,进出口贸易相关的专业更是扎实,不管是报关清关,还是保税中转……”
她的长篇大论快结束的时候,姑姑道:“也跟着她爸爸学习到不少管理公司的经验呢。老刘这人只有一点好,对女儿是真的尽心尽力地培养。”
说完,又重重叹一声气。
那一声气很长,“只有一点好”意思是姑父其他方面都很差劲,殷容知道姑姑收敛着没说出来的话:当年家族存亡的危急时刻,要不是我嫁给了这又矮又丑比我还大二十岁的富商刘氏,借着他的风转行干起护肤品代工厂,全家都得玩完,哪还有今天的殷氏集团?
奶奶呷一口茶,又问:“容容呢,你有什么想法?”
殷容双手托腮,歪头朝她笑,笑容天真,说出的话却世俗,又直白:“奶奶,我想要咱家的进出口业务板块。”
桌上蓦地安静下来。
刘思殷突兀地开了口:“外婆,我也想要进出口业务板块。”
她深吸一口气:“容容毕竟没有出国的经历。我可能会是更合适的人选。”
杨斐嗤笑了声,姑姑面无表情地望了她一眼。
殷容早已见怪不怪。
这个表姐从小就喜欢有样学样,事事都要和她比、和她抢,就算是她不喜欢、不想要的东西,如果殷容想要,也会在刘思殷这里瞬间提价,成为必须得到的东西。
而且进出口业务本身就是殷氏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两个孙辈都瞄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姑姑酝酿着开了口:“这块也算是思殷她爸爸的老本行。这么多年来她耳濡目染,又在国外锻炼了这么多年,不如让她先上手来试试?不行的话,我们再换容容来。”
杨斐想说话又忍住了,余光瞥了殷如海一眼,发现他听得还挺认真,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气立即不打一处来,直直怼上殷如珊:“还敢提出国留学这事儿?这都是我们家容容让出去的!老太太想要人陪,一声令下就让孙女放弃机会在家陪,外孙女远走高飞,现在说到公司倒是积极!哪有给外孙女不给孙女这一说的?你们家人真是……”
话还没说完,殷如海猛地拍了桌子:“你别说话。我家的产业,没你说话的份儿。”
杨斐跟着拍桌子:“你就是个软蛋!愚孝!自己的女儿你不帮,你帮外人说话!”
“谁是外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好啦,好啦。”殷容见怪不怪,她双手拖着腮,笑容甜美,又懒洋洋地,回望奶奶那双浑浊又清明的眼睛,“我无所谓,给表姐就给表姐呗,反正她在外面学的就是这些。”
“我不同意!”杨斐大喊,“开什么玩笑?什么好事都让你们占了,我的女儿就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姑姑灵机一动,“除了进出口,我们还有自营产业呀——比如雪绒膏,那可是旱涝保收的大品牌,给容容正好。”
雪绒膏是爷爷生前创立的品牌。
它质感柔滑,香味独特,保湿效果相当好。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也曾风靡全国,家喻户晓,是男女老少都钟爱的一款护肤品。
而在爷爷去世之后,赶上改革开放的年代,各大外资企业进驻中国,本土日化品牌受到冲击,一蹶不振。如今虽然没有停产,但随着受众用户逐渐老去、离开,产值也一年不如一年,是一个说出去相当好听、实际上一塌糊涂甚至难以维系的烫手山芋。
杨斐反唇相讥:“那你家孩子怎么不拿雪绒膏呢?”
“好——了,”奶奶拐杖敲了敲地,终于沉声道,“都别吵了。”
她缓了缓,语气一如往常:“女孩子家家们抢着管什么公司?你们俩,安心嫁个好人家就足够了。”
殷容点点头,好像深有同感,跟着便笑道:“奶奶说的是。不过现在门当户对的家庭也不傻,手里没个什么傍身的,也很难嫁个好人家呢。进出口这块,我也确实不敢跟姐姐抢,不如给我个小厂子——就像姑姑说的,也算是旱涝保收,对男方家来说,也算是个保障。”
抢也是白抢。殷容知道,她和表姐都没份,痴心妄想罢了。
奶奶向来心中有数。她从不亏待每一个家人,只是方向完全不同罢了。
女孩子们是给足金银珠宝,男孩子们才是权力和股票。
就像叔叔一家,尽管定居国外,但因为有了那三个宝贝孙子,便与她和刘思殷不一样。
殷容根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进出口业务,纯粹是哄骗刘思殷来与她争抢,衬托她的大气罢了——她的全部心思,本就是奔着雪绒膏来的。
这几年刘思殷在国外深造,她在国内也完全没闲着,在对家族企业做了全面的盘点和仔细地市场调研后,有相当大的信心,认为自己可以尝试着盘活这个老牌国货。
也有一点点的信心,认为奶奶大概、或许、可能愿意给自己这一点点甜头尝尝。
毕竟她听了奶奶的话,留在了云城,陪在她身边,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挤出宝贵的一天来到这里,去逗她开心,予她便利,耐下性子分享年轻人时兴的玩意儿给她,也共享她的喜乐,了解她的好恶。
“厂子更是没什么必要。”奶奶直截了当地拒绝,道,“你未来可是要嫁人的,谁家会喜欢抛头露面的儿媳妇?你趁早打消这些念头。”
“嫁人”和“抛头露面”两个词好像锋利刀叉,叮叮当当地在殷容心上搅,搅得她胃里泛起恶心——
结婚就结婚,“嫁人”什么意思啊?
还“抛头露面”,怎么的,要不每天出门都把脸蒙上?
看来今天没戏。
她想。要找一个更合适的契机才可以。
她已经明白,再多说什么也无用,再多做什么也无用,奶奶就是这么个人,就是这么个想法,一辈子也不可能改变。
但没关系。
她有的是时间。
殷氏集团眼看着青黄不接,她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次不行,下次一定还会有别的机会。
……只是稍稍有些可惜罢了。
殷容沉着一颗心,却笑得甜美,点了点头道:“奶奶说的是呢。”
沉默之中,奶奶好似联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睛,话锋一转:“殷容,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林家的那位公子接触得怎么样?”
林家的小公子——林承雨?
什么接触得怎么样?他们就是多年不见的普通同学啊。
这问题问的奇怪,殷容有些不知所以,犹豫了下,选择打太极,想要撒娇,开口时却有些哑:“这好难讲哦,奶奶。”
“有什么难讲?都把人带回家里了——”奶奶平淡又锐利地眼神望过来,像一把利刃,试图将她剖开,“殷容,你是殷家的女儿,在没有确定婚约之前,要注意影响。”
把人……带回家里?
殷容一怔。那一瞬间甚至以为奶奶在与她开玩笑。她知道奶奶从来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可她又什么时候把林承雨带回了家里呢?
呼吸停滞之时,她猛然想起了几乎被遗忘的昨夜。
想起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庞,想起自己被雨夜敲打的鬼迷心窍,和在太阳初升之时的悔不当初。
还想起那个常和她有说有笑、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的私人医生。
在这电光火石之中,她竟然念头一转,又想起了早上在公众号上看到的消息——
得贵人相助,心想事成。
贵人……相助。
脑子轰地一声,她手在桌下紧紧地扣住了大腿,指节用力到发了白。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吃惊诧异的、暗自窃喜的、恼羞成怒的……那些视线像聚光灯一样将她打亮,其余的人都渐渐湮没在黑暗之中。
在这无比紧绷的气氛之中,殷容的脸红一阵,又白一阵,终于在众多目光扫射之中,状似害羞地捂住了脸,牙齿在唇内狠狠咬了下,咬出一丝咸腥的血迹,然后含糊地开了口:“天啊,这都被奶奶发现了……”
紧接着她将手放下,清了清嗓子,露出个像是被揭破的、很不好意思的笑来:“我们接触的——还不错。我说实话好啦,其实是他和我提过,希望我能够有个像样的事业才好。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
她轻叹一口气,手指在桌上画圈,软绵绵地:“就算让我抛头露面,我也不愿意呢。雪绒膏这条线,根本不需要我去管理什么,也就算是一份保障吧。”
“唔,”奶奶蹙着眉,还真的思索了下,随后道,“这样的话……我们拿出来点诚意倒也不是不行。”
殷容感觉自己的心砰砰乱跳,她听到奶奶轻飘飘、却又极其清晰地落下一句:“那这雪绒膏,就当做你的生日礼物吧。”
“谢谢奶奶!”她抛个飞吻过去,“最爱你啦!”
“要好好和人家相处,也要把握好度,知道吗?”
“放心,我知道的。”殷容郑重点头,“我一定会和他好好相处的。”
桌面下,她偷偷地掏出手机来,屏幕上显示着今天一早的聊天记录:
[昨晚你带去医院的那个男人,等他醒来让他走。他不知道我是谁,处理干净一点。]
[收到,小姐。]
葱白指尖悬停着,在屏幕即将熄暗之时,突然飞快地打字,发送——
[不,把他留下。]